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这几日苏翘总觉得自个身子有些不对劲。
而且这不对劲还是不能跟旁人分享的那种不对劲。
因为跟春鹃睡在一个屋, 夜深人静她也不敢胡乱动。
瞪着头顶的帐幔,苏翘四肢冰凉,偏生五脏六腑又热得厉害。
翻来覆去都觉得不舒服, 她干脆爬起来摸到桌边找零嘴。
这些日子春鹃看出她爱吃了, 屋里常会留一些凉了也能用的点心。
苏翘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三块凉糕, 喝了三四杯茶水, 摸着肚子她又去翻五香蚕豆吃。
吃着豆子, 一壶茶水一下子就见了底。
虽然屋里还有吃的, 但她肚子已经涨的不行。
胃都快撑破了, 食欲还没把她那股欲给压下去。
刚过了谷雨,气候还是有些偏凉, 但苏翘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子, 湿哒哒都是汗水。
实在受不了屋里的憋闷,她打开了轩窗, 外头的风刮进屋里顿时好了许多。
手捧着脸撑在窗沿上, 苏翘头伸在外头, 目光不由往景迄住得屋子瞟去。
这几日她都老老实实地跟景迄问了早晚安, 景迄没跟她说任何话, 她也没说任何多余的话讨他的嫌。
两人现在相处的模式是她觉得最完美的。
可她身体的状况隐隐有要打破这完美的迹象。
昨日她沐浴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热,身体上的问题谁还没一双手了。
自个为自个解决之后,她没当一回事,只想自己是刚开荤,可能年轻精力旺盛。
不过只是一次就算了,今天从早上到现在,她都觉得有些痒,不是蚊虫叮肉的痒,而是像有羽毛瘙她的软肉。
今个景迄归府她去请安, 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差点腿软站不住。
之前她还担心自己的身体经不起折腾,谁知道她完全想多了,她分明就是个肉食女,一顿不吃就饿得慌。
“头,翘儿姑娘是在看什么?”
主子休息了,他们这些侍卫却要打起精神巡逻,苏翘一开窗他们就听到动静了,观察半晌就见苏翘盯着殿下的卧室瞧,也不知道在瞧什么。
“还能瞧什么,不就是想殿下了。”
罗三打了个哈欠道。
“我还以为翘儿姑娘乐意不去殿下跟前伺候呢。”
楚庭锦潜入苏府,除了第一日苏翘跪了几个时辰,之后也没见苏翘哭闹辩解什么,她每日只是到殿下面前请安,联想苏翘之前偷吃东西的样子,他们不免猜测苏翘到褚玉院就是为了吃饭,如今有了饭吃,殿下冷待她也觉得无所谓。
没想到是他们想错了,翘儿姑娘还算有些心肝。
“不辩解是她胆子小,不过她不辩解是对的,殿下的性子说不想听什么事了,那就是真不想听,谁还在他跟前啰嗦就是找死。”
瞅了眼苏翘的望眼欲穿,罗三觉得苏翘不够聪明,“胆子小有好事也有坏事,比如这几天殿下明显火气已经降下去,她明明可以抓住机会体贴殿下两句。”
总不能等着殿下屈尊降贵,主动给她修好的机会。
跟李进他们不同,罗三不觉苏翘就那么完了。
苏翘模样万里挑一,娇娇怯怯正好是男人好得那一口。
殿下之前宠得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因为个楚庭锦就完全不念滋味。
在他看来两人不过是缺一个机会破冰,之前每晚听着响动,听得心痒也不能出去找女人解决,但现在没响动,又觉得夜里乏味无聊。
想着罗三枕着胳膊,有心帮苏翘一把。
吹了半宿的凉风,苏翘后半夜睡得不错,但到了早晨,她都没进景迄的屋子,光是站在门口嗅到淡淡的龙涎香味,热气就涌了上来。
为了不让自己一见景迄,就恨不得把一双眼黏在他的身上,苏翘请安时头压得比平时还底几分。
感觉到差不多了,苏翘抬起了头。
只是今日景迄没把她当做摆设直接路过她,而是在她面前顿了半步。
被景迄的目光扫过,苏翘全身一酥。
景迄停下是听罗三说她夜夜落泪凝望他的卧室,现在看她的眼眸,肿倒是没肿,但眼周附近泛着红晕。
杏眸雾气氤氲,像是哭过的样子。
虽然认为罗三所言非虚,但景迄没开口说什
么,一如往常路过了苏翘。
见状,罗三不由嫌苏翘木讷,这时候说句贴心话,殿下要是搭理了那就破冰了,要是没搭理那也不吃亏。
偏生他又不能提点什么,只能干着急。
“春鹃,给我泡壶清火的凉茶。”
回了住处,苏翘开口就是要败火的茶水,只听过秋老虎没听春老虎,她这阵火气到底是怎么骚起来的。
“姑娘你昨夜一声不响地吹了冷风,奴婢今早摸了你的额有些热,特意去厨房给你煮了姜汤,姑娘你是糊涂了才想大清早上喝凉茶吧?”
