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菜很快就被端上来了,烧鹅、糖醋鱼、蜜汁叉烧加上一碟上海青和一份煲仔饭,中午没吃什么东西的岑颂眼睛亮着饿狼般的光,立刻夹起一块烧鹅沾上酱放入口中。
烧鹅皮酥肉嫩,岑颂忍不住竖起来大拇指:“哥,这个好吃。”
岑胤看她的样子,不忘嫌弃一番:“你是饿死鬼投胎吗?”
岑颂再次夹过一块烧鹅,懒得理他。
岑胤阴阳怪气道:“是谁觉得这里好过天,一定要过来的?”
岑颂:“······”
岑胤继续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虽说天子脚下好营生,但是回锦桉当一个土皇帝不好吗?”
岑颂就知道他又要揪出来这件事,一双眼睛不悦的瞪着他。
岑胤冷哼一声:“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别人,巴黎圣母院少了你我都不看。”
岑颂深呼吸一口气,正想骂他,眼见着大战一触即发,一旁的罗游出声道:“岑颂也是被人误会。”
“那也是她不知收敛,白送人家人头。”岑胤一语道破,让岑颂也无话可说。
岑颂烦躁道:“行了,不会有下次了。”
岑胤不放过她:“你最好是这样。”
岑颂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要怼两句,索性不说了,专心干饭。
餐桌上终于消停了一下,片刻后,岑胤主动和罗游谈起大学时候的事情,岑颂插不上嘴,不过在一旁听着哥哥的传奇故事,也是津津有味。
兴致正好,岑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岑颂侧目一看,看到了备注是“程渡舟”。
岑胤接过电话,听那边说了一阵,他表情凝重地温声安抚:“数据不能给他们看,他们来硬的你就去找主任,别和他们起争执,我明天就回来。”
岑颂好奇地竖起耳朵,听到程渡舟的声音轻轻柔柔地从电话那头传来:“几点到,去接你。”
岑胤居然很有耐心地劝道:“你来接他们为难那几个实习生怎么办,我下了高铁就直接回医院了,你不用回医院。”
那头估计应了一声好,岑胤就将电话挂了。
罗游听他说明天就回去了,问道:“明天没班,送送你?”
岑胤立马拒绝:“别!我刚劝走一个要来接我的,你就说送我,我又不是认知障碍,连个路标都不认识。”
岑颂听到哥哥明天要走,喉咙突然一哽,不满道:“你来之前也不和我打声招呼,我都没做什么准备······”
岑胤被她逗笑:“我需要你准备啥?”
岑颂越想越烦,干脆放下筷子,抨击他:“你每次都是这样,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
岑胤回了一个“哦”字。
岑颂:“······”
吃完饭回到家,介于岑颂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岑胤表示大发慈悲地让岑颂先洗澡。
要不是今天晚饭是他出钱,还嘱咐罗游照顾自己,岑颂指定没这么好地脾气陪他上演兄妹情深。
待到岑胤洗澡,他抱怨的声音从厕所传到已经准备安然入睡的岑颂耳朵里:“你这花洒还侧漏啊!这水也太小了吧!”
岑颂忍无可忍:“就这条件,你不想洗就别洗!”
第二天,岑颂起床的时候,岑胤居然比她起的还早,而且已经买好了早餐。
看到他正在收拾东西,岑颂坐在他身边,心里涌出一丝不舍,连热乎乎的包子都分外难下咽,憋着嘴问他:“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岑胤抬起头,故作玩笑:“我昨天来的时候,你不是还不欢迎我吗?”
岑颂回到了面无表情:“慢走不送。”
岑胤:“等有空吧,下次满汉全席记得安排上。”
岑颂翻白眼:“你爱来不来——下次记得提前通知一下,别又让我沦为万人唾弃的鸽子精!”
岑胤看她这小损样,故意揉乱她的头发。
岑颂:“岑胤!”
岑胤放下手,扬扬下巴:“有什么事情就跟家里打电话,别自己憋着,别给块糖就傻啦吧唧地被卖了。”
岑颂:“哦。”
岑胤笑道:“赶紧回来,京都这么干,我就待了两天嘴巴就起皮了,你看你头发都干枯了不少。”说着还上前掐了一把岑颂的脸,“这脸都成鱿鱼干了!”
岑颂想直接一巴掌呼死他,后者迅速起身,让她一掌落了空。
到了上班时间,岑颂站在门前慢悠悠地穿鞋,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
她鼻子泛酸,瘪嘴道:“走的时候记得关灯关水!”
岑胤懒懒回应:“行。”
岑颂提着包,偷偷回头看一眼,委屈的意味一下子涌上心头。
七天长假结束,张钦本想打趣岑颂的约会,结果在看到后者红彤彤的鼻尖后话又咽了下去。
岑颂坐在办公桌前,有气无力地说了声“早上好”。
张钦小心翼翼地问:“岑颂,你这是咋了?”
