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施舍

    顾晟忍不住笑出声：“想让季总破产，这一瓶都不够呢。”他心底确实震惊，虽然自己家产雄厚，但是一杯酒一千万太夸张了吧。

    感受到周遭玩味、讽刺、看戏的眼神，沈娇淡然自若地端起一杯酒，抬眸时将酒一饮而尽。

    她眼尾微微上挑，自带迷人的风情。酒水沾在丰盈的唇上，又纯又欲。

    “一千万。”

    她唇角微勾，将被子搁回银盘里。

    下一杯，她感到喉间的火辣，但仍然灌入其中。

    一路火烧似的，蔓延到胃部。

    她勾人的眼眸浮上潋滟的水波，微醺之意爬上白皙的脸颊。

    “两千万。”

    “五千万。”

    五杯下肚，她浑身都烫起来，薄汗沁出肌肤，一只膝盖抵在地上，才堪堪稳住身子。

    季璟膝上的手不禁收拢，手背的青筋微微凸起。

    他直勾勾盯着醉眼迷蒙的女人，她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诱人，无意地轻咬下唇，拿起最后一杯酒。

    她的手忍不住轻颤，从唇角溢出一丝酒，顺着纤细白嫩的脖子下滑，坠入雪白的沟壑之中。

    “六千万。”沈娇努力想看清眼前的人，但画面在模糊地颤抖。

    那个男人，高高在上地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食指上的戒指闪着冷光。

    她朝他伸出手，声音软绵绵的：“给我。”

    季璟目光落在她的手心，因为寒冷而冻红，让人想紧紧握住。

    “我会让助理打到你卡上。”

    沈娇微眯起眼，收回手，扶着桌沿站起身来：“不、不许耍赖。”

    说完，她就跌跌撞撞朝门口走去。

    用身子推开门，清新冷峭的空气灌入脑里，她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些，摸向挎包里的手机。

    她翻出弟弟的电话，一边朝洗手间走去。

    胃里在烧灼，她晚上本就没吃东西，难受得想要干呕。

    沈娇扶着冰冷的洗手台沿，弟弟的电话一直显示无人接听。水龙头里吐出哗哗的水，在她视线里清晰又模糊。

    不知怎地，她点开“大狗狗”的聊天界面，突然眼眶一酸。

    如果他在身边就好了。

    鬼使神差地，她拨通了微信通话。

    她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委屈难过的心情。

    “沈娇。”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低哑而令人安心。

    “我好难受。”她趴在洗手台上，轻轻吸着鼻子，在听到他声音的一刻，调理好的情绪再次溃堤，“沈季，我好难过”

    对面是一片沉寂，只能听到微微加重的呼吸声。

    “我想见你。”

    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软糯无助。

    走廊的拐角处，男人倚在冰冷的墙前，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攥紧。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侧颜忽明忽暗，眸光里幽暗的情愫丛生。

    “乖，我很快来找你，好吗？”

    “你不许骗我。”沈娇挂了电话，身子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地跌坐在大理石地板上，炫目的灯光在头顶流转。

    突然，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殷红的唇微张：“沈季”

    可那人走近了。

    季璟。

    他在沈娇面前半跪下，一只手环过她的胳膊下，将她打横抱起。

    另一只手，指腹贴着她的大腿，陷入柔软温热的肌肤里。

    “你滚”

    沈娇喘着气，面色酡红，眸光里流转着嫌恶之色。

    可她根本使不上劲来，只能任由他抱着进入电梯，电梯上的数字在下降，直到负一楼。

    车库。

    她攥紧男人的领口，指甲划伤他的锁骨，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

    男人没有理会，将她抱进车后座，随后坐了进来。

    沈娇感到头晕目眩，脑袋很沉，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像是漂浮在波浪汹涌的海面，时起时沉，时冷时热。

    车灯照亮幽暗的车库，司机将车驶入茫茫夜色。

    后座，季璟让醉酒的女人躺在自己大腿上，她紧闭双眼，眉心蹙着，胸脯随着急促的喘息而上下起伏。

    他不禁伸出手，微凉的手指抚过她的眉心。

    在他满是荆棘和黑雾的内心，她是那朵明艳娇嫩的玫瑰。

    大学时，她是那般耀眼夺目。在为两校篮球赛开场跳舞时，裙摆和发丝扬起的弧度，在他幽暗的内心一次次绽放。

    她对自己的爱，是施舍，是悲怜。

    “说不上是喜欢，只是看他头破血流的样子，像一只可怜的狗狗。”更衣室外的拐角处，她和闺蜜嬉笑聊天。

    她穿着闪钻的粉色短裙，倚在墙边，红润的唇里叼着棒棒糖，阳光正好映进她澄澈美艳的双眸，只是侧颜，都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能被她可怜，似乎也是一种恩赐。

    车里，他的呼吸逐渐加重。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脸颊，她的面容比起大学更添了几分妩媚，上唇微翘，露出一点粉红的舌头。

    熟睡的时候，如同毫无防备的小白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