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授剑
宁若轩见清羽语出伤感之言,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是姐姐唯一的女儿,他这个当舅舅的也不想让清羽陷入到这些无聊纷争当中来,现在的情况对她l来说太残忍了。
“你们聊吧,我还要去准备一下明日上山的东西。”宁若轩起身欲走。
“爹爹明日要去娘亲那里吗?”清翎问道。
“诶?明日你们两个都要去啊,阿果没有告诉你吗?”宁若轩看向宁果。
“哎呀阿姐,我忘记跟你说了,明日是娘的生辰,咱们两个加上清羽姐姐要一起上山去陪娘过生辰”。
“哦对,我这两天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一样,你一说我就知道了,那明日咱们就一同上山”。
宁若轩上去“砰”一下弹了一下清翎的脑门,道:“小丫头越来越失礼了,连你娘的生辰都忘了。正好你这次回来,咱们一家人聚一聚,好好陪你娘吃个饭”。
清翎捂着额头,开心的“嗯”了一声。
“哦对了,郎小哥,明日你就留在这里不用跟着了,你伯父好像有事要与你交待。我们就去凤染宫后面的山上,很近,你放心便是”。
“好”。
“阿剑,等我回来哦,如果那个大野狼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刚说完脑袋上又被拍了一下。
“什么大野狼,以后可不许可这么说了。”宁若轩提醒着清翎让他多注意措辞。
清翎朝宁若轩做了鬼脸,道:“就是大野狼,他欺负阿剑,我叫他大野狼怎么了”。
“公,公主,可别这样,真是折煞属下了。”郎剑小声道。
“舅舅,明日我也一同去吗?”清羽问道。
宁若轩点点头道:“嗯,一同去吧,你还没见过你的舅母,上次同你舅母说,你来了,你舅母倒是很想见你呢”。
“嗯,好,我也想见一见这位从来没见过的舅母呢”。
看着清翎和宁果开心的样子,清羽心里很是羡慕。虽然舅母没有与他们住在一起,可都还健在,想聚的时候便能聚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可惜自己娘 亲早已不在人世,即便爹爹再怎么疼她,终究也无法代替娘亲的作用。再加上如今的局面,成为神尊能怎么样呢?实力变强了又能怎么样呢?旁人若想算计你,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想来真是可笑,别人盯上她的,恰恰是她最不需要也最不想要的。
宁若轩走后,郎剑倒是沉默了下来。刚才听宁若轩说朗天宿有事找他,却不知道是什么事。
清翎见阿剑不说话,上去拍了他一下,道:“阿剑你在想什么,那个大野狼找你有事,他要是欺负你,你真的要告诉我”。
“多谢公主为我考虑,伯父他怎么会欺负我呢,只不过不知道什么事罢了”。
“那行吧,明日我们晚上才会回来,你自己要好好的”。
“嗯”。
因为朗天宿的到来,晚上的膳食很是精致,清翎与宁果吃了很多。王域的饭菜虽然好,但家里的味道是哪里都比不了的。朗天宿席间也并未谈及关注朱雀神尊的事,一家人只是聊了聊家常。这么和谐的一幕在清羽心里尤为珍惜,他知道眼前的这位朗家主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但不知道多久之后,他们或许会兵戈相见,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她连想都不敢想。
清羽一夜无眠,他倚靠在栏杆下,想着没有以后的以后,内心百感交集,她这一生终不是她能决定的了。
天还未亮,宁若轩便起来开始准备夫人生辰的饭菜,每一道菜都是他亲自下厨做的,他与夫人很是恩爱,只不过因为身子的原因,夫人一直住在附近的山上。这次叫清羽一块去的另一个原因,也是想让清羽用朱雀之力帮自己的夫人治一治这身上的顽疾,若是治好了,便可以下山来,从此不必再忍受分居之苦。
“哇,爹爹,你可真厉害,这些都是您做的呀!”清翎的小脸贴近这些精致的菜,一道一道的瞅了过去。
“阿姐,每年爹都是这样的,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惊讶呢。哦,是因为每年这个时候你都不关心这些,都是爹自己上山陪娘的。今年不一样了,咱们一同上山,所以你才能看到爹做的这些”。
“阿果你不要总把我说的什么都事不关己一样嘛。再说又不是我不想上山陪娘,娘的病需要静养,爹爹嫌我闹腾,就不太让我去”。