岑颂淡淡回答:“没睡好。”
张钦:“哦。我还以为是约会不顺利呢。”
岑颂:“······”
虽然但是。
也有这部分原因。
说到时韫裕,岑颂对自己放人家鸽子的行为十分深恶痛绝。
她决定抽空去一趟心血管科,结果又像前几次那样,根本见不着人。
下班的时候没有看见时韫裕,反倒看见了辛蛮。
岑颂把他当救命稻草,连忙上前询问:“辛蛮哥,你知道学长在哪里吗?”
还不等辛蛮说话,上次那个叫陈蔓令的女人就走了过来,十分不满地剜了她一眼,冷笑:“辛蛮哥?学长?医院可不是让你攀亲戚的地方。”
岑颂一哽。
辛蛮化解矛盾:“我们认识挺久了,平时都这么喊的。”
陈蔓令反倒瞪辛蛮一眼:“私下是私下,在医院非要这么喊吗?”
岑颂不想在这种东西上费口舌,干脆利落地道歉:“不好意思,辛医生。”
辛蛮听见这个称呼,连忙安抚岑颂:“岑颂妹妹啊,你别理她,她最近来了亲戚,脾气爆着呢,别和她计较。”
陈蔓令:“你才来了亲戚!”
辛蛮:“行行行,我来了亲戚。”
岑颂:“······”
岑颂默默地退出,下班在超市里买了一点食材,准备小试牛刀煲道靓汤。
她熬煮着食材,迫不及待地和许萝琦分享自己和时韫裕的近况。
许萝琦一听他俩都单独出去旅游了,不禁拍腿叫好:“可以啊岑颂!他只叫了你一个人?啧啧,四舍五入也算是约会了吧?”
岑颂想到这次约会被某个不速之客毁了,有些泄气。
许萝琦贼笑:“你俩拉了小手吗?”
岑颂被问住了,磕磕巴巴:“挽手······算吗······”
许萝琦:“挽手?”
岑颂:“就我挽过他的胳膊······三年前······”
许萝琦:“?”
偏偏岑颂还特不好意思:“是我主动的,学长没有拒绝。”
许萝琦:“······”
许萝琦作为一个功绩累累的实干家,对岑颂这种柏拉图式恋爱显然十分痛心疾首。
她恨铁不成钢地教育岑颂:“岑颂你再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你就和他一辈子当哥哥妹妹吧。”
岑颂茫然:“可是我和他表白过啊。”
许萝琦无语:“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今时不同往日啊,大家都是成年人,拿出点干劲好吗!”
岑颂戳着手指:“那我该怎么做?”
许萝琦正色,清嗓道:“首先,你要尽可能出现在他的视线里,这一点你已经做到了,我要说的是第二点。”
岑颂正襟危坐,认真地听讲。
许萝琦挑眉:“制造肢体接触。”
岑颂突然脸红:“肢、肢体接触?”
许萝琦继续怂恿:“没错,你得不经意抓住他的手,或者说抱抱他,前几次咱可以稍微拉开点距离,后面等他不抗拒了就可以暗示点什么了。”
岑颂却有些为难。
时韫裕和她一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自己突然亲近会不会吓跑他?
许萝琦猜到她在想什么,敲警钟一般在她耳边吹枕边风:“你俩的关系再不做出改变,他就真的拿你当妹妹了。”
不知是不是许萝琦的煽动太强烈,还是岑颂觉得自己确实有必要激起斗志,因此第二天的晚上,岑颂下了班直接上门堵人。
时韫裕的住所在京都市中心的一栋高档小区,刚开始保安还警觉地打量着她,幸好她肩上的挎包够显眼,脸上的笑容够甜美,不像是不三不四的人。
可话又说回来,这里不三不四进出的人可不少,保安们早已经见怪不怪,免得闹个乌龙最后还得给人家赔礼道歉。
岑颂显然不知道他们脑袋里在想什么,只觉得自己还算幸运,提着东西轻松地走了进去。
她站在时韫裕家门口前,谨慎地按了按门铃。
岑颂深吸一口气,紧紧攥着裙子。
终于,门被拉开,来者头发微湿,面如冷玉,看到她的那一秒并没有任何诧异,只是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哑笑着问她:“怎么来了?”
岑颂提起手里的水果,认真解释:“学长,这是放鸽子的赔偿。”
时韫裕眼睛扫过袋子里的水果,发现东西还不少,对于一个身单力薄的小姑娘来说确实费力。他接过她手里的水果,随后让开一条道,道:“进来吧。”
这是岑颂第一次来时韫裕家,室内装修很明亮宽敞,颜色大多是冷色调,家中的物品摆放的角度似乎精心设计过,挑不出一丝毛病。
岑颂由此想到时韫裕的办公室。
她换好拖鞋,坐在了沙发上。
时韫裕身着白色家居服,倒了一杯温水给她,神情比平时惫懒不少。
今天穿了短裙,晚风凉飕飕地吹了半天。
她本来在外面还打了个冷颤,直到走进这间屋子,看到想见的人的那一秒。
岑颂脸上的温度立马飙升。
“······”
她咕噜咕噜喝完一杯水,手心微微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