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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帕纳里亚岛桃金娘(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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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臭弟弟怎么就死了呢?!

    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他想起弟弟刚学会走路的时候, 那么个小屁孩,跌跌撞撞的跟着他,他当时也就是个小孩子,母亲说他是哥哥, 要友爱弟弟, 他就很嫌弃。他还是个宝宝呢, 不懂什么叫友爱。

    母亲说,友爱就是抱抱他、带他玩, 唉!小时候的时光过得多么快呀!他记忆中的弟弟始终有点讨厌, 稍微大了几岁后, 变得十分霸道, 什么都要跟他这个哥哥抢, 抢不到还要生气,真是让人气得只想好好揍他一顿!

    可是, 可是,再怎么讨厌, 他还是他的血脉之亲, 是他的亲弟弟。

    是他看着长大的臭小孩。

    他伤心难过,同时又有一股积压的愤怒, 从胸口飞速溢出。

    亚历山大六世下了床,走到爱子和爱女身后, 脸色苍白,声音颤抖,“是……是胡安?”

    切萨雷浑身一僵。

    他迅速转身,一手拉着露克蕾莎的手。

    “圣父。”

    “回答我, 是胡安吗?”老父亲紧盯着爱子。

    尽管很不情愿, 可这种事情不可能隐瞒父亲。切萨雷点了点头。

    罗德里戈·波吉亚只觉得眼前一黑, 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切萨雷立即松开妹妹的手,一个箭步上前扶住老父亲。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

    教皇痛苦的喊叫着。

    切萨雷将父亲扶到床上。

    露克蕾莎转身吩咐教皇卫队卫兵,“去传医生。”

    走回房间,吩咐儿子的保母,“送小少爷回我的房间。”

    保母一脸惊惶,抱着孩子走了。

    教皇坐在床边,双眸无神,“胡安,胡安!啊!上帝啊!上帝!”

    他泪流满面,“是上帝对我的惩罚吗?他惩罚我,却夺走了我心爱的儿子!我的胡安!”

    露克蕾莎看了一眼切萨雷:都是父亲的儿子,他还算是“长子”,听到父亲如此说胡安,他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吧?父亲确实偏爱胡安,这对切萨雷不公平。

    “父亲,”她跪在床边,“您别太伤心了,您不能倒下,我们有很多敌人,都在暗处等着您倒下。父亲,您要为胡安报仇!波吉亚的愤怒,将会把我们的敌人焚烧成灰烬!”

    “露克蕾莎,我的女儿!”教皇哀痛不已,“你们每一个都是我的心肝宝贝,可如今,要我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眼看着我年幼的孩子死去,天哪!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沉重的痛苦!我的赫罗尼玛、我的佩德罗·路易吉!我的胡安!”

    这么一看,老父亲已经失去了三个孩子,确实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叫人情何以堪啊!

    切萨雷咬着牙,他是不满父亲居然称胡安为“心爱的儿子”,但再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分别,胡安已经死了,他再计较俩兄弟到底谁更得父亲的宠爱,有点可笑。

    “父亲,您要保重。”

    “我知道,成为教皇会跟以前大不一样,但我从来没有想过,代价会是你们中的一个。”亚历山大六世伤感之极,老泪纵横,“你们的母亲要怎么办呢?我要怎么告诉她?”

    切萨雷默然片刻,才说:“露克蕾莎陪着您,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他突然站起来,匆匆离开。

    教皇几乎没有留意到他的离开,仍然处于极度的悲痛和哀叹中。

    露克蕾莎惊异的看着他身后翻飞的红袍:哥哥要去干什么?

    医生与切萨雷擦肩而过,进了教皇卧室。

    切萨雷叫走了迪亚哥,立即去军事管理局开会,商议出征法兰西的可行性。

    波吉亚房间。

    医生诊治过教皇后,给他服用了助眠的药水。

    教皇爸爸满心伤痛,精力不济,喝了药水之后,很快睡去。

    露克蕾莎悄悄走出教皇卧室,吩咐卫兵喊来乔凡尼·兰索尔。

    乔凡尼表哥很快过来,“露克蕾莎?”

    “你听说了吗?”

    乔凡尼·兰索尔一脸糊涂,“听说了什么?”

    “胡安……真的遇刺身亡了。”

    乔凡尼·兰索尔大惊,“什么?什么!”被露克蕾莎捂住嘴。

    “你小声一点!”露克蕾莎责备的低声说:“圣父刚睡着,你守在床边。你见过迪亚哥了吗?”

    “没有。他回来了?对,他一定回来了。”

    “我出去办点事。”

    胡安生死未知,后续的事情都不好安排,如今得到确切的消息,便可以着手安排后面的事情了。

    至于由谁来告诉凡娜莎和玛丽娅公主,反而不是什么大事。

    命人喊来在教皇宫候见厅待着的米迦勒·孔塔里尼,露克蕾莎带了几十名侍从、女亲卫,飞骑直奔圣天使堡。

    法兰西大使被关在圣天使堡的地牢里,经过了几轮酷刑的人,之前再怎么神气、自命不凡,现在也就是一个浑身血污的囚犯。

    见到露克蕾莎后,大使大喊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们疯了,居然敢关押、囚禁法兰西的大使!我一定要告诉国王你们的罪行!”