清翎与宁果两人在厨房就这么看着宁若轩做好最后一道菜。这期间宁若轩一言不发,专注于每一道菜的制作,夫人喜欢吃什么,爱吃什么口味,忌口什么,他都了然于心。一共十道菜,宁若轩将这些菜小心的装入食盒之中,交给清翎和宁果,吩咐他们拿去后堂,吃完早饭就上路,他先去换身衣裳。
饭后,宁若轩几人离开后,朗天宿叫上朗剑来到了清羽之前闭关的那个密室,这是他昨夜问宁如海借来的地方。
“伯父,我听宁家主说您找我有事,没想到却是来这里”。
朗天宿双手撑着剑背对着朗剑,一言不发,朗剑更是不解,片刻后又询问了一声:“伯父,您找侄儿有什么事”。
朗天宿转过身,面无表情,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郎剑,阴沉的道:“拔剑,用出你的全力向我刺过来”。
这让郎剑一愣,随即道:“侄儿不敢,怎么可以对着家主出剑,这是大逆不道,父亲知道后也会责怪侄儿的”。
“哼,你也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吧,你觉得可以伤到我?别废话,让你刺你便刺。”话音刚落,一股很强的气从朗天宿的体内迸发出来,气劲迅速波及到郎剑,使他差点没站稳,向后退了两步。
郎剑从没向自己家里人出过剑,心里还在担心着,此刻还在犹豫。可朗天宿的气劲越来越强,他若不加以抵抗,再过一会儿只怕是要被压的爬不起来了。
看着前面站在那里的朗天宿,他拨出了胧月剑,摆好了攻击姿态。朗天宿此刻就像一座不可攀登的高山一样挡在他面前,不可逾越。在他面前,自己就如山上的一颗小草,绵薄之力怎可撼动大山。
“你准备站到什么时候,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学过家里的功法,你父亲一向老实,没有得到我的首肯,他是断断不会传你。今日我倒要看看,凭借你自己的努力,已经到达什么地步了”。
郎剑咬紧了后槽牙,面对如此强大的郎家家主,论谁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他想了一会儿,脚下奋力向前一瞪,向朗天宿冲了过去。
他没学过家中的风落十三剑,只会一些基础剑法,他想到了前几日宁果给他的《柳叶飞刃》,这几日他每日练剑,已经小有所成。只见他挥动胧月剑,顿时出现了几道剑影,渐渐的剑影越来越密,快到已经出现了幻影。
朗天宿眉心一皱,看着郎剑用出了他从来没见过的剑法,点了点头。突然剑影中出现了剑气,一道道的向朗天宿这边攻来,朗天宿神态自若,连动都没动,只见飞来的那些剑气在距离大约五、六步出就被击散,根本进不了他的身。
郎剑发出的剑气越来越密,威力也渐渐大了起来,可在朗天宿面前就如鸡蛋碰石头,毫无用处。郎剑也不气馁,以极快的身法围着朗天宿转了起来,准备借机发起攻击。宁果给的《柳叶飞刃》倒也奇特,上面竟还写了配备这套剑法的身法,郎剑练的上心,这身法用的倒也熟练。郎剑看准时机,用足灵力,猛的向朗天宿刺去,可刚挪动两步,竟被挡了下来。
挡住他并不是朗天宿,而是朗天宿发出的起劲。胧月剑像是刺进泥潭一般,被这股气劲黏住了,想进不能进,想退也退不出。郎剑此刻爆发出了全身的灵力,想要挣脱这股力量,可无论怎么行事,都只是白费功夫。
片刻后,郎剑还是无法挣脱,只见郎天宿提剑向地面一点,又是一股起劲发出,“砰”的一声,郎剑被掀翻了出去。
郎剑重重的摔倒地上,顿时感觉胸口处气血翻涌,他强用灵力稳住了内息,这才没有吐出血来。他赶忙爬起来,跪在地面,身子俯了下去。从刚才到现在,朗天宿一步未动,竟连一个手势都没有出。
“家,家主修为深不可测,侄儿已经尽力了”。
朗天宿依然没有说话,他闭着双眼,几息后摇了摇头:“真的是不够看啊,你这样的功力,岂不是辱没了郎家威名”。
他睁开双目,看着跪在面前的郎剑,眼神中并无嫌弃之色,反而多了一丝怜惜,只不过此刻无人发现罢了。
“你没有练过家里的风落十三剑,刚才你所使用的剑法是什么”。
“回家主,侄儿所用的是宁果兄弟自创的功法,名为《柳叶飞刃》,前几日才开始练的”。
“哦?是那个小家伙自创的,也是个奇人。不管什么功法,你用几日的功夫就能练成这样,说明你天赋极佳啊。”朗天宿说这几句话时,语气明显和缓了许多。
“起来吧”。
“是”。
郎剑起身后,将胧月剑收回剑鞘,走近朗天宿拱手道:“伯父说侄儿天赋极佳,侄儿实不敢受,大哥才是真正极具天资之人”。
朗天宿笑了笑,走到郎剑身旁,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大哥那是依靠自身体质才有今日的修为,咱们郎家,千年来就出了这么一个。没错,你大哥或许不用像旁人那样那般努力,可我看重的不是这一点。我看重的恰恰的是一个人的韧性,你没有你大哥那鬼脉体质,却也能够展露出天赋,天赋这个东西是隐瞒不了的,刚才你一出招我便已经看出来了”。