把姜汤放在桌上,春鹃仔细地看着主子,也没见嘴边冒火痘,“姑娘嘴里头起热痘了?”
“没有。”
苏翘看着热烘烘的姜汤重重叹了口气,“你去泡就是,我喝了凉茶,捂着被子睡一觉说不准就好了。”
“姑娘说得是什么道理?”
只听过风寒,喝姜汤睡一觉就好了,没听过都着凉喝清火的茶水睡一觉。
“你不懂我这热……”
春鹃还是个小姑娘,苏翘怕把自己真实的情况说出来吓到她。
现在别说凉茶,可以消掉体内这股火,她连冰块都愿意抱着入睡。
“你等会取食的时候,找个机会去三房找李妈妈,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东西要给你,或是暗示给你听什么话。”
她想来想去,她这状况都该跟李妈妈有关系。
那种地方是出来的妈妈,谁知道手上有多少手段,而这些手段总有一两个能逃过大夫的诊脉。
春鹃应声去办,半个时辰后她返回带给了苏翘一个坏消息——
李妈妈离开了苏家。
“怎么会走了?”
苏翘心中不好的预感无限蔓延,李妈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走,苏家人又怎么会放她走。
“说是突然发了恶疾,所以被移除府邸了……姑娘,不会有什么大事吧?”
春鹃看主子面色不好,担心地问道。
主子急着往褚玉院跑,最大的缘由就是烦李妈妈管东管西,如今李妈妈离开苏府是好事一件,怎么主子看着却不高兴。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事。”
要是她猜测的是真的,那何止是大事,那就是天崩地裂。
苏翘拿着团扇扇着自己后颈,不知不觉这处又积了一层汗水,而随着汗水流出,她鼻尖萦绕着那股似麝非麝的气味。
怎么会那么巧人就突然有了恶疾,在这个时候离开了苏府?
越想苏翘越觉得不对,要是李妈妈只是对她下药了还好,她现在忍着,等到有自由了,去找解药就没事。
但就不知道李妈妈的药是只会让她有反应,还是会通过她过给景迄。
想到方才景迄在她面前停得半步,她根本不确定,景迄有没有中招。
苏家真是自己死都还不够,还想拖着她一起死。
灌了口凉茶,苏翘又觉得这事可能跟苏家没什么关系,虽然苏家想要平步青云都想疯了,但应该没胆子对景迄下阴手。
只是苏家没胆子,谁知道李妈妈有没有胆子。
回想她离开三房时候,李妈妈先是想法设法的想跟她一起走,之后走不了,千叮咛万嘱咐她有机会一定要到三房见她。
这些细节想起来,她一个头两个大,李妈妈到底从哪里来的胆子,玩这种要命的花招。
被那么一吓,苏翘身体的燥热都清下去不少。
不过清下去只是暂时的,她的馋一天比一天更甚,像是把对食物的馋转移到了男人的身上。
对,是对所有男人,而不是对景迄一人。
在褚玉院里,她连罗三那些侍卫都不敢多看一眼,就怕自己馋起来,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知道自己身体出了问题,苏翘行事愈加小心,连给景迄请安她都离得稍微远了些。
只是距离远了,她的眼里那股渴求却越来越遮不住。
一日听到春鹃给她倒洗澡水时,感叹好香,苏翘面红耳赤,发酸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怪不得有个词叫香汗淋漓,姑娘用过的洗澡水都比那些香料好闻。”
“你没碰那水吧?”苏翘突然紧张问道。
见春鹃摇头,苏翘松了口气,要是春鹃碰了,她之后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不知道李妈妈给她用得到底是什么药,她就怕自己硬挨个十天半月挨出问题。
“明日殿下走后,我们回三房一趟。”
“姑娘为何要回三房?”
到褚玉院后,除了那夜见了楚庭锦,之后主子就没出过褚玉院。
她知道主子怕她离了院子,殿下就不许她回院子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她不想跟苏家其他人打交道。
特别是老爷夫人。
扣着自己的掌心压痒,苏翘蹙着眉,她之前一直没出院子,要是贸然出去,恐怕李进他们怀疑,她身上这事可是不能让景迄知道的。
若是被发现了,就不会像是原主曾经给楚庭锦写过信那么简单。
知道让春鹃单独出去更好,但是看着春鹃单纯的神情,她真撇不开脸皮。
“等到明日再看吧。”
而真等到了隔日,苏翘思索着要如何跟春鹃解释,没想到事情有了新转机。
景迄停到了她的面前:“今日你与孤出去一趟。”
听到低沉声音在周边响起,苏翘触到景迄张开的红唇就有点移不开眼,硬逼着自己,才让目光下滑落在了景迄的喉结上。
她快要馋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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