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看书小说 > 其他小说 > 她与白山茶 > 第8章 第8章

第8章 第8章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九月底,秋雨肆意。

    岑颂捻了捻腿上的针织裙,她本来想和平常一样穿裤子就好,可一出门,就看见岑胤满满嫌弃的眼神以及毫不客气的嘲笑:“平时不穿非要下雨的时候穿,你骨头痒啊?”

    岑颂握拳,白了哥哥一眼,道:“我乐意!你管我?”

    岑胤耸耸肩,“行,我不管你,到时候感冒了别后悔。”

    一阵秋风挂来,岑颂忍不住哆嗦一声。岑胤早有所料地看着她,问道:“还不去换?”

    “不换!”她逆反心理上来,偏偏和他对着干。

    岑胤管不了她,想到车上还有一件外套,也没多说什么。

    一路到了锦大,岑颂刚要下车,岑胤就把车上那件外套系上了岑颂的腰,至少能帮她挡挡风。岑颂觉得难为情,小声抗议:“哥,这样特像我来了大姨妈。”

    岑胤服了她的脑回路,一掌拍过她的脑袋:“他们只会觉得我把你屁股揍出血来了。”

    岑颂一拳打过去:“你才屁股出血了!你痔疮出血!”

    路过的人偶尔有几个听到,好奇地打量了几眼。

    岑胤扶额,咬牙切齿:“姑奶奶,咱小声一点。”

    岑颂惊了,小声发问:“哥你真有痔疮?”

    “闭嘴!”岑胤真想揍她了。

    岑颂转了转眼珠子,突然大声喊道:“渡舟学长!”

    岑胤如芒在背,脸色一僵转过身,却发现后面什么人都没有。

    “哈哈哈!”岑颂发出一阵爆笑。

    岑胤挥起拳头,脸如包公,狠狠道:“岑颂!你是不是又皮痒了!”

    见状,岑颂直接朝自己要上课的地方跑去,岑胤想追上去给这个丫头松松皮,可他上课的教学楼在前面一点,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今天一早又是程教授的课,岑颂一进教室就看到许萝琦朝她挥手。今天早上夏维没有课,再加上他对程教授很是仰望,便跑到这里蹭课,许萝琦也老老实实跟在他屁股后面。

    岑颂坐在许萝琦旁边,夏维黏在书本上的眼睛总算抬了起来,上下看了一眼,说道:“今天挺冷的。”

    许萝琦直接屏蔽夏维这个直男,夸赞岑颂:“针织裙也挺保暖的,岑颂你的腿好漂亮啊,又白又直的。”

    夏维:“总不会比裤子保暖。”

    许萝琦咬牙:“你闭嘴。”

    岑颂缩了缩腿,转移话题:“你真不和何浩一起走了?”

    许萝琦无所谓地说:“冷战,他不肯理我,我也不想理他。”

    岑颂点点头,笑道:“夏维也挺好的,就是怕他嫌你话多。”

    一听到这,许萝琦如同泄气的气球,愤愤控诉:“他很嫌弃我,我在他后面已经话很少了,就怕打扰到他学习。”

    夏维似乎默认了这件事:“······”

    许萝琦更加委屈,指着夏维看向岑颂:“你看他!”

    岑颂想笑,替许萝琦说话:“夏维,你看许萝琦为了和你一起,都起这么早了,她以前都是踩点进教室。”

    夏维一副“又不是我让她这样做的”的表情,让岑颂无语凝噎。

    后面的学生陆陆续续进教室,程教授也走了进来,看到第一排的岑颂,夏维,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旁边喋喋不休的许萝琦,饶有兴趣地问许萝琦:“这位同学,你不是临床的吧?”

    许萝琦被点名了,没有丝毫怯场,回答:“老师,我是药学的许萝琦!”

    “你怎么想来上我的课?”程教授在上课之前,多问了几句。

    许萝琦眼光慢慢飘向夏维,委屈巴巴道:“我来陪他的。”

    听此,身后的学生都欢呼了起来,纷纷起哄。

    程教授见到这么率真的姑娘,不禁笑眯了眼,眼瞧着脸越来越红的夏维,大手一挥让学生们安静下来。

    “姑娘很不错啊,我看你们专业的老师最近点名表扬了你。”程教授对她有点印象,以前每次考试都是吊车尾,最近几次突然有了大幅度提升,药学系的教授在他耳边提了好多句,大多是欣慰。

    许萝琦嘿嘿笑,如实回答:“因为夏维成绩太好了,我得追上他。”

    学生们再度起哄:”哇哦!爱情的力量!“

    夏维第一次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脸红得蔓延到脖子,整个人身子不敢动一厘米。

    岑颂憋笑,拉了拉许萝琦的衣角,示意她再说夏维就羞愤而死了。

    许萝琦也是个木讷脑袋,告诉程教授:“教授,我不能再说了,不然夏维就不理我了。”

    程教授开怀大笑,叫许萝琦坐下。

    一堂课,夏维如坐针毡,下课铃一响就抱着书本飞快溜开了,许萝琦还没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夏维!你走这么快干什么?”

