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余颖今天一天都很烦躁，她手下即将要推出的男团的其中一名位成员突然提出解约，违约金都已经交好，把她和她的团队打的措手不及。
关键如果是普通成员就算了，只要随便在公司里找个练习生顶替一下或者直接不上也行，但这个成员曾经参加过一期热度不错的选秀节目，有了一定的粉丝基础和流量，如果不上或让其他练习生顶替都会不小心造成粉丝的抵触反弹让这个新男团收获开门糊套餐。
这个男团是公司近年来一直在搞的王牌项目，如果推出去一点水花都没有，想想都觉得不甘心。
商量了一上午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余颖疲于应对等她做决定的下属，于是就趁着午休时间一个人跑来咖啡厅透气。
看时间差不多了，余颖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叫，她下意识顺着声音望去，当看到少年的模样后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
yy娱乐公司的一间换衣室外，余颖和段秒相对而坐。
余颖为段秒找了一件白色衬衫，少年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白衬衫穿在身上像极了言情小说中被无数女生暗恋的白月光校草。
在拥有多年造星经验的余颖看来，少年的皮相极好是一，更让她想要签下的原因是他出乎意料的路人缘。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少年只看一眼就能让人印象深刻，这绝对是天生就吃爱豆这一饭碗的料，只要好好包装，绝对可以大火。
而且，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段秒看起来很亲切。
“你叫什么名字？”余颖掩下眼中的精光，笑得温和。
段秒并不知道眼前这只两脚兽内心的打算，一无所知地观察着自家铲屎官工作的地方，听到余颖的提问也只是随口回道。
“段秒。”
余颖点头，笑容加深：“那你想当偶像吗？段秒。”
“偶像……是什么？”猫猫疑惑。
余颖：？
虽然搞不懂现在怎么还有人不明白偶像是什么，但她还是耐心答道：“偶像就是一份会得到很多人喜欢的职业。”
“会得到很多小鱼干吗？”闻着余颖身上时不时传来的小鱼干的味道，段秒不争气的口水从嘴角流下。
铲屎官最近日子过得十分拮据，很少会给她买小鱼干，是以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小鱼干了。
余颖笑容一僵，这是什么鬼问题？
但对上少年澄澈的双眼，只得硬着头皮哄骗道。
“当然，等你出道会有很多很多的小鱼干。”
“那我要做这个偶像!”傻猫一听有小鱼干，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卖了出去。
公司另一边勤恳工作的铲屎官段菲菲打了个喷嚏，不知自家傻猫已经被无良老板拐进了公司。
傻猫兴高采烈地在余颖给的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留下了铲屎官的电话号码。
余颖看着少年签下，觉得事情办的出奇的顺利，不由得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
其实让段秒代替毁约的人气成员，这无疑是下了步险棋，在不了解他的的为人，不了解他的唱跳实力，什么都未知的情况下，仅凭一个虚无缥缈的路人缘便不与他人商量签下一个素人，这绝对是余颖混圈二十多年来做过最疯狂的一次决定。
不过她想得很清楚，娱乐圈的花瓶多的是，但有实力的又有多少能红？明星最怕没有热度，段秒一开始可能会被骂，但如果好好培养，走养成系爱豆路线也未尝不可……
她知道这样做风险很大，但她不甘心被对家阴了还叫人看了笑话。
风险越大，回报越大，这种极端的做法也未尝不可，与其按部就班，不如放手一搏。
余颖看着对今后人生一无所知的段秒，目光幽深。
要这么一个新人菜鸟加入一支几乎全员练习时长都在两年以上并即将出道的实力男团，余颖疯没疯不知道，至少这个即将要出道的男团成员们要疯了。
首先提出异议的是团内老二，说唱担当raven，他的脾气直来直往，说话也跟炮仗似的。
“余姐，你在开玩笑吗，就算李光西那狗东西跑路了，你也不能给我们找个纯新人吧！？这不是开玩笑吗？”
团内其他三人神色各异，并未表态。
一时间，练习室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余颖还要去说服公司其他下属，倒是没功夫管他们怎么想，只道：“公司有公司的决定，你们只要好好训练就是。”
raven虽然生气，但余颖是yy娱乐的创始人，整个公司都是她说了算，他们这些小练习生又能说什么呢。
这就苦了初来乍到的段秒，raven到底是年轻，沉不住气，死死地瞪着她，感觉整个人都快冒烟了。
段秒倒是不在意这家伙对她的敌意，一只臭乌鸦能有什么威胁？她一爪子就能将他拍飞。
她只是将目光锁定在一个看上去二十岁的男生身上——少年笑容温和，是四个准男团成员中唯一没有对她摆冷脸的人。他的眼睛很大，五官尤其端正，气质儒雅随和，略显成熟，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让人信服的感觉——这些倒都不是段秒目光放在他一人身上重点。
重点是这人身上的小鱼干味道最为浓郁，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点，余颖身上的那缕香味估计也是从他身上沾到的。
段秒鼻尖微动，吸溜了一下嘴里泛滥的口水。
是鱼妖啊～这么大只站在这香死喵了～
被猫猫紧盯着的金棋心中一颤，这是自然法则中猎物被盯上的本能反应，但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好歹是活了几百年的大妖，怎么可能被一只灵力低微的小猫妖吓住。
