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再回首，已是愁
诸葛府中，古月清一人站在楼阁上，朝商汝城望去。
徐长风与洲崖子在连番苦战，徐长风终在一场恶劣的厮杀后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方觉已大势所去，遂举棋而降。两人在激战百回后，棋艺均分不出高低，真可谓棋逢对手，一时之间，白棋黑子未分出千秋。
小六子有些郁闷地走着，时不时也会看看这府中的高墙。眼下出城的机会越来越渺茫，在这城中多待一天也多一份担心，在一处转角看到古月清一人在阁楼上，他便走了上去。
“古兄！古兄！”小六子喊道。
古月清回过头来看了一下朝他走来的小六子，心中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就看看这商汝城。”
“小六子指了一下他看的地方，问道：“这商汝有什么好看的？”
古月清眼光中透着一种忧丝，道：“是的，这商汝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小六子道：“古兄看你一脸忧愁，可否说来听听？”
古月清望了一眼他，又望了一眼阁楼下的商汝城，语重心长道：“我古家本就是医学世家，在这商汝城也有府邸。只不过在我十七岁那年发生了变故，得罪了朝廷权贵，之后父亲便带我们离开了这里，来到北境城隐姓埋名生活。我为了研究医术，就来到焕觉林住下，在那潜心研究医术。所以到这时再看商汝已有一种过来人的心情。曾经的府邸也是断壁残垣，房内蛛网密布……”
说完后又长叹一声。
“哎——”
小六子安慰道：“焕觉林也挺好，那边静谧，那边远离城市喧嚣，你在那比别的地方都要好。以后我要是生活安稳了下来，也要找一个有竹林的地方，从此隐居过日子。”
古月清抬目看了看这天空，微微点头道：“是的，你的想法确实不错。我在焕觉林的几年中过得确实清静，那边挺好的，很适合我研究医术的。”
小六子摸了摸鼻子，心中一时间有种诧异的感觉，缓缓说道：“今天我听襄月说，是什么哮天犬叫二郎真君烧了潇家客栈。这个好像有些离谱，我当然不信。”
说完便笑出了声，旁边的古月清也微微扬起了笑意。
小六子道：“我当然知道是古兄放火烧的，但是古兄为什么要烧潇家客栈了？”
古月清听后，面露喜色，嘴角扬起的笑容也笑出了声，说道：“我当时就潜伏于潇家客栈中，倘若那时在别的地方，那我可能烧的就不是潇家客栈了。”
听到这里，小六子有些好奇地摸了摸脑袋。
古月清看了一眼迷惑的他。为了打消他的疑虑，接着又道：“当时黄公子已死，贺兰伽叶的人在那时已把你团团围住。这次出门，我随身携带了些十全香，恰这十全香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投入火中使用；而当时把你围住的人不下百人，那时如若再点蜡烛，恐也怕是蚂蚁扛大象的作用，那怕是十全香的作用还没被释放，你就遭到不测了。
“万分危机时，我灵机一动，在潇家客栈中放了一把火，趁着烟雾缭绕之际，我顺势将一瓶十全香投到了烈火之中。当烟雾四起时，随风刚好飘到了贺兰伽叶那，也就令很多人在这一瞬间倒地，
“而此时，我看刘乔北、何善起、方吕中、李堂秀功力深厚，虽还未倒地，但也苦撑不久矣。随后就拿出笛子吹奏出震耳欲聋的笛音，当笛声入耳后，令其痛不欲生。他们苦苦支撑快不行的时候，我就出现在了房角，示意你快走。”
小六子听后伸出拇指，连连夸赞道：“高明，高明！”
转念一想：“潇家客栈的客人不会被烧死吧！？”
心中想到此就问道：“那潇家客栈的那些房客，岂不全部烧死了？”
古月清走了两步，大声笑道：“我在火烧潇家客栈前，就提前在一处明火里投了‘臭满丸’。此丸是我用各种奇毒配制出来的，吃了立马会中毒而死，但是遇火则会其臭无比，索性这回随身携带了些，在那时我就丢了几颗在火中。‘臭满丸’遇火烧之后其臭无比，犹如掉进了粪坑一般。那些人闻到了臭味，就都跑了出来。当火势蔓延到整个潇家客栈时，他们其实早已被臭味熏了出来。”
小六子嘴角一笑，说道：“难怪我从烟雾中也闻到了臭味，如厕一般。想不到古兄也是武林高手，其笛音可在当今数一数二啊！”
古月清听后，面带一丝微笑，谦虚道：“陆兄过奖、过奖，纯属运气罢了。”
小六子连忙道：“你看刘乔北、方吕中、何善起、李堂秀，谁不是当今武林的绝顶高手，十全香且奈其不得，当听到你的笛音时，都掩面痛苦，不久之后便倒地不起。”
古月清摇了摇头，然后又望向了商汝城，突然道：“但你可知，你当时是捂住了口鼻的，他们四人均不知烟雾中有十全香，于是在我的笛音滋扰下，他们就倒地不起了。你不是听了那笛音也没事，所以还是十全香的效果好。”
小六子点了点头，好像古月清这么一说也有理，半信半疑的就相信了。他此时的目光无意无意间看一下庭院，却正见诸葛襄月坐在那刺绣，看了良久，久久没有说话。
“喂，喂！……陆兄……陆兄……”
听到古月清的打断声，他这才回过神来再一次看向了他。
古月清眼角一笑，道：“你想知道襄月吗？”
小六子连忙颌首道：“想啊，想……”
古月清摸了摸一旁的柱子，说道：“古家与诸葛家是世交，我比她年长六岁，从小便待她如亲妹一般。古家出了变故后，我就在焕觉林住了下来。在那之后我也来过一次商汝，当时就把住在焕觉林的事告诉了她。
“一日，她带着气若游丝的你来到了焕觉林，肯求我一定要救你。
“你那时的情况是不容乐观的，我也有些为难，你的生命体征十分脆弱，随时都有可能走西。
“在那时我就不断地叹气，可是她见我都没有把握时，人就显得特别的伤心。看着她愁苦的样，我就勉强试一试。可能是你命不该绝，或者是你体质比一般人都要好，我也在那次不报希望的医治，把你从死海中救了出来。
“当时襄月还一直守着昏迷的你，当你逐渐痊愈后，她某天得知父亲病故的消息，就不辞而别了。当时我并不知道，也是最近来到商汝城，才知诸葛叔叔病故的消息。
“诸葛家是武学世家，诸葛正我更是拜入玉真人门下，成为商汝数一数二的人物。因其崇尚武力，所生之女非男儿，所以襄月从小就是男儿身的打扮，故其性格也就有些男子的做派。
“诸葛家也是商汝的一大家族，家族中又只有诸葛襄月唯一一个传人。所以诸葛叔叔病故之后，她为了料理家事，也就没来找你。
“襄月当然是一个女孩子，当父亲不在后，便重拾女子的打扮，毕竟男子打扮也有那么久，因此她到现在都有点不习惯。不过现在看来，襄月确实也越来越像个女孩子了。”
古月清说完，小六子的余光望了一眼正在刺绣的诸葛襄月——样子看起来笨笨的。他看着看着嘴角终于控制不住，不自觉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