    露克蕾莎轻轻一笑,“大使先生,哥哥是过于鲁莽了,我觉得他不应该对你用刑,应该花钱收买你,你说对吗?”

    大使轻蔑的说:“我可是无法收买的!我对我的国家忠心不二!”

    露克蕾莎连连点头,“是啊,你是很忠心,对你的国家,对你的国王。来人,打开牢门,请大使先生出来。”

    狱卒过来打开了门锁。

    大使从低矮的牢门里钻出来,起先有些狼狈,牢门只有半人高,顶多1米,想要出来必须弯腰低头——这么一看就像对波吉亚家的私生女低头跪拜似的。

    他钻出牢房,很快站直身体,神情倨傲,“你们必须赔偿我的损失!”

    露克蕾莎仍然微笑,“这个好说。来人,给大使先生换衣服。”

    一名亲卫端来一只蒙着布的托盘。

    露克蕾莎一手揭开托盘上的布,一手拿起托盘上的一柄短剑,飞快冲上两步,在对方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剑刺进他胸口:角度刁钻,练习过几万次,从左肋下面斜刺向上,直刺进心脏。

    “向你的国王问好,他也会死在我的剑下。”

    热的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她的手,又滴在她身上的淡蓝色缎子长裙的裙摆上。

    很快,血渍扩大,染红了半条长裙。

    露克蕾莎回到梵蒂冈的时候,切萨雷已经派人接来了凡娜莎和玛丽娅公主、戈弗雷和桑夏夫妇。

    桑夏大腹便便,戈弗雷懵懵懂懂。

    家人们一见她半条裙子全是血,都吓了一大跳。

    “露克蕾莎!你受伤了吗?!”凡娜莎紧张的过来抱住她。

    “不是我的血。”她淡淡的说。

    切萨雷问:“你去哪里了?”随即看了一眼跟在露克蕾莎身后有点神情恍惚似乎受了什么大刺激的米迦勒·孔塔里尼。

    “去了圣天使堡,杀了法兰西大使。”

    切萨雷先是皱眉,继而冷笑,“杀就杀了。杀得好!”意外,但又不意外。

    凡娜莎隐隐不安,“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杀了一位大使?”

    桑夏心说“不妙”,机灵的指使丈夫去凡娜莎身边,戈弗雷仍然一脸懵懂。

    切萨雷说:“这件事瞒不住,我们的家人不能在别人口中听到这件事——母亲,胡安被人谋杀了。”

    凡娜莎不敢相信,“什么?你说什么?”

    “在比萨,有人雇佣了刺客,谋杀了胡安。”

    凡娜莎双手紧紧的捂住嘴,连连摇头,“我不信,我不信!”

    “是迪亚哥去证实的。”

    “迪亚哥!”凡娜莎声音尖锐,“你见到他了吗?我可怜的胡安!”

    玛丽娅公主什么也没说,直接晕倒了,幸而一旁有露克蕾莎的亲卫,赶紧扶住她,没让她真的摔倒。

    这晚,梵蒂冈夜不眠。

    教皇、凡娜莎、玛丽娅公主全都病倒在床,切萨雷让出了自己的房间给母亲暂住,玛丽娅则住在教皇宫里她和胡安住过的房间。

    米凯莱托稍晚时候回到罗马,叫走切萨雷,俩人秘密的说了约有20分钟。

    露克蕾莎则派人将法兰西大使的尸体装入棺材,倒进几十公斤盐粒保存尸体,雇佣了一队法国雇佣兵,送去巴黎,送交法兰西国王路易十二。

    随尸体送上一封信。

    “教皇亚历山大六世问候真正的儿子并致以祝福!

    神圣的婚姻不容亵渎,上帝与你同在!

    与渔夫戒指一同于罗马圣彼得大教堂

    1498年8月8日

    执笔人露克蕾莎·波吉亚,罗马涅女公爵。”

    切萨雷拿出教皇的印章戒指,浇上火漆,盖上圣座的印章。

    马基雅维利不太赞同女公爵将法兰西大使的尸体就这么送回去,但人杀都杀了,他也没办法,只能尽量处理后续事宜。

    “想要出征法兰西,必须先统一意大利。”马基雅维利说。

    会议厅中央摆放着亚平宁半岛到伊比利亚半岛的巨大沙盘,列席的除了波吉亚三兄妹——这次叫上了戈弗雷——还有兰索尔四兄弟、卡塔尼表亲,军官们则有屋尔比诺公爵、巴尔托洛米娅、弗朗索瓦·纳瓦尔、萨维利将军等等高级军官。

    按照血缘关系、军衔等排站位,马基雅维利这个机要秘书身兼数职,不日将出任总参谋部参谋长一职。

    列奥纳多·达·芬奇则作为武器设计师列席,站在露克蕾莎身后。

    令人意外的是,米迦勒·孔塔里尼也列席了会议。

    沙盘制作精良且精确,列奥纳多工作室出品,必属精品。

    马基雅维利手持长木棍,指着沙盘,“与法兰西相邻最重要的地区米兰公国,实际已经由女公爵殿下控制;从米兰到博洛尼亚、罗马涅地区、马尔凯地区、翁布里亚地区、拉齐奥地区、比萨地区,实际我们已经包围了托斯卡纳地区,下一步,今年之内占据托斯卡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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