第82章 稀奇事
晚上，吃过一份水果式的晚饭，而后就见所有女人都聚集在主洞内。
小六子看了看，也来旁听。
一个比较瘦、说起话来牙齿还点漏风的女人，在人群中第一个开口：“现在婀娜山的恶魔果全部被摘光了，连同树都一起拔走了，恐怕在不久的将来，我们都会走上灭亡！”
那瘦女人刚一落音，一个肥嘟嘟的女人随即就接话道：“对，十几年后，我们会在这棕吕岛慢慢消失。也许到了那时，恐再也不会有我们的存在！”
人群中三个较瘦的女人异口同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其中一人在此显得有几分悲悯，眼睛在这一瞬间竟泛起了红丝，不多时，就见一滴清泉在眼框边上打转，她哽咽一声道：“先祖泉下若有知，如若知道我们这代是最后一批在棕吕岛生活的人，真怕我们下去后，那该……何以面对？”
此时的气氛有几分深沉感，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走了出来，而她正是之前挡在洞门口的那个女人，只见她道：“我们捉回来的这个人，他非常奇怪？他说生孩子是男人和女人的事情……”
话未完，一个胖点的女人插话道：“他和我们长得是不同，很可能他就是传说中的‘男人’！？但我们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可没听过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居然还能生孩子的。《阿陀罗梅碑》也记载我们的祖先是有男女的，至于怎么生孩子，上面也未曾有详细地讲解，所以我们并不知男人和女人怎么生孩子。究竟其中是有什么秘诀，就无从可知了。”
一个瘦点的女人点头道：“不如让他试试，教我们生孩子如何？或许他真有办法。”
听到此，小六子不禁噗嗤一笑。
听到小六子的笑声后，一群女人把她们黑压压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看到掩面而笑的小六子，均有些好奇的重新审视着这个人——他到底是谁？他来自哪里？这个自称“男人”的人，是否真有什么不同之处？
“那个谁，你出来！”中间有一个女人喊道。
小六子看着一群异样眼光的人，此刻有些木讷，支支吾吾道：“说……我……么？”
“就是你。”那女人指着小六子，点了点头，又说道，“就是你。”
小六子起身走向了人群，此刻的他目色有几许不宁，此时注视他的眼睛是黑压压的。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激荡的心神，缓缓走到了人群中央，清了清嗓子，慨然道：“你们其实多虑了，人这个东西，只要有男人和女人就不会灭亡，所以大家不必惊慌。”
话一出，一个女人当即就尖声问道：“难道你会为我们想办法解决？你说生孩子是男人和女人的事，你能教我们吗？”
小六子听后，刚要开口却好像有些难以张嘴，沉默良久，才道：“这个事嘛，说难不难，只要你们肯学，我是肯定会教你们的。”
说到此，小六子面色有些莫名其妙的红润——可能在哪他都不会说出这样羞羞的事，今天还是第一回经他的口说了出来，稍微就有几分尴尬的意思。
很多人都观察到小六子的脸色后，还以为他不乐意。其中一个胖胖的女人走到小六子面前，问道：“你真会教我们吗？”
小六子脸上露出几丝笑容，点头道：“没问题的，那都是小事而已。”
嘴上虽然这样说，心中却在想：等我想办法离开了这里，到时我再托梦给你们，一定好好教教你们。
顿了顿神，余光微转，接着又道，“这里和外界隔离，且不知今夕已为何年何月，世间万物本是阴阳结合的产物，男人和女人亦是如此，缺一不能少。你们这里很神奇，居然可以不要男人就能生孩子，但是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其实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也能生孩子。你们大可不必惊慌，只要有男人，就会陆陆续续有孩子的，然后就可以生生不息……”
他有意无意提到“男人”，就是想让她们对他放松警惕，这样他也好出走。而提到自己是男人时，他也有种担心，因为他才是这里唯一的男人，也怕她们真会找自己做男人。但为了能找到出走的机会，才不得以走了这一番险棋，暂时选择用一番话去麻痹她们，让她们相信他就是一个老好人。
他的这一番说词下来，竟然引得注视的目光好奇不断。目光下的小六子在今日显得没那么自然，他微微调动了一下神色，而后，嘴角在此浮笑，续道：“我不叫‘那个谁’，我姓陆名希，你们以后可以叫我‘小六子’。但是我来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你们的姓名，你们可以告诉我吗？”
