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人在意
所有人都不了解,为什么敌人忽然就这么神出鬼没的冒了出来。
而且是从秦风路这个当初出现的地方重新出现。
当初在消灭那些血鬼时,秦风路已经被扫荡了百八十遍都算是说少了。
按照常理,就算是要冒出来,也应该是从其他的地方冒出来,怎么都不应该是理应防御最严的秦风路啊。
难道这就是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重新爬起来?
真是太励志了。
当然,换成朝廷一方来看,显然就不那么让人感动了。
所有人都恨不得这些玩意早早的烟消云散了,没想到,这些玩意却在把辽国皇族给扫灭了后,竟然宁愿绕段路,都要出现在秦风路。
雁门关、真定府、河北西路、河东路、永兴军府,之后才是秦风路
一路连跨三个州省。
从大辽和宋接面的地方,来到西夏和大宋接面的地方,这种行军速度和纪律性以及后勤,真是足够让稍稍懂点军事的人瞠目结舌。
只能说,怪物不愧是怪物,是常人比不了的。
但不论怎么说,没有直接从河东路直插开封,冲入汴梁,也是让许多人都松了口气的事情。
皇城司知道的事情,皇帝自然也知道了。
楼店务那些辽人和二三品等大员的到来,也说明了消息的风向已经向着下面吹起来了。
在各地,此时求援的信息铺天盖地,已经雨点般的向着汴梁而来。
一匹匹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军情,冲入汴梁城,马蹄声在汴梁城的大道上疯狂的急促响起。
横冲直撞下,不断引起街道骚乱之余,也让汴梁城的违规占道经营有了很大的改善。
皇帝一日十八次的接到紧急军情。
打开一看。
军队、钱粮、高手、医生、大蒜、银子等什么都要。
如果不是哪些玩意没有给“聪明人”投降的选择,加上还有白天做拖延,现在前线恐怕已经大溃败了,而不是被横推了秦风路后,还能勉强维持的样子。
就这,大量的人口也在不断从前线地段疯狂出逃。
大批的百姓宁愿舍家离业,也不想和那些鬼一样的玩意挨得太近了。
尤其是在那些玩意入水如入空气,刀砍不死,矛戳不死后,更是如此。
如果不是上级军官和一些前线老兵还有蒜精等东西克制,恐怕连军队都要崩溃了。
现在之所以不崩溃的原因,就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些玩意不需要投降派,所有人要是有敢跑的,恐怕一个都活不了。
也是因此,面对共同的敌人,前线上到官兵,下到文臣,上到忠良,下到奸臣,竟罕见的齐心协力了起来。
忠良努力抵抗,奸臣努力寻找机会逃跑,谁都不给谁添麻烦——也算是齐心协力了。
毕竟没有拖后腿和上眼药,就算是他们这些清流奸名臣出力甚多了。
这是边境。
至于汴梁,也开始起了变化了。
“大人,我家实在是出不起这银子了啊!”
“告诉你们,要是有银子,一分的散碎银子,都能让你们继续住一个月,没有,你们下个月要是叫不出一千的铜板,那趁早搬家滚蛋!”
一个穿着青袍,双手拢在袖子里的吏员一脸不耐的叫道。
在不远处的墙根下,罗夏眉头微皱的正在一旁。
“这数九寒冬的,我一家如果搬出去,没有地方住,会活活冻死的啊大人!”
“你们会被冻死,老子要是完成不了任务,那就换成老子一家被赶出去了!你们别为难老子了行不行!?”
“我有金子,官人,我有当初用银子兑换来的金子!”
这家人求恳道。
“现在金子有个屁用!你啊,就自己认倒霉吧,谁让你贪心,把银子换成了金子,不知道那些人的便宜是我你们能贪的吗?”
骂了一句后,吏员甩了下衣袖,直接把衣服甩开,然后神情悻悻的转身准备走人了。
“看什么看,臭乞丐!”