但看着段秒盯着他不断吞咽口水的样子，金棋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这只小猫怎么回事？像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一直被这么盯着总归不好，金棋摆出职业假笑礼貌地向段秒示好。
“既然没接触过唱跳，那我先带你去适应一下吧，总归是要学的嘛——”
余颖在旁边点头，满意地看了眼金棋。
不愧是队长，就是懂事。
“你们先熟悉着，我还有会要开。对了，你们的出道日期可能会推迟两个月，让小段学两个月唱跳也差不多了。你们也不用对他要求太高，我看人很准，这个新人就算实力不行，但绝对会大爆……”
余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随后段秒跟着金棋也离开了此处。
剩下的三位成员互看一眼，神色各异。
他们分别是于铭，raven和时北枫，本来还有一位成员，但他还是个需要上课的学生，所以没来。
“前几天李光西的团队找过我了，他们说可以帮我支付我这几年的训练费用，让我和公司解约……”
最先说话的是于铭，他是团内年龄最大的成员，话虽没说完，但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他想退出。
raven一听，当即炸毛，不可置信地看着于铭问道。
“你要去找李光西那混蛋？”
他虽然不喜欢段秒那新人，但更厌恶李光西。那家伙仗着自己有点名气在公司的练习生群体里耀武扬威，胡作非为。平常对他们这些队友也是冷嘲热讽，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作风行为实在令人作呕。
于铭神色暗淡，他虽然年龄最大，但平时也没少被李光西欺负。
但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入圈晚，实力只是一般，公司看不到他的价值迟迟未给他安排出道。
而爱豆的职业寿命又很短，这次出道是他苦苦练习那么多年的唯一机会了。
公司要力捧新人，拿他们开刷，他实在是赌不起。不过他倒不是临时起意，主要这个团里有时北枫在。
——“时北枫这个人很强，如果没有亮眼的能力，那出道后也只会被他的光芒覆盖，难以出头。”这是临时毁约的李光西说的话。
“对不起。”
于铭最后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时北枫，目光微暗，低头道歉，也离开了……
raven气不过，对着他的背影喊道。
“你想清楚啊——！”
喊完后又看向练习室的另一个成员，时北枫。
——他从一开始就表现地很沉默，虽然本人就是这个性子。
但raven现在正在气头上，处于逮着谁就咬谁的状态，他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时北枫道。
“你怎么不拦着他点？”
时北枫面瘫着一张脸，冷漠道：“这是他的选择，与我无关。”
说完便开始做拉伸，准备开始练习今天的舞蹈任务。
他一边做着，见raven还是一脸不顺，提醒道：“实力才是一切，你与其担心别人，还不如多担心担心自己。”
raven知道这哥又在嘲讽自己舞蹈不过关，毛又炸了。
“难道你就不担心那新人会拖累我们吗？”
时北枫这次没有理他，只是默不作声地练着舞。
=
视线来到段秒这边，出人意料的，所有人都不以为然的新人居然有极高的唱跳天赋。
——这要是让余颖知道了，估计会笑出声来。
为段秒做测试的舞蹈老师和声乐老师都有些激动，因为无论是唱歌还是跳舞，段秒都是只看过一遍就会了。
唱歌可圈可点，至少挑不出错来，但舞蹈却是让人大吃一惊了。
尽管她有些动作记得不熟练而囫囵吞枣，但每一个大动作又都能卡在节奏上，爆发力十足，观赏性极强。
“你以前真的没有学过跳舞吗？”舞蹈老师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
猫猫摇头，她只是觉得跳舞有趣。
“那你以前是做过运动员吗？”舞蹈老师想到他刚刚跳舞时充满力量感的爆发力，若没有长期锻炼是做不出来的。
段秒还是摇头。
舞蹈老师不死心，追问道：“那你应该是有经常锻炼吧！”
段秒这回倒是点了点头。
——经常去河边捉鱼，在公园捉鸟，与流浪狗流浪猫打架也算得上锻炼吧。
舞蹈老师得到想要的回复后，心满意足地对一旁的金棋道。
“是个好苗子，如果唱歌也没问题的话，好好培养，估计明年就能出道。”
金棋倒是不意外猫猫的好天赋，妖精本就逆天，猫妖更甚。
虽然他们本体娇小，但天不怕地不怕，爱好怼天怼地的性子却更受天道宠爱，曾经修炼成妖的猫族哪个不是妖界翘楚。
只可惜十年前那场变故，让猫族避世不出，猫妖尤为稀少。
眼前这只灵力低微，应该是刚化形不久的小猫。
——而且也只有小猫才敢无知无畏地对着他这修炼了百年的大妖流口水。
想到这，金棋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地回复舞蹈老师：“余总说是要他两个月后和我们一同出道……”
“什么？！两个月！余总是要捧他还是害他啊——”舞蹈老师吓得嗓音都大了不少。
让只练了两个月的练习生出道，选秀都没这么快的。
舞蹈老师气冲冲地跑去找上司说理去了，留下段秒和金棋面面相觑。
金棋不是普通的鱼妖，相反，他的原型是一只象征着好运的锦鲤。
作为一只锦鲤，他本身的运气也不错——至少没当上妖管局宣传部部长的时候确实如此。
十年前，妖精与人类达成协议，正式成立了妖精管理局。妖管局有许多部门，但属宣传部最为势弱，还曾多次被提议废部，导致活动经费极少。
所以在部门实在穷的揭不开锅的时候，身为部长的他都不得不跑来赚外快了。
当时余颖说管吃管喝管住，并且每个月还有钱拿，他一听，感觉还不错就来了。在那不久后还把当时刚化形不久的渡鸦raven给拉了进来。
没成想，竟然在不知不觉做了五年练习生。
现在要出道了，老板又拉来了一只猫。
——突然感觉以后的日子会很有趣呢～
金棋浅酌一口热姜茶，舒服地眯起了眼。
老年鱼的生活就是这么平淡而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