众人面面相觑，对他的名字有了些好奇，均想：“这人的名字还真奇怪？还有这样的名字，‘姓陆名希’？……”
议论中，一个胖胖的女人第一个开口道：“我叫板凳……”
接下来，又有人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木头……”
“我树叶……”
“我小碗……”
“我大头鱼……”
“我扁担……”
“我水桶……”
…………
众人介绍后，弄得小六子嬉笑连连。这哪是名字，听起来就跟家具、动物、植物似的，也没有个姓氏，听起来味道怪怪的。还有些名字多半是生活上的一些东西，还有些则用上了动植物。这些女人居然把其用在名字上，这一下激起了小六子的嬉笑。
当所有人介绍完毕后，见他一直都在忍笑不止，众人均有疑惑，一人好奇地问道：“难道名字不是这样的吗？”
见此，小六子立即又正襟危坐，脸上的笑容立马又变得严肃了起来，道：“你们的名字千奇古怪，我实乃闻所未闻，名字得有姓氏，得优雅大体，就像我名字一样。”
一个女人胖嘟嘟的女人插话道：“你到底姓‘陆’还是姓‘小’？搞得我这个明白人都糊涂了。”
“准确来讲，我名叫‘陆希’，‘小六子’是我的外号，这样叫起来比较顺口。
“我们那儿的人很多都有外号，比如：‘二狗子’、‘二愣子’、‘红红’、‘甜甜’、‘小春子’、狗剩’、‘力大强’、‘牛魔王’等。
“叫外号的原因有很多：有些人是本身就符合这名字的气质，有的人是被一句玩笑，而被安上外号，还有些人则是为了以后好养活。
“而你们的名字，顶多像个外号，这不能当名字来取。名字应该跟父姓，或者随母姓而取。像你们这个，顶多像集市中随手叫卖的东西，且鱼龙混杂般，也很是随意。”
一个瘦瘦的女人走到小六子面前，轻声道：“那以后你可以替我们取名字么？”
小六子听后点了点头，但心中也在想：我若能早点走出这里就好了，到时我回去跟太上老君商量一下，要他连夜给你们取名字吧！
刚刚那位自称“板凳”的胖女人，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不禁好奇，于是问道：“什么是集市？”
“集市，就是商贩们聚集的地方，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可以随意挑选，但是需要钱来购买。”
小六子回答完后，站了起来，扭了一下腰。他这样的一举一动，被这群女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双目察觉后，不禁面色潮红，随即便停住了动作。
突然，人群中有人喊道：“‘钱’是什么？”
小六子听后稍许迟疑了一下，人群中的那人以为他没听到，即刻便又重复了一遍。而问此问题的，就是刚才那位自称“扁担”的女人。
小六子久久没有回答——自己唯一一个包裹至今都落在渔村里，一想到此，便又叹了口气“哎！”
越想心里就越痒痒——因为里面还有好几锭金子，还包括一些很有价值的细软。在渔村也没发过一分钱，阿凡还在自己临走时加了一些进去。
人到了钱却没到，悲哀啊！
想到此，小六子又看了一眼众人——这些人既看不到诸葛襄月的美貌，也找不到与阿凡相似的身材，更难讲与李烟雨、崔有雪、夏若芸……
这些人能与之相差几分的人，都是丝毫没有。黑白相间，各比各竟是些奇珍异宝，心里暗道：“什么破地方，真是活见鬼了……”
嘴角微微一轩，回答道：“钱就是非常贵重的东西，它看起来非常漂亮，也非常稀有，能在市面上流通，且难以复制……”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视线久久都不愿意离开这张说话的嘴，生怕转眼会听漏。
“……你们所依靠‘恶魔果’就能怀孕，我可闻所未闻。我们都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自己爱的人，或者经媒人介绍，还有就是父母之命。行完周公之礼后，就可以生儿育女，一家人从此其乐融融。男的一般会外出务工，女的就在家打理家务。有条件好点的男人，还可以娶三妻四妾，只要稍微有点能力，娶几十个都可以，只要自己吃的消。”
说完故意摸了摸喉咙，那位叫“木头”的女人瞬间明白其意，转身就用石碗舀了一碗水，双手递到了小六子手上。
他这时猛喝了一口水，当水入咽喉后，清了清嗓子，接着又道：“人到了一定年纪就得嫁娶婚配，而当彼此行完礼后，然后就是入洞房了……”
一些稀松平常的事，竟被这群女人听得津津有味——确实也是没见过。
人群中在听的同时，突然就传来一个声音，瞬间打破了这精彩。
“洞房是什么？住在和我们一样的山洞吗？”
