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做废物
两人被牵回来时，鹿敏温还喃喃自语：“你划不来。”
“既然五少爷都开口了，三娘就开个价吧。”洛兰羽摸着弟弟的头有些欣慰。
“这……”孙三娘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
“之前有个大夫说，我还能活一年。”鹿敏温看着洛成业不想他上当。
成业抓紧姐姐的手，有些坚持：“一年也好，至少我能让他开心一点。”
听到这话，洛兰羽心中不免动容：看来，他真的懂事了。段嚣也愣住了：他跟以前的那些主人都不一样。
“三娘开个价吧。”洛兰羽拍了拍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
“这个大的十两银子，小的一两银子。”
“这是二十两银子，劳烦三娘派人将他们梳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弄些吃食。另外，买来时他们有什么随身物件，也一并交给他们。若是这些银子不够，三娘尽管说。”琉云在一旁，把二十两银子递了过去。
孙三娘接过银子乐得合不拢嘴：“够了，够了，洛大小姐真是心善。”
“阿三把他们带下去，就按照洛大小姐刚才说的做。”
后面，洛兰羽又挑了两个婢女，付了银子，拿了卖身契，一行人这才回府。
刚一进门，洛兰羽就碰到了正在院子里赏花的洛兰雪。
“大姐带着五弟这是去哪里了，不是听说五弟最近跟着夫子在上课吗？”洛兰雪说着上下打量了洛成业一番：还真是生性顽劣，不思上进。
洛兰羽招呼琉云带着他们先进去，而后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很显然，本小姐这是带着五弟去铜门馆了啊！”
“五弟院子里若是缺人，大姐姐跟母亲说一声就是了，又何必去那种地方。外人见了……”
“既然是外人，那跟本小姐又有什么关系？二妹要是闲的没事，可以多帮帮三妹抄抄佛经。毕竟三百遍，也不是那么容易抄完的，对吧？”洛兰羽冷笑着瞥了她一眼便朝松涛院走去。
洛兰雪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将手中的鲜花扯的粉碎。
两个婢女冬竹，冬青就交给奶娘张嬷嬷先带着。段嚣身体本就底子好，不过就是身上的伤看着吓人罢了。琉风给他把伤口清洗了一下，将洛兰羽给的药敷了上去包扎好。
“段嚣，你先休息七天，把伤养好了再。鹿敏温的情况有些复杂，今天就跟着五少爷一起先泡药浴吧。”洛兰羽斯条慢理的安排着。
如此一连过了上十天，段嚣的伤终于好的七七八八，深一点的伤，痂子也开始慢慢脱落。鹿敏温的身子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也恢复了不少，整个人也看起来有精神多了。平时四人一起读书习字，有说有笑。
开始，刘茗还以为洛兰羽是对他心有芥蒂，所以才买了鹿敏温和段嚣来。可这些天与他们二人相处下来，他倒是有些明白大小姐的意思了。
五少爷年幼，仅凭他一人，想撑起松涛苑根本不可能。大小姐是女子，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看顾着，还是得松涛院自己能立起来。
刘茗与段嚣年岁相仿，段嚣本就有些功夫，有琉风带着学起来自然快。刘茗虽然武功差了一点，但胜在平日处事圆滑。
鹿敏温和五少爷年岁差不多，但是他机敏聪慧，还识字，一手字也写得不错。在他的督促下五少爷明显比以前更用功了。有时，刘茗都会有种错觉，认为他是大户人家流落在外的小少爷。这年头，穷苦人家的孩子能吃饱饭都不错了，哪里还有闲钱供他上学读书？
原本杨氏安排了雀儿和菱儿到松涛院，可张嬷嬷瞧着她们针线活不好，就打发了她们做粗使丫头。再加上几个小子平日里吃住一处，学习一起，她们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气的杨氏干着急没办法。府里的护院侍卫见到琉风就腿软，现在连段嚣也不把他们当回事，真是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有好几次，洛成荣看五哥和他们几个一起习武读书好生羡慕也想过去一起玩，可是二姐三姐死活不让，总说危险。
“娘，爹爹也太偏心。您看看，松涛院书童，丫鬟买了好几个了还有教习武的师傅。四弟和六弟就每人一个小厮。同样是嫡子，凭什么他们松涛院占尽便宜，咱们什么都没有？”近几日，洛成荣总是拉着洛兰茵抱怨，开始洛兰茵还觉得他烦，现在是连她自己都觉察到不对。
“听说最近咱们这位纨绔的五少爷每日都要去给祖母讲诗词，读佛经。再这样下去，我看大家都只知道松涛院五少爷洛成业，忘了挽花院还有四少爷和六少爷了？！”想起那天洛兰羽的挑衅，洛兰雪就气的恨不得撕了她。
杨柔晴又何尝不知，近日休说他们几姐弟觉察到成业的变化，就连怀仲最近也夸成业勤奋好学，温良孝顺，再这样下去，以后洛府岂不知要落在他们姐弟手里了？！
只是现在这几个下人的月银和一应开销，压根都没走中公的账。如此一来，她想借题发挥也没由头。
难道说是那个老不死的在往里贴么？想到这里，她再也没办法淡定了。
第二日一早，杨柔晴便带着洛成荣去桂香苑请安。她还没进屋子，就听着洛成业在一字一句的给李氏读卧冰求鲤的故事，不由的心中冷笑。
洛成荣听着有趣，便跑上前去问：“五哥，真的有鲤鱼跳上来么？”
“自然是有的，姐姐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心诚则灵。”洛成业看着弟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李氏摸摸成业的头笑了：“就会哄你六弟开心，那鱼要是有灵性，怎会愿意跳上来让人吃了去？”
“先不说那鱼愿不愿意，只一条业儿没说错，那便是心诚则灵。昨晚上，妾身还梦见鲤鱼跳龙门了，心说咱们洛家定是要出一位人才。近日见业儿终于迷途知返，不再溜猫逗狗，想来定是有菩萨保佑，就准备带着他们姐弟几个去青龙寺去拜一拜，顺便也去给姐姐上柱香，让她看看咱们的业儿如今也长大懂事了。”杨柔晴说着，看着成业笑得一脸慈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母子呢？
李氏见杨柔晴难得识大体一回，便笑着点点头允了。荣儿一听不禁欢呼雀跃。而成业想起长姐当日的训话，不禁羞愧：是的，我的母亲是护国公府的三小姐。母亲，儿子以后再也不会做一个只会溜猫逗狗的废物，我要成为您的骄傲。
消息传到芷芳小筑的时候，洛兰羽也只是笑了一下：看来，杨氏这是又闲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