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松林少女（9）
人间最难过的事莫过于钟爱孩子的父母埋葬他们的孩子, 凡娜莎是个好母亲，她爱着所有的孩子……不过还是有所侧重的。她很能攒钱，是因为旅馆、葡萄园这些地产的收入她基本都存着, 孩子们还小的时候她的生活费是副秘书长情夫全包；等到孩子们长大了，教皇也时不时给她钱, 对她这个孩子的母亲还是很够意思的。
她给了露克蕾莎不少钱，是因为女儿之前没有封地收入, 而儿子们都有封地收入，女儿是最穷的孩子。就是现在女儿有了自己的大公国, 她还是最心疼她。
她还有20万达克特，都存在罗马银行，准备平分给切萨雷和露克蕾莎的孩子——是真的平分，不按孩子们的数目来。
旅馆和葡萄园留给胡安的孩子，是因为他们将来可能很难收到甘迪亚公爵领地的收入，阿拉贡国王不能直接没收甘迪亚这个公爵领地，但很可能会只让人送来极少的收入。
还有戈弗雷。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戈弗雷与桑夏的儿子很可能会成为那不勒斯国王, 戈弗雷可能再也不会回到罗马了。唉！她想着她会把一些首饰留给戈弗雷。
她在罗马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除了孙子们。
切萨雷护送母亲返回罗马。
但很快, 再次回到博洛尼亚：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二派遣特使，小心询问副秘书长，教皇是否有可能将爱女露克蕾莎嫁给他？
切萨雷差点一剑捅死法兰西特使，不过他觉得这事不能他一个人做主, 一定要先问问妹妹的意见。
露克蕾莎当时正跟马基雅维利、路易莎、弗朗索瓦在一起开会, 闻言瞥了一眼马基雅维利：他们之前讨论过这种可能。
马基雅维利不悦的蹙眉, “这位国王太厚颜无耻了, 据我所知, 他已经有了一位王后。”
切萨雷冷着脸，“是啊，如果圣父同意准许他离婚，他便迎娶露克蕾莎，让她成为王后，在兰斯大教堂为新王后加冕。”
马基雅维利沉吟，“教皇陛下是什么意思？”
“我把特使关了起来，目前没人禀报圣父。”
露克蕾莎哈哈大笑，“你该杀了他！”
“我总要问问你的意见。好，等我回去就杀了他！”
“路易国王还会派其他特使来，他想要一个能生孩子的王后都想疯了。”马基雅维利看了一眼女主人。
露克蕾莎轻蔑的说：“他白日做梦！听说他很丑，他的王后甚至关了灯都不想跟他同床。他杀了我的哥哥，却想让我给他生孩子？”
路易莎不知道要说什么，而弗朗索瓦什么都不适合说。
切萨雷露出玩味的微笑，“或者……你可以跟他结婚，只要你是法兰西王后，父亲根本不在乎你的孩子是谁的孩子。让我杀了路易，然后父亲便可以宣布你的儿子是国王。”
“那不是首先需要确定我真的生了个儿子吗？不对，我不想这么快再生孩子。”
“还可以让路易收养小罗德里戈，只要教皇陛下支持，谁敢持反对意见，我就杀了他！”
嗯？好像……居然可行？
露克蕾莎改了主意，“好啊，只要他同意收养罗德里戈为养子，并立为法兰西王太子，我就离婚，跟他结婚。”
马基雅维利惊异的看着她，心想：好呀！是个好主意！咳咳，就是帕尔马伯爵要被离婚了，有点……惨。也不能说惨了，至少捞了一个伯爵爵位，也不耽误他再次结婚、生许多孩子，算起来是赚了才是。
他随即便开始琢磨女领主能否从与路易国王的婚姻中得到更多：理论上，绝对可以。小罗德里戈贵为女领主的长子，但无法继承罗马涅的大公爵之位，去法兰西当国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要是觉得不是法兰西王王室血统，还可以娶一位卢瓦卢王朝的女儿，如此一来更没什么问题了。
查理八世的姐姐，法兰西公主安妮嫁给了法兰西王室旁系波旁家族的继位公爵，两人有一子一女，儿子早夭，目前只有年仅9岁的女儿苏珊·德·波旁。小罗德里戈今年2岁，也只相差7岁嘛，不是问题。
法兰西目前是卢瓦卢-奥尔良王朝，如果路易十二没有男性继承人，王位将转入波旁家族，而波旁公爵只有女儿没有儿子，罗德里戈成了王太子后，便将苏珊接到一起养育，如此可以牢牢绑定波旁家族。相信波旁公爵不会拒绝女儿成为未来的王后。
而由波旁公爵领头，逐个压制其他法兰西大贵族，也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路易国王绝对不会同意立罗德里戈·波吉亚为王太子。
好吧，问题又回来了，看来还是要打一场战争才行了。
不过，露克蕾莎随后派遣马基雅维利跟随切萨雷返回罗马，去找法兰西特使亲切交流一下，打探一下国王收养罗德里戈的可能性。
可能性不大，但也要试试，万一呢？
露克蕾莎并没有将希望寄予“联姻”，路易十二不是傻子，他肯定不会答应，这是一种政治上的“互相试探”，无论什么结果都不影响她的决策，当然也是借此告诉他“想得美！”。
战前准备工作仍然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今年是千禧年，打仗不利于拓展旅游事业，损失巨大。那么就放到明年开春，天气转暖后。预计是3月初，复活节之前。如果推进的快的话，复活节甚至可以在法国的宫殿里度过呢。
博洛尼亚一切照旧，露克蕾莎甚至还召唤天文学家和数学家们来制作星盘。她自己并不相信什么“星盘”与“命运”，但用来消遣也未尝不可，还可以给宫廷里来来往往的各地大使们造成一个错觉：女领主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居然相信什么星盘！
她让天文学家们首先为小殿下和“罗马王子”制作星盘，预测他们的命运。小殿下的星盘说她能活到78岁，将成为欧洲的主宰者；罗马王子将成为国王，他会活到5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