吏员目光扫到墙根下的罗夏,啐了口唾沫的骂了一句晦气,转身离开了。
金子比银子价格贱,说来像是笑话,但实际上却是现实。
基于客观现实的某种危机,总会把一项原本价贱的商品价格,推高到常人要割肉的地步。
尤其是在尝到这种“炒作”的甜头后,更是会用此方法乐此不疲的割韭菜。
在汴梁,化身不同身份职业的罗夏,这半个月来,可说是把汴梁的变化尽收入了眼底里。
只是短短的十五天,原本平静的汴梁城,就开始了风起云涌,魔幻气十足的来了场变身。
边境上的纷纷扰扰,血鬼切实的威胁,反应在下面,就是所有人都忽然发现,粮食之类的开始疯狂涨价了,地段楼屋的价格一天一个样。
就算是租房的房价,也是在不断变化着。
前一天还在说着下个月会上涨三百文,这一天就说是四百文了。
就在汴梁所有一切都在疯狂的涨价时,百姓们也发现了另外一个“好”消息。
<tt_keyword_ad data-title="游戏"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13"></tt_keyword_ad>根据坊间传言,为了避免“通膨”,官家等大量的名门望族们开始大量放金,准备让汴梁城恢复正常价格。
金子忽然超大量的流出了。
百姓们欢欣鼓舞。
以往,所有人用的最多的就是铜板和白银,黄金则是基本很少见流出。
就算是流出,兑换价格也是远超官面上和白银的一比十,而是一比十五甚至二十。
但现在,黄金和白银的兑换价格,则是开始颠了个个儿,开始是一黄金兑十白银,引起一些商贾大量兑换。在
盛赞官家。
当然,没有人问为什么都如此了,为什么不出动驻守汴梁附近的八十万禁军来个管制,最大限度的杜绝市场混乱,保证普通人的生活。
问就是市场选择。
老赵家对军队将领的不放心,不是一天两天了。
除非外面大军压境,不然皇帝和一众文臣们是肯定不会让军队进城的。
最重要的,别看禁军是所谓的天子亲军,但这年月的军队,一个弹压不好,引起军队哗变,最后可能会变化出谁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在大量的放金后,汴梁城短暂的恢复了一两日的繁荣。
殷实之家包括许多商贾都面带笑容。
至于那些只配用铜板的,存储也是一瓦罐满满铜板的,您也配是汴梁人?
自然直接被开除出了汴梁百姓群体里了。
所以所有汴梁百姓们都是欢欣鼓舞,盛赞官家和一众丝毫不吝啬的名门望族们。
还有一些人开始心疼官家和一众名门望族们,不断喊着别放了,放的太多太亏了,大宋还要您等带领领导之类的话。
甚至带头做起了“原价”,也就是按照黑市的价格,白银兑换黄金的活动,想要尽量让官家和名门望族们亏的少一点儿。
当然,大部分人都是闷声不响的慌忙兑换占便宜的。
也就在一些人正在担心黄金价格会恢复到一比二十的时候,第三天,黄金的价格却是不升反降。
从一比十变成了一比九,第四天是一比八,第五天直接断崖式的变成了一比五,最后到现在
变成了一比十。
官方的兑换比例。
只是掉了个个儿。
白银一两可以兑换黄金十两
也是这一场兑换活动,所有人才知道了,世家大族,汴梁里,到底存储了多少数量骇人的黄金。
这是普通人,甚至是一些大商贾都不敢想象的数字。
这种兑换比例一出,汴梁一众百姓们全都要吐血。
众多官吏也都是纷纷急的上蹿下跳--七八九品的。
尤其是市场反应过来后,大批量的各种东西,都要白银结算后,更是如此。
楼店务里,一个主事,两个副主事直接面红耳赤,先是面容诡异的惨白,接着一口血喷了出来。
显然是亏惨了。
直接口喷鲜血的不能上任了,听说家里已经准备丧事了。
罗夏最开始的剧情身份,也在一众人看狗屎运的羡慕嫉妒恨眼神里,很顺理成章的上位了。
罗夏倒是不在意这些人的眼神。
毕竟这些人又不知道他为了成功上位,这个机会,可是他幸苦努力的创造的。
毕竟有困难就解决困难,那你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解决困难。
让吐血重伤垂死的这么自然,可是也要耗费一些心力的。
他从不入品级的楼店务里的“掠钱亲事官”,一跃成为了从九品的“店宅务勾押官”,算是提了一级。
有资格从青袍变成圆领绿袍,头上束冠了。
和同事之间的称呼,已经可以从同事变化为同僚了。
官僚的僚。
称呼上的一小步,却是身份的一大步。
从吏变为官,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至于过程中,一些人想要摘桃子——毕竟汴梁的变化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楼店务自然也瞬间变成了香饽饽。
罗夏自然要么直接剁了复刻归位,要么就是让一些皇城司的人顺带“调查”下这些人,之后自然也就是不了了之,安安稳稳了。
朔风扑面。
宅院里,一脸苦涩的男人卑躬屈膝的送走了吏员后,也看到了墙根处站着的罗夏。
犹豫了一下,男人转身回屋。
等到重新出来后,手里提着一把菜刀。
“???”罗夏。
原本准备迎接一场善良人施舍,他再留点银子等剧情的罗夏顿时懵逼了。
这么快就快进到礼崩乐坏,人相食的境地了吗?
