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久违的电话
凌晨两三点,又是熟悉的来电铃声,季滢烦躁的翻了个身,打算接着睡。可是手机还是一直在嗡嗡作响,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样子。
季滢从枕头下面拿出了手机,看都没看,就摸索着点了接听。她现在的状态是连眼睛都睁不开,可能下一秒就会睡过去。
正常人谁这个点打电话啊,季滢想都没想,就觉得是林嘉彦。他肯定是因为白天的事心情不好,以至于又失眠了。
“喂,阿彦啊,又睡不着吗?”
季滢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极其明显的睡意。
那边没有人说话,接着是一阵良久的沉默,见没人说话,季滢又问了一声:“怎么了阿彦,你怎么不说话啊……”
她是真的很困,眼皮此刻正在疯狂地打架,再不说话她可就要挂了。
“是我。”
那边终于开口了,声音清清冷冷的,显然不是林嘉彦的声音。季滢瞬间清醒了一大半,这特么哪里是林嘉彦啊,明明是张书扬。
自从分手以后,两人再也没怎么说过话了,虽然依旧在一个班,但是已经没有什么交集了。
季滢也算是彻底放下了这段感情,张书扬也是,他有时候看到自己都会微不可察的移开视线,就像从来不认识自己一样。
不过张书扬为什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啊,季滢实在有点搞不懂。难不成他想旧情复燃,季滢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后又很快否认了,他连看都不看自己,又怎么可能是自己想的那样呢。
季滢自嘲的笑了笑,她觉得她有点自作多情。
“班长,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被张书扬甩的这件事,对季滢来说是很深受打击的,但是对于张书扬这个人,她自始至终都是讨厌不起来,他毕竟是自己曾经付出过感情的人,对于他,季滢终究不能做到形同陌路。
“阿滢……”
张书扬淡淡开口,脱口而出的竟然还是对他来说最熟稔的名字。
季滢被他这个称呼吓了一跳,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他为什么还这么叫自己。但是现在这个显然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隔着电话,季滢都能听到张书扬声音里的痛苦与隐忍。
他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这是季滢的第一想法。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季滢还是忍不住问道。
“阿滢,你现在能来一趟医院吗……”
张书扬似乎是觉得很难启齿,他沉默了几秒才说。说完这一句,还不等季滢说话,他就又补充道:“对不起阿滢,我知道我现在很莫名其妙,但是……”
“哪家医院,把地址发我。”
还不的等他说完,季滢就打断了他。
果然是出事了,要不以张书样的性格,是不是做这样的事情的,他一定是没办法了。
季滢来不及多想,就直接一个电话,把正在睡梦中的钱叔给叫了起来,两个人直奔医院。
张书扬说他们在急诊,季滢便打算直奔急诊。听到张书扬说在医院,季滢第一反应就是他外婆出事了,季滢脑海里瞬间浮起了老人慈祥的面孔,她一路上都在祈祷老人她能够平安无事。
医院真的很大,一通询问过后,季滢可算是找到了急诊的位置。凌晨的医院人不多,走廊空荡荡的,季滢远远的看到了坐在急诊门口的张书扬。
空荡荡的走廊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急诊手术室的灯亮着,张书扬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少年勾着头,微蜷这身体,看起来很是单薄,浑身上下都写着绝望二字。
看他这样,季滢也有点难过,现在这样的情况,是她不想看到的。季滢压低了脚步声,轻轻地走到他的面前,她的影子罩住了还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少年。
“班长。”
季滢小声叫了他一声,张书扬这才微微抬头,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绝望和无助。说实话,季滢从来没有看到过张书扬这幅表情,在自己面前,他从来不把他的脆弱表现出来。
“阿滢……”
抬头看到季滢的那一刻,张书扬再也绷不住了,他的眼里即刻蓄满了泪水,紧接着就涌了出来。
季滢没见过这么情绪外放的张书扬,突然看他这样,顿时有点不知所措,就在这时,张书扬猛的站了起来,就这么直直的抱住了她。
还是熟悉的怀抱,还是熟悉的味道,但是这个时候的额季滢,却再也没有了那种心思。她感觉到少年滚烫的泪水落在了自己的肩膀。
一滴……又一滴……
季滢任由他这么抱着,她用手慢慢拍着张书扬的后背。这个拥抱对于她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对于张书扬来说,却是支撑他继续面对生活的勇气。
过了一会儿,张书扬的情绪这才慢慢稳定了下来,他松开了季滢,转身擦干了眼泪,复又转过身看着她。
他的眼睛里还带着半干的泪珠,不过,神色倒也没有刚刚那般绝望了。
“对不起。”
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道歉。
“没事的。”季滢说。
她抬头看了看“手术中”那几个大字,问道:“怎么回事儿?”
“是张建平,之前被他杀了的那个人,他的弟弟今天带了一帮人找上了门来,他被人捅了一刀,那个人还觉得不过瘾,然后又开车撞了他。”
张书扬语气平淡,感觉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你是说,里面的人是张建平?”
季滢一直以为是奶奶出事了,没想到现在手术室的躺着的人竟然是张建平,那刚刚张书扬的反应又是怎么回事儿?看来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嗯。”
张书扬点了点头。
他现在的样子,看的季滢心里确实是有点难受,她正欲上前安慰他。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穿着外科手术衣,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你们谁是家属啊?”
张书扬敛起了情绪,走上了前去。
“我是。”
医生拿出了一份资料:“患者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这个手术知情同意书需要家属签字。”
“还有……”
医生看了看张书扬,似乎是有点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