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路见不平
次日，再次来到与阿凡相见的地方，今日却不见阿凡。
正当小六子在四处环顾时，凑巧看见了一个小女孩，约莫九岁左右，一双眸子尤为有灵气，头上还梳着两个小辫子，走起路来两个小辫就随人的走动而上下摆动，看着就极为可爱。眼往高处看，人却只顾往前走，走着走着，竟把路边一件瓷器碰倒在地。
瓷器商贩起身看了一下他的瓷器，上面出现的几丝裂纹，让他眉头立马一皱，随即就朝小女孩大声骂道：“妈的，你走路不长眼睛呀！”
小女孩被这一骂，言语间有几分哆嗦，手死死地抓住了衣角，双眸间闪动着泪花，已有几分害怕之意。
那商贩是一个粗壮的虬髯大汉，朝小女孩继续骂道：“还不快把你家大人喊来赔钱！！”
说完心里还有几分不爽，抡起手就准备给小女孩一个嘴巴子。
小六子见状，抢步向前，抓住待要下落的手，语意平和地说道：“你东西能值几个钱，赔不就完了，干嘛还要打这么一个小孩子。”
小女孩见那商贩要打自己，立马就眯住了眼睛，可是在被打的那一瞬间，竟有人接住了下落的手，小女孩慢慢睁开了双眼，见是一位小哥哥替她挡了这一下，心下已有几分喜色。但见其是一位比较瘦的哥哥，又见这位商贩是一位虬髯大汉，心中不禁有了几分担心之色。
那商贩道：“赔得起吗？我这可是唐朝的青瓷，当年还被李白摸过了，所以它价值连城！！”
小六子心中一时有几分不知名的笑意，心想：“被一个死去的人摸过，还这么值钱，如果被我这一个活人摸了，岂不更值钱？”
小六子道：“这么值钱，你怎么摆在大街上叫卖，怎么不收到你家床底下去！”
商贩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说起，就这么被怼得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商贩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少年，脸上毫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已经被打碎了，就赔钱吧！”
说话间，小女孩躲到了小六子身后，小六子转过身来问道：“你父母在么？”
小女孩之前还在眼眶上打转的泪花，竟在此落了下来，抽抽搭搭竟令其无言无语。
小六子一时心软，心道：“这么个破玩意肯定不值什么钱，如果钱少，我替小妹妹给了吧。”
小六子转头对着商贩问道：“说真的，你需要赔多少钱？”
商贩见眼前这少年跟个愣头青似的，又见其穿着普通，也不像什么富家公子，于是开口道：“你有钱吗？你难道要替她把钱付了么？”
小六子微微点了点头，道：“可以。”
商贩听此，不由得心头一乐，亮出了五根手指，说道：“就这个数。”
小六子道：“原来你要五两银子，对吗？”
商贩咯咯笑道：“五两，你想打发叫发子啊！”
小六子惊讶地问道：“难道你还要五十两啊？！”
商贩哈哈大笑三声，道：“你这是又在打发叫发子吧！”
小六子脸上露出惊异之色，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这个商贩：这是个虬髯大汉，眼睛在说话间倒不像个好人，更有点像小人似的。
小女孩听到两人的谈话，一只手死死地拉住了小六子的衣襟。
小六子又问道：“你究竟需要多少？”
商贩在肚子上摸了一下，重新又张开了五根手指头，道：“我要五百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这可是李白摸过的。”
小六子听到此，感觉这事没那么简单，心想如果这要是件这么贵重的东西，肯定不会摆到街上叫卖，这肯定是他故意在讹诈……
此时街上有很多人来看热闹，一时之间，竟围上了一群人。
小六子嘴角微微一笑，道：“要是没有怎么办？”
商贩听后哈哈大笑，随即脸色一变，厉声道：“那今天就别走了！！！”