    岑颂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去图书馆自习时被程教授叫住了。

    “你可是我钦点的课代表,不要以为平时不点你就忘记你了。”

    岑颂觉得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上个月的测验她好像退步了,程教授没找她就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没想到还是撞上了枪口。

    小步跟着程教授到了办公室,但幸好他只是让她帮忙整理资料,没提到考试的事。岑颂松了口气,开始细数那些资料和试卷。

    一刻钟后,程教授停下批改教案的手,挑眉问道:“考差了不会来找我?”

    好吧,还是测验的事······

    岑颂假笑:“程教授,我们导师已经说过我了,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程教授看穿了她,转而问道:“行了,我也不是想教训你,下周的测试你没问题吧?”

    还没等到岑颂的保证,程教授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备注是“时韫裕”,他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岑颂。

    岑颂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没问题。

    开玩笑,求之不得好吗?

    程教授这才放心地接电话,听到那个科研项目有了进展,心中十分喜悦。岑颂本来在做自己的事,听到程教授嘴里的“韫裕”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他们的对话。

    “谢谢啊,怎么想到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我?”程教授问,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上班。

    “刚好想起您今天只有第一二节课,没打扰到您吧?”

    “你父亲昨天还在要我多劝劝你,多去熟悉一下公司的事务,我这个人不想多嘴,一切尊重你的意愿。”程教授自然而然地就说起了昨天的事,毕竟他夹在中间也不好说什么。

    难得地,时韫裕没有一点不满的情绪,而是沉思:“我会考虑的。”

    “还有一件事,我知道你是最不高兴的,你母亲张罗了那么多相亲,你也不要样样都退掉,都快三十的人了,记得留意一下,毕竟学医的不像其他行业。”

    程教授是一路看着时韫裕在医学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的,虽然他知道时韫裕和父母关系一直淡淡的,但他身为教师和为人父母,他理解时父时母的心情,有些事情父母也是为子女好。

    岑颂敏感极了,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只想再次听到时韫裕拒绝的话。

    不料时韫裕配合地轻笑一声,然后缓缓道:“嗯,我懂的······”

    程教授闻言,郑重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打完电话,岑颂也闭上了自己竖起来的耳朵。

    程教授眼看着要到饭点了,就挥挥手:“记得好好复习啊。”

    岑颂连忙点头,脚底滑油般离开。

    许萝琦那边似乎碰了壁,连打好几个电话,岑颂一出来就回拨了出去,唯恐她想不开到便利店买醉。

    “颂颂,出来吃饭啦。”

    许萝琦说风就是雨,硬要拖着岑颂往一家东北菜馆里走。说实话,以前看到学校里的东北人拿着大蒜大葱往嘴里塞,就有点发毛,但想到时韫裕在京都可能也是这个样子,不免有些好笑。

    菜一上来,岑颂没忍住八卦:“你和夏维怎么了?”

    “嗯······说来话长······”许萝琦莫名心虚,手一直搅合着汤。

    岑颂:“那就长话短说。”

    许萝琦托腮,一脸抓狂的模样,描述着刚刚霸王硬上弓的场面:“我对他表白了,还亲了他,夏维当时脸都吓白了,事后想想,他肯定恨不得打死我。”

    岑颂目瞪口呆:“这么猛?”

    许萝琦说到这就后悔,默默低着头对手指,声音细若蚊子:“当时他气着我了,我一上头就那样了······”说完她还委屈地辩解了一句,“谁叫他不解风情?”

    岑颂看了她一眼,不忍道:“你还要追他吗?”

    本来许萝琦追夏维也是一时兴起,而且还对人家穷追猛打,严重造成了对方的不适,说难听点,女方再追下去会有些掉价。

    显然,许萝琦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并不打算就此作罢。

    许萝琦抓住岑颂的手,急盼寻求认同:“颂颂,我发现我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岑颂汗颜:“希望你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许萝琦拍拍胸脯,显然自信心十足:“放心吧,除了他,我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了。”

    远在食堂的夏维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下午,依旧是程教授的课。

    上午的课她都有认认真真听,只是程教授还是会偶尔提起令他骄傲的学生——时韫裕。除了这点小插曲,岑颂全程没有走神。

    其中最程教授说了一个不算题外话的论题:“如果你是医生,你在外遇到一个病人,病人是一名杀人犯,极有可能会威胁你的生命,你会如何选择?”

    学生们思忖半刻,有人回答:“我还是会救,不管他会不会伤害我。”

    也有人不赞同:“先报警,等警察来处理,为了一个杀人犯搭上一名医生的生命不太值得。”

    “培养一名医生的精力与时间不可估量,如果只是一名杀人犯的话,不太值得以身犯险。”

    程教授都点了点头,突然点了岑颂的名。

    恰好,岑颂想起来时韫裕演讲时的话,不多不少,刚好是她空隙时间里听到的一句话——“如果你是一名医生,请记得医者仁心,救死扶伤,即使病人康复后与你站在对立面”。

    岑颂站起来,把那句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补充了一句话:“······是时学长说的。”

    “很好,”程教授满意地点头,“你们大多看过时韫裕的那场演讲,那句话我十分赞同,约束我们行为的永远是医学生誓言,病人本身与你无关,你的职责是救死扶伤,其他一切交给法律。”

    岑颂突然很激动,不仅是共同的观点,还有一种神圣的使命感,她一定会铭记教授和时学长的话。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她对时韫裕的崇拜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这个传奇一般的人物自然在锦大被津津乐道。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