大哥你干嘛的,怎么转的这么快?
“你”罗夏神态罕见有点犹豫的问道。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误会了吧?
罗夏满脸好奇的站在原地一步不动的看着男人,倒是挺好奇对方要做什么了,反正肯定不可能砍了他吃人。
“要吃的,把你胳膊剁下来,几斤的肉,老子就给你几斤的馒头!”
男人一脸怒容的吼叫道。
这傻狍子还一脸好奇,老子手里这么大的菜刀没有看到吗!?
“不敢,就给老子滚!”
说完后,男人一菜刀砍在了自家的木门上。
罗夏意识瞬间抽离了乞丐的身份。
乞丐眼神黯淡下去,接着依照命令,继续扮演自己的乞丐身份——一脸不忿的远远吐了口唾沫,然后撒腿就跑。
“呸!好手好脚,不去福田院里,非要做乞丐流民!贪生怕死的孬种!”
骂完后,男人怒气冲冲的啐了口唾沫在地上,接着一脸愁苦的回转了屋子里,想该怎么赚点银子的事情了。
所谓的福田院,可看成宋朝的免租房。
修有东、西福田院,增设南、北福田院,命工部大建住房。
但凡逃荒入京的流民、赤贫破家的市民、无人奉养的老人等,尽可能安置进福田院,每年所需,全由中央财政承担。
现在福田院里很多流民乞丐已经在哪里了,禁军里一些消息灵通的勋贵子弟们,许多人已经悄悄从福田院“买人”,代替自己从军,奔赴前线了。
所以现在福田院的待遇可说是顶好的,只要不怕死,就尽可以去。
可以说,上面的老爷们为了地下的百姓们能“自愿出征当兵”,可说是废了不小的心思了。
教坊司。
其余的秦楼楚馆,几座两三层房子,配上几个别院,就算是了不起了,例如花茶坊,面积也算是了不起了。
但和教坊司一比,那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里直接是占据了两条大胡同,院落以百计,楼栋以十为起步,可说是雕梁画栋,极尽雅致之事。
纵使目前汴梁城乱糟糟一片,却依然不妨碍这里丝竹之声不息,车水马龙不断。
一身紫袍,酒酣耳热的“罗夏”,睁开一双醉意朦胧的“老眼”,入目的,就是和刚才冰天雪地里截然不同的风景。
花魁娘子正在场中轻歌曼舞。
而在他左右下手处,一群红袍便服的官员们也纷纷或闭目倾听,或眼神火热的盯着腰肢细细,上身丰隆,臀而滚圆的绝色女子。
这个绝色女子似是有着西域人的样貌特征,面容有种不同大宋人的柔和。
一头扎成马尾的红发,如同火焰般热烈,身高极高,粗略看去有一米八的样子,两条大白腿转步时,力量与柔媚感令人一见就印象深刻。
其五官如同雕塑一般深刻,大眼,高鼻梁,一双浅碧色的眼神,如同一汪泉水般的清澈动人。
火辣的身材和发色,与清纯的眼神,无不让人流连忘返。
“弄玉花魁的梳拢也就在这两天了吧?”
下手处,有眼色伶俐的,招来了“妈妈”出声询问道。
“有李大人的这句话,今天也未尝不可啊!”
“哦,看来我们的李大人要一枝梨花压海棠了啊,哈哈!”
“哈哈哈!”
一群人都是笑了起来。
场中年方十五的花魁娘子的感受,自然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