“一个死去的人，摸过的东西居然这么贵，要是我这个活人摸过的，岂不无价之宝！”小六子沉声道。
“对，就是很贵！你摸过的顶多是坨屎，别人是谁，你又是谁，自己没掂量一下么。”
商贩正说着，一只右手便朝小六子挥来。
小六子微微一笑，左手倏出，一把就挡下了那只挥来的手。小六子右手示意小女孩走开，小女孩看到手势后立即跑到了一边。
小六子紧紧抓住那张手，眼神中透着一股子凶意，森然道：“你今天是不是就想找一下麻烦，对不对！！”
商贩默不作声，小六子却越抓越紧，不多时已有几分疼痛，商贩恐吓地说道：“你有种就在这里别动！”
小六子哈哈两声，道：“好，我就在里不动。”
这时，小六子将商贩的手用力甩了出去，力道不大，但这一甩手，差点就让商贩栽倒在地。
在峪峰镇居然会受一个小孩的欺负，商贩越想越气，然后转头对着小六子撂下一句话：“你等着！”
商贩走后，这时一个围观的群众跟小六子说：“你赶紧跑，这人叫阎宜鬼，专门在这里坑害外地人的。他那个瓷器摆得显眼，路人很容易碰到的，他就这样经常设局。你快跑！免得等下他带一些人来找你麻烦。”
小六子摇了摇头，道：“没事，我才不怕这鬼，如若真来找我麻烦，我定要叫他好看！”
那个围观群众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年轻人真是口气大，等下就知道吃苦了。”
小女孩的那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六子，眼神中透着为他担心的神色。小六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说道：“没事的。”
不足一盏茶的功夫，阎宜鬼就带着五个高高瘦瘦的人，气冲冲地跑了过来，对着那几人说道：“就是那个人，就是他！”
小六子示意小女孩先到一边，小女孩有种担心地朝他看了一眼：这时的他镇定自若，那双深邃的眸子下看不出惊恐与不安。看到此，小女孩才安心地走到了一边。
阎宜鬼带着那五个人把小六子围住，其中一个较瘦点的男子，指着小六子开口道：“是你打翻我兄弟的瓷器吧！今天你得赔一千两才能走。”
小六子嘴角微微一动，心道：“奶奶个熊的，你们这帮狗杂碎，看我今天不教训你们一下，我就不姓陆。”
两眼一时之间已有怒色，骂道：“你奶奶个熊的，刚才还说五百两，你他妈的转头就涨价啦！”
阎宜鬼大笑两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刚刚那是五百两，可你耽误我这么多的时间，现在就该涨价了！”
小六子一脸平静地说道：“要是我没有了，你们又能拿我怎么办？”
阎宜鬼听此，心中不由得愤慨，对其余几人道：“兄弟们，给我上！今天要给这臭小子点颜色瞧瞧！！”
这时已有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看热闹。小女孩看着小六子的处境，心中无不为其捏把汗。
一个人先行出手，左手一挥，小六子两足微微往后一斜，右手倏出，一拳刚好打在那人胸膛上。此拳刚猛，拳到肉则似乃棍棒袭击。嚯地一下，竟令那人栽倒在地。
阎宜鬼两眼一聚，心道：“这小毛孩子，怎么这么厉害！我们今天这么多人，一定要他好看。”神情渐起杀意，大声叫道：“大家一起上，给我打死他！！！”
六个人挥拳而来。
霍地一声跳跃，翻转之后腾空而起，待停留之地，又见其六人猛扑而来，蓦地一跳一跃，竟让这几人扑了个空。动作忽高忽低，时快时慢，竟耍得阎宜鬼他们团团转。此招正乃“横踢腿”中的“跳腾式”，具有跳跃躲避的能力。
几个回合下来，也令小六子气喘吁吁，心中暗想：“这也不是办法，我这样跳来跳去，不把他们打倒了，反会把自己给累死不可。”
这时小女孩看着小六子跳来跳去，心中露出喜悦，心想：“这哥哥真厉害！”但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心中又想：“这哥哥怎么老是跳来跳去，这样他不累么？”