小六子余光瞄了一眼那个提问的女人，正是那个叫“水桶”的女人提出来的。
小六子笑了笑，说道：“洞房就是普通的房间。在成亲当天，需要好好把它弄漂亮，就可以用作婚房。而这个洞房，反正要比平常好看，还要张贴喜字，床与被子都会换上新的，也会在桌子上摆上花生与枣，这寓意着早生贵子。
“不同地方的风俗习惯也不同，有些地方讲究新娘入门前得跨火盆；有些地方则不同。因此各地方都有不同的风俗习惯，反正成亲那天很热闹是真的。有些地方还讲就戏弄新郎，在他们脸上画个乌龟，或者让他们背点荆棘什么的，反正一乡一俗各不相同，那天也是相当的热闹。
“新娘新郎行完礼后，就会被送入洞房。新娘全程都会戴上红色盖头，在房间内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夫君去揭开。
“酒宴上会宴请亲朋好友，新郎会在酒宴上给宾客一一敬酒，等陪完宾客后，他这才能回到洞房内。此时也会有人来闹一下洞房。而等新郎揭开盖头，行完周公之礼后，两人这才成为真正的夫妻。”
小六子来了这么久，也就住在山洞内，于是好奇地问道：“你们都生活在山洞内，难道外面没有房子吗？”
那名叫“叶子”的女人，从人群中走出来，问道：“房子是什么？”
竟然不知道什么是房子，这令小六子有些诧异，也有些怀疑自己来的地方——该怎么回去？？？
沉默片刻，他重新把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缓缓道：“房子就是用树木建造而成的，房子会选较大的木头作为支撑房梁，房子内部会用木板隔成很多间房间。每个房间都会有窗户用于通风，房子都会建一个房顶，用于防雨水落下；而房顶铺设的材料也会选择烧制的瓦片或树皮来铺盖，这样就能防风防雨……”
正在说话间，一个人插话道：“这么麻烦，那还不如住山洞好额，也不要担心会刮风下雨。这还要用木头搭建，木头这么难弄开的东西，太麻烦了。”
余光扫过人群，那是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神。刚刚并没有看到是谁问的，耸了耸肩，眉眼带笑道：“房子只要屋顶盖得好，就不会漏雨。山洞时常较为潮湿，这样就很容易生病。房子只要建造在向阳且通风的地方，里面时常就会很干燥，这样住起来也比较舒服。再而言之：木头是很好打开的，有斧、刀、锯等，都能将木头处理好。”
忽然有个人挤了出来，而姓名小六子好像也没记住，走到他面前说道：“你会建房子吗？我们这里……又没有你说的那些工具。”
小六子微微一怔，望向了众人，道：“那你们有什么？”
“有石头！”众人齐声道。
“啊——”小六子嘴里发出了惊讶声。
目光缓缓落到了腰间揣着的那把匕首。可能许久未用，外表都附着有细微的污垢。手摸了摸那把匕首，顺势抽了出来，转瞬便以寒光凌厉地亮了出来。
一群人均投来羡慕的眼光。
小六子起身比划了一下，拾起地上的一根小树枝，手起刀落顺势将其削成了两节。
“哇塞！还有这么厉害的东西！！”众人均发出了赞叹之声。
小六子道：“如果我们有刀，就能建房子。”
说完便把目光投向了所有人。
这群女人听后摇了摇头，却在此时纷纷议论了起来。
“怎么能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我们这里可都没有……”
“哇塞，活了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如此厉害的东西！”
“这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东西！”
“咿呀，这个小六子也太屌了吧！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我在心里给他加几分，他太酷了！”
…………
小六子听后有些无奈，嘴里轻哼了一声，心忖道：“真是群土包子，连匕首都没见过。看来这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地方，这里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估计鸟是找不到茅房吧！哎……”
女人们跟小六子谈论了很久，他在也一一作了解答，向众人讲述了一个繁华的世界。看似平凡的事，讲在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人面前，就好像特别的难以讲清，直到深夜才停止。如果真要讲完，估计还真得挑个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