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修)
之后景迄又点了几碟子,让苏翘试味。
相比她今天吃得一点味道都没有的食物,景迄的夜宵色香味俱全,厨子在保留食物本身香味的同时,添加配料,制造更诱/人的口感。
馋她是真的馋,不过倒也没馋到没有理智。
她知道景迄吃女人可怜这一套,所以才放纵了自己的食欲。
肚子吃得半饱,她的手腕慢慢就开始僵硬起来。
偷瞅了景迄一眼,见他已经放筷,她脸上浮现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
但她有放筷的意思,景迄的眉头就微蹙了一下。
这是想让她继续吃?
苏翘把喝粥的勺子含在了嘴里,她从三房出来快有小半个时辰了,之前设想会面对的状况都没发生。
景迄这样子看着今晚像是不会睡她。
不过也没有厌恶她的意思就是。
瞟向景迄没移开的眼,苏翘开始按着自己胃口继续吃了起来。
只是她吃一口就怯怯瞅景迄一眼,粥碗要见了底,她捕捉到了景迄滑动的喉结,并且看到他伸筷往嘴里塞了口银芽鸡丝。
注意到景迄的动作,苏翘不禁思绪,景迄是不是有什么胃病之类所以喜欢看旁人食欲满满的用膳。
虽然看景迄壮硕的样子不像是有胃病的模样,但谁知道他是不是个空架子,肩是直角肩可以撑衣裳,实际上袍下的肚子已经饿得扁了进去。
想着,苏翘继续吃了起来。
只是这会她一改之前悄寂无声的吃东西方式,试着鼓着腮帮让食物在嘴里待得久一点。
每咬下一口食物,脸上都露出愉悦的表情。
等到她把肚子吃的全饱时,景迄已经提起筷子又吃了几块。
肚子饱了,且桌子上的东西她差不多已经全都碰过,苏翘眼巴巴地看向景迄。
景迄原本觉着苏翘胆小,但处了那么一会,又觉得她的胆子比许多人的大。
试问有几个人能沉默地直视他,良久不发一语。
“吃饱了。”
“回殿下,民女吃饱了。”苏翘回的小心翼翼。
景迄扫了眼墙角的漏钟,本打算随意把人打发离开,没想到陪人耗了半个时辰。
“李进。”
主子使唤,躲在角落的李进响亮地应了声,带着两个小内侍收拾了桌面,把用过的碗碟装回了食盒。
“殿下,奴才送翘儿姑娘回去?”
李进见主子书桌前走,像是要开始做正事,主动开口询问。
景迄颔首,这回儿苏翘直至出了门,他的视线都没有往她的方向瞟半眼。
书里她看到的部分并没有详细介绍景迄的白月光,她只知道有那么一个嫁做人妇的女人是景迄求而不得白月光。
难不成白月光对他太过神圣,所以让他对她这个代餐都生不出魔爪。
那夜在荷花池相遇,好歹还摸了她的脸颊,这次竟然只是看她吃饭了。
凭着景迄的身份,苏翘怎么都不会想景迄会压抑自己的欲/望,便都是往她表现不够对味上想。
“翘儿姑娘明日还会来罢?”
相比景迄的冷淡,李进的笑容真切的多,走出院子,李进满是期待的发问,明显是希望她明日再来。
苏翘微微低头:“这要看长辈的意思……”
李进这话其实不是问苏翘的,而是说给等着苏翘的苏家下人听。
表示他家主子满意,明日照常就是。
看着乖巧的苏翘,李进笑了笑:“洒家是希望苏翘姑娘多来,有苏翘姑娘作陪,殿下今夜用了不少东西。”
“殿下平日不爱用膳吗?”
不爱用膳是没有,但在不碰骑射的情况下,少在这个时辰用那么多东西。
李进瞧着苏翘好奇的目光,点了点头。
“多亏了姑娘。”
听着这话苏翘眨了眨眼,要是景迄真把她当做了吃播,那也不错,不用付出身体就得到庇护,而且还白得了晚上一餐。
李进把苏翘快送到三房才开始折返。
回到了屋中,李进瞧主子换了外出的衣裳,不禁疑惑道:“殿下这是?”
“出去走走,你不必跟了。”
“奴才遵命。”
知晓主子不喜欢别人管束,李进喏了声,并未多问什么。
等到人出了府邸,才知道主子是牵了马出门。
“罗三他们可在后面跟着?”
