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我没有家
秦争emo了一路,直到少年站在岔路口,把她掐着胳肢窝架起来,脸对脸的问:“要往哪边走?!”
看着少年那张平平淡淡略显老成的脸,刚觉得自己缺了德的秦争决定现在从开始洗心革面,起码不能再把别人家孩子拐跑。
晃了晃尾巴,她说:“去你家吧。”
先在这里歇个脚待一晚上,顺便寻摸一个顺手的。
如果实在没有其他选项,那她再迫不得已启用这个少年。。。
“我没有家,不是说好了,我跟着你走嘛!”对于秦争的要求,秦远扬并不愿意。
他时刻谨记这只猫能吃鬼,且性格乖张说打就抬爪。
所以,即使他真的很讨厌那个男的,却也绝不能将这样一个小怪物带进家门,把那一家三口陷入危险之境。
秦争琉璃色的猫眼定定瞧着他几秒,叹了口气:“那放我下来,咱各奔东西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远扬确实不想跟一个猫妖有瓜葛,却也不想把说得太直白,惹她不喜。再者,他已经跟那男的闹成那样,别说跟这妖怪离开,他觉得自己就是就地死了,其实也没什么所谓,反正,他在他们眼里就只是个麻烦。
他只是不想牵连那一家三口而已:“我可以陪着你,去哪里都可以。”
秦争自然知道少年对自己有所忌惮,甩了甩尾巴,她有些不耐烦:“先放我下来!”
听她语气不好,秦远扬赶紧听话的把她放到地上。
万幸,落地的地方,是相对平坦,没有碎石子的。
秦争仰着头,再次重申:“我想了一下,你看起来不太适合我,所以你现在自由了。也请放心,我不会为难你,以及你的家人。如果不出意外,也许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
秦争虽然偶尔不讲理,经常性的自以为是,但她还是会有短暂的,有那么一丢丢人性的时候。
说完,秦争就迈着猫步,挑着相对平软些的地方,翘着小尾巴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色渐晚,看这天色,晚上怕是会下雨,她得趁着好时候,赶紧找个稳妥的地方渡夜。
结果还不等她短胳膊短腿儿的走出半米去,就被迎面飞奔而来本可以侧身而过的女人横踹了一脚!
猝不及防的,秦争被一脚卷进了路边的稻田沟。
我去!这怎么回事儿?!
秦争脏兮兮的叼着两根草,从沟里艰难的爬出来,看着那个脚欠的女人,气得那叫一个眼冒火星!
她正好好的走着呢,咋就凭空挨了一脚?!
她又没挡道儿!凭啥说踢就抬脚?!
咱就刨除一切人对性真善美的标准,咱就往自私自利的但是不变态的正常人上说,哪个正常人会干这种缺德事?!
不招你不惹你的,凭白就虐待猫猫,连哑巴畜生都欺负!这不妥妥一变态嘛!
秦争气得半死,爬到路上,一边活动肩膀一边看那女的搥打少年,同时伴着难听的咒骂:“你个野种!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怎么不去死!你去死啊!”
眼瞅着那女的越打越上头,越打手越狠,秦争看少年踉踉跄跄的向后退,怕这倒霉孩子会被打挂球,她赶紧把脱臼的胳膊搥好,就嗷嗷往少年那边跑。
一边跑,一边见那个中年妇女越打越上头,居然抬脚跺向已经被踹趴下的可怜少年。
卧槽!这个过分了!瞅她那脸上肌肉都在使劲儿的样子,她这一脚要是跺下去,那孩子的肠子都能让她跺冒了!
“艹!”
凄厉的喵了一声,秦争将这一尺长的身躯能量调到最大,像颗毛球似的砸向女人后脖颈。
那地方不吃劲儿,尽管对方是个成年人,但是这么猝不及防被秦争砸一下,也还是眼前一黑。
趁着她将倒不倒的间隙,秦争再接再厉,凌空扭了个漂亮的鹞子翻身,一爪子呼到她太阳穴上,打得她眼前发黑,踉跄几步之后坐到了地上。
干服了这个恐怖的老巫婆,秦争跑到少年身边,收起指甲,用肉垫捅了捅他,小声问:“喂!还活着吗?!”
少年侧倒在地上,随着秦争的问候咳出一口带血丝的老痰:“没事。”
“咦~~”秦争被恶心到了,后退了两步,说他:“既然没死就站起来!地上多脏!”
秦远扬哼了哼,在地上蛄蛹了好几下,才勉强爬起来。
“挺大个小伙子的!咋这么窝囊呢!这女的也不是你妈,你不还手就算了,怎么也不知道挡一挡,跑一跑?!”秦争看着脏兮兮的秦远扬,甩着爪子,撇嘴嫌弃。
窝囊玩意儿,搞得自己这么脏,害她都没法上去了!
秦远扬低着头,不吭声。
看了眼跌在地上晕头转向的女人,捞起秦争,一瘸一拐的往自己家走去。
秦争本来想挣扎挣扎,毕竟他一身泥土,实在太脏了。
可是看着少年那一脸落寞与决绝,她 贴心的没吭声。
算了算了,脏的话,等会儿找点水洗一洗好了。
走到家门口,正看见他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血亲在劈柴火。
他顿了顿,动摇了两三秒,但最后还是坚定了计划。
走上前,他看着满头大汗的女人,轻声喊了一声:“老姨。”
女人头都没抬,一边劈柴火一边说他:“锅里还有点儿饭,你去吃吧。”
说完,顿了顿,她又说:“我知道,你这寄人篱下的,是心里不舒服。你跟他犟,也是因为觉得他又不是你亲爹,没资格管你,他说话态度又不好,你这心里就有隔阂。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把你养大了,作为一个对你没有法定义务的姨夫,他也算尽力了,就是他再不好,怎么也比你那个抛弃自己孩子的亲爹强!你说是不是?!”
秦远扬依旧没吭声,他低头进屋,在书包里翻出自己几天刚办好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揣进兜。
再出门,就迎面撞上了挑水回来的姨夫。
农村汉子不止憨厚那一款,更多的,是被多年面朝黄土背朝天摧残出来的沧桑与狠厉。
不到四十岁,已经是满脸皱纹,眼球浑浊而凶恶,不怒自威的程度,是足以吓哭小孩的。
看着少年出来,男人当即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瞪着他:“你打我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