郎剑从没听过伯父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光。
“伯父过誉了,侄儿没有您说的那么好”。
“好了,你真的跟你父亲一样,什么事都不愿意冒尖。我这个二弟什么都好,就这点不好,你还正好随了他这一点”。
郎剑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伯父把我叫到这里来,不会知道想试试侄儿的实力这么简单吧”。
朗天宿看着他点点头,道:“这回不错,总算知道问下去了。没错,刚才我让你出全力攻向我,是想看看你在没有修习郎家功法的前提上能有多少能耐,不出所料,一塌糊涂。这样的实力以后如何能在王域行走,如何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郎剑猛的抬起头,因为他听到了一句撞击他心灵那句话,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我这次来呢,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亲自传授你风落十三剑和玄丹功”。
朗天宿这句话对于郎剑来说正如五雷轰顶般震撼,家主竟然要亲自传授他功法,而且还是正统的郎家功法,郎剑难掩激动之情,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
“你怎么又跪下了,赶紧起来,你是郎家子孙,我亲自传你也是合乎常理,只不过,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你的父亲”。
“父亲”?
朗天宿笑了笑,接着道:“我接到域主之令,得知你已经陪同天翎公主回到这里,让我先到王域取得调军令牌后过来你与你汇合。你父亲得知我要来找你后,便专门来找过我,恳求我将风落十三剑与玄丹功传授于你”。
郎剑一愣,道:“那父亲为何不亲自传授于我”。
只见朗天宿叹了一口气,眼神一下子温和起来,缓缓的道:“你父亲不是不想传你,是他觉得由家主亲自传授更显得尤为尊贵,想帮你在家里争一些脸面”。
“没想到父亲为我考虑了这么多,我还一直以为是父亲早些年受伤的缘故,不便传我剑法”。
“受伤的确也是一个原因,但是并不影响传你剑法,他只需要将功法给你,他在旁时刻提点便是了”。
朗天宿见郎剑没有说话,接着道:“有件事我要说与你听,你也许能多了解一下你的父亲”。
“侄儿洗耳恭听”。
“你父亲朗天陵,本是郎家这一代里面最有实力的,就连我也不及。你父亲仅仅比我小两岁,他十六的时候,剑术就已经超过我了。那时候你祖父接到了剑阁阁主的邀约,要在功法上一论高低,我与你爹一同前往玄武神域剑阁观战。大战持续了几日几夜,剑气纵横,一座山都被削平了,最后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
“之后的事,是我当时太过鲁莽,如果我当时没有冲动,你爹也不会受伤”。
“伯父,到底是怎么回事。”郎剑问道。
“当时你祖父与剑阁剑阁打成平手,我心中不平,认为既然是对决,那必定要分出个胜负。我想再上剑阁问剑,你爹当时拦着我不让我去,可他怎么可能拦的了我,我们俩便瞒着你祖父再次前往剑阁”。
“结局是意料之中的,我们两个联手也不是剑阁阁主的对手,最后你爹还为了救我,替我挡了若水三千剑的剑气,致使右手手臂受伤。剑阁剑气霸道输咱们郎家,你父亲被伤了右臂灵脉难以恢复,自此修为大减,再也不能用剑”。
“原来是这样”。
“以你爹的资质,本来这个家主之位应该是他的,我对你父亲一直负有愧疚。我每次想找你父亲聊一聊这件事情的时候,你父亲总是三推四推的,或者用别的借口搪塞过去。我知道他已经不介意了,可他是因为我的鲁莽,导致他在修为再无进益”。
“你父亲来恳请我亲自传你剑法,也算是用了我欠他的这份人情。若不是因为帮你,他是断断不会主动来求我的,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有要求,我必会念着这件事儿而答应他”。
朗天宿说到这里,“嗖”的一声拔出心语剑指向郎剑。
“让我看看天陵的儿子能不能让我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