“头他们都跟上了。”
听到有侍卫随后,李进没了担忧。
“李公公,这大晚上的殿下为何出门?”瞧着不像为了公事夜出,不禁让人疑惑。
李进想到主子动得筷子,心想主子就算不讨厌苏翘,也不可能为了哄她,硬吃下不想吃的东西。
“殿下该是去透透气,以往在京城又不是没有,殿下的心思哪里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能揣摩的。”
心思难以揣摩的景迄,此时策马已经到了吴湖。
夜风迎面拍打,景迄心头那股火气下去了不少,下了马,打算牵着马绳在湖边绕一圈透气。
他到了江南后少在夜里出门,没想到这地的夜景不错。
虽已不早,周围不少店家还是亮着灯笼,湖上的画舫丝竹管弦不绝,时不时有缠绵的吴侬软调传出。
只是景迄没走几步,就撞见了在草地里打野食,两人到了关键时刻,姿势就像是路边的狗。
除却这处,他又听到了几声怪叫,扫视这片草丛,竟像是有不少人。
而他这一倒回,又见船上揽客的姑娘,穿着不蔽体的衣裳,朝他扬手巧笑。
隔着那么远,他都能闻到她们身上浓烈的脂粉味。
意识到自己是闯进了什么地方,景迄眉头蹙起,上马既走。
跟在主子后头的罗三不解,主子一路往这地策马,他本来还以为主子是想来试试云城的温柔乡,但怎么人还没上船又走了。
瞧了眼招手的那几个花娘,长得不挺像样的嘛。
苏翘回到住处,自然少不了李妈妈巨细靡遗的询问。
因为怕让她知道自己吃得太多,白日直接不让她吃东西,苏翘只说了景迄赏了她一碟茶点。
过后,苏翘就发现她决定十分正确,因为李妈妈温柔地问完之后,便让她去墙根站着消食。
这要是让她知道她具体吃了多少,那不得让她大晚上去跑圈。
李妈妈数着时辰,等到苏翘站了一刻钟,又拿出了些缎带:“今日老奴摸了姑娘的骨头,姑娘一身软骨,练软功一定十分容易。”
好不容易站够了时辰,苏翘听着李妈妈的话一怔:“为什么要练软功?”
她这身体都十六了,骨头能有多软,再说她这又不是训练再就业,要去寻一个舞姬的工作,没事大晚上练什么软功。
“姑娘这就不晓得了,你越软殿下就越喜欢。”
猜到李妈妈为得是这个,但见她故作神秘地说出来,苏翘不禁觉得她的面上添了几分猥琐。
“软功练了,妈妈会教我舞技吗?”
知道反抗也没什么作用,再者她上一世因为病,每一节骨头都像是生了锈,本身就对跳舞有兴趣,便顺着李妈妈的话问道。
“当然。”李妈妈笑应道。
才跟苏翘处了半天,李妈妈就已经开始喜欢她。
苏翘可比那些卖进楼里的姑娘可听话多了,天生丽质,又什么都愿意学。
要是放在楼里能给她赚多少银子。
李妈妈知道苏翘不是她可以随意折腾的,循序渐进的让她折腿压腰,见时辰差不多了用热敷了用力的地方,就把她送上了床。
上了榻还不算完。
李妈妈让春鹃跟红袖用软缎绑住了她的四肢,调整她的睡相,免得她侍寝之后乱动,打扰了贵人。
缎子绑的不紧,倒是可忍受的范围。
不过谁愿意晚上绑着东西睡觉,苏翘在心中不禁骂了声景迄。
从外回府的景迄打了个喷嚏,李进见状立刻捧上了热茶。
景迄才跑了一身的汗,不耐烦喝这些玩意。
扔了马绳:“备水。”
瞧着主子心情一般,李进不敢提起苏翘,备了水就安静地退到了一边。
“出去。”
听到主子低声吩咐,李进出了屋子便朝罗三问道:“主子可是在路上碰到了什么人?”
罗三摇头,把主子一路上路过的地方说了一遍,旋即想到了什么道:“我本来还以为主子会上船呢,谁知道主子就走了。”
“洒家看你脑子里水不少,殿下怎么会去那种脏地方。”
“那殿下在外面听半天音。”
这话李进不知道如何辩解,只有瞪了罗三。
清了湢室,周围安静,景迄闭目反而更容易想一些有的没的,感觉到不该起立的地方竖的笔直,景迄换了一桶稍凉的水。
不过他身上热气没有被凉水冲淡,反倒被激的颤了颤。
低眸看着属于自己的蠢东西,景迄不乐意的伸出了手,这一安抚,脑海中苏翘的脸就越清晰可见。
做梦这事,他从十五六开始,便时常在梦中发泄,只是梦没有具体的人。
之后有了太子妃与嫔,有他父皇当前车之鉴,他不想早早有子嗣出生,在壮年就开始担忧亲子夺位。
因为给自己划了警醒的界限,他之后不管是梦境,或是火气上来自/渎,脑海里都没明确的出现过哪个女人的脸。
而到了苏家倒是不一样了。
梦过苏翘不算,他现在脑海里竟然挥之不去她咬着汤勺的模样。
想到与她用膳时,几次为掩饰失态进食。
景迄蹙眉,难不成真像李进担忧的那般,正常的男人憋到一定年岁,就会憋不住,像是发/情的公狗一样?
身体的紧绷结束,景迄进入了贤者状态,没了刚刚的急切,恶心浮现心头。
他这人最厌恶的便是被欲/望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