人群中见此滑稽的打斗，无不讥笑，无不嘲讽，各自摇头掩面而笑。突然人群中有几人同时喊道：“阎宜鬼，你在搞什么，扑来扑去的，你不丢人吗！”
声音很大，传到了阎宜鬼耳朵里，转头脸显怒色，但见小六子又窜到了另一边，也就没理会那几人人所言。
突然，一个手拿大刀的黑脸大汉从人群中跳出，待小六子落地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刀劈出，只见刀刃劈砍之际刀风籁籁。霍地又是一跃，刚好躲避了这一刀，刀落之地发出了嗤嗤的响声。
这一劈砍刀势迅猛，出刀突然，幸好躲避的快，当落地之后，额头上也不知名的浮现了一道虚汗。
小女孩见那黑脸大汉朝他劈来时，双手捂住了眼睛，心中无不为他暗自担心。但见其一跃而起后，人竟平安落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周围群众见着少年勇斗六七人，且还不落下风，一时之间竟都在鼓掌喝彩。
小六子落地之后，并没有继续使用“跳腾式”，因为这招太伤体力了。
这时，那几人又同时朝小六子挥拳而来。
定了定神，双足微微跳起，以“横踢腿”中的“连环脚”将前面两人同时踢倒在地。此招以快著称，没招架的那两人，足足被踢飞了几丈远。
又有两人朝小六子上盘讯快袭来，小六子只感风影倾动，待要靠近自己时，右掌自左向右平横扫，左掌由上至下猛抓，两足随掌而动，随掌而奔。
这时小六子的招式也由简变繁，一时显现“黑虎掏心”，一时又以“横踢腿”作势，虚虚实实，忽快忽慢；一时听得几声惨叫，一时又听得几声哀嚎。
青间白里，风影倾动。
不多时，六七人悉数被打倒在地，个个人脸抽动，一副痛苦的样子。
围观群众没成想这少年会如此厉害，待他把那几人打倒后，纷纷围上他拍手叫“好”。
小六子走到了阎宜鬼面前，阎宜鬼在地掩面而泣，腿上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声，让其喊了出来。
“啊唷！！……”
小六子一只脚踩在阎宜鬼脸上，幽幽地问道：“还要钱嘛！”
阎宜鬼本身就疼痛难耐，眼见这少年又踩在自己脸上，心里暗道：“难道他要杀我！！”
愈想愈害怕，于是抽抽搭搭地求饶道：“大爷你放了我吧，都是小人我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得罪了大爷，还请你原谅。”
小六子嘴角露出邪魅一笑，问道：“那个东西还是李白摸过的么？”
说完两眼狠狠地盯着地上的阎宜鬼，脚在其脸上，不由得也加大了点力道。
阎宜鬼先是“啊唷”一声，然后嘴里喘着粗气有些结巴地说道：“不……不是……李白摸过的，他没有摸，只有我……阎宜鬼……摸过。”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无不朝地上的阎宜鬼眼闪鄙夷之色。
小六子拍了拍手，把脚从阎宜鬼脸上挪开，说道：“今天大爷我就放你走，以后再让我看见，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今天就让你的命先存在我这儿，以后再若这般欺负人，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阎宜鬼在地有几分痛苦地点了点头。
人群散开后，阎宜鬼几人也彼此搀扶着，慢慢悠悠地消失在了街道中。
小女孩见他如此厉害，此下两眼正呆呆地看着他，她心中不曾想这位哥哥会如此厉害，竟会把这些坏人收拾的如此利落。刚开始还为他担心，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如此厉害，这个哥哥真的酷毙了……
小六子看着她发呆的样子，说道：“没事了，坏人都走了。”
话音刚落，小女孩就跳到了小六子身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时，小女孩就在他的额头上来了一个香吻。
小六子略有几分惊讶，把小女孩放下来后，笑着说：“哈哈，以后可不能看见人就亲，不然你以后会找不到婆家的。”
小女孩听此，竟有几分面红耳赤，轻声道：“好，哥哥我就想谢谢你，我就想感谢一下你。”
话音刚落，小六子的笑意不由得到了嘴边，说道：“你以后不要谢谢别人就亲，不然你以后真找不到婆家的。”
“啊，还有这事啊。”
“对的。”
“那我以后不嫁人就是了。”
“啊，那岂不要变成一个老闺女。”
“老闺女就老闺女。”
“这样哪行啊，那你家里人还不天天为你着急，说不定还会拿把扫帚抽你的屁股嘞。”
“那……会很疼的，那我以后一定得赶快嫁人，不然免得我家里人抽我。”
“这就对了嘛。”
“哥哥，好生厉害，你叫什么名字哩？”
“我名字是叫陆希，你可以叫我小六子哥哥，或者六子哥哥。”
两人正说着，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似水……似水……”
小女孩转身望了望，大叫了三声“妈妈”。
只见一位美艳少妇寻着声音而来，小女孩见着那美艳少妇便眼泪汪汪地扑了上去。
小女孩哭泣道：“妈妈，我刚刚遇到坏人了，幸亏这位哥哥救了我，不然我都看不到妈妈了……”
那美艳少妇微微一躬身，说道：“谢谢你小兄弟。我家似水今天从家跑出来玩，很久不见其回来，于是我们找了很久……今日多亏了你，才让我女化险为夷。”
小六子道：“似水妹妹真可爱，我也只是凑巧见着了，就上前帮忙而已。”
那美艳少妇称赞道：“想不到小兄弟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侠义心肠，真是令人敬佩！！”
那美艳少妇又问道：“小兄弟你不如去我家坐坐，让我们款待一下你，感谢你救小女似水之恩。”
小六子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那都是小事情，何足挂齿，何足挂齿。”
小六子再三拒绝后，那美艳少妇只好牵着似水回家，走了约莫二十几步，似水突然回过头来大声喊道：“好哥哥我姓曾，名似水，你以后一定要找我玩哦。”
小六子面带微笑地朝两人挥了挥手，心里轻轻地“哦”了一声。
曾似水被那美艳少妇带着往前走去，小六子在后面隐隐约约感觉曾似水好像在说：“妈妈，这位哥哥可厉害了，他一人打翻了六七人。”
隐隐约约也感觉到那美艳少妇在说：“哦，这么厉害啊！”
两人走后，小六子又在街头闲逛。只觉背后突然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回过头来正是笑颜如花的阿凡。
小六子故作不悦道：“阿凡，你每次出来别老拍我后背，我老是被你吓一跳，要是我哪天吓傻了，你可要负责哦。”
阿凡柳眉一扬，撅着小嘴道：“那就把你吓傻了最好，还要我负责，你美得很哦！”
小六子哈哈两声道：“对，就是美得很哦。”
阿凡见小六子嘴角发笑，又极为严肃地问道：“你在这里干嘛？”
小六子听此本想说在等你，但又不好意思开口，于是便说道：“我没干什么，我就是刚刚在这里闲逛，打倒了几个恶人，救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而已。”
阿凡听此，嘻嘻一笑，道：“你就编吧，还打倒了几个恶人，我看你这瘦弱的身躯，怕连女人都打不过吧，你准是在吹牛。”
小六子原本想解释，话到了嘴边，又欲言又止，怕这越解释就越乱，随即无奈地说道：“那好吧，就当我在吹牛吧，我吹了一头很大的牛，有几千斤哩！都没有秤称。”
阿凡听此，心中不由得有几分喜意。
天色正好，人也正好，晴日骄阳，陪衬云影。两人边说边走，不知是话说不尽，还是人不舍？这时间在此像比平时都要过得快，转眼又到了夕阳黄昏，又到了夕阳黄昏才彼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