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病毒发作
他是怎么死的？
等离得近了，陆凡这才看到那人脑袋上狰狞的伤口。
看这模样，应该是被冷兵器刺穿了脑袋，不像是用枪打死的。
因为刚才下了雪，尸体的背面铺了一层细雪，虽不至于完全将身体盖住，却也遮住了一部分的身体。
天色渐渐暗了，如同被人用纱布遮挡住了阳光，光线变得昏暗了几分。
雪白的地面因为光线的弱化变得阴暗，颜色成了深蓝。
打开车门，陆凡、李志和李大龙先行上车，王迅和另一个手下负责给车加油。
“队长，你们回来了。”余磊松了一口气，脸色疲惫的说。
“嗯，你怎么回事，脸色这么差？”
“我们……又损失了一个护送人物。”余磊支支吾吾道。
“说说什么情况。”
李大龙没有急着下定结论，扫了一眼车厢，发现确实少了一个人，少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在车外看到的那具尸体。
他的手下不会无缘无故杀人，更何况这些人都是研究所点名要的人，对研究病毒有着重要的作用。
“是这样的，他醒了之后就吵着要出去，我本来想拦着他的，但是我看到他的脖子上已经出现病毒扩散的症状，于是我就放他出去了。”
“他们在地下的时候都吸入过抑制剂，病毒发作之后死亡时不会变成丧尸，你为什么不让他自己死去，反而自己动手解决了他？”陆凡双手抱胸，困惑的看着余磊。
“我……我看他太难受了，就自作主张动手了，想着让他减轻痛苦。”余磊低着头，不敢看李大龙的眼睛。
“如果那个人是我呢？”
“啊？”
余磊对李大龙说的话感到惊讶，本以为他会责怪自己的残忍，没想到却是这样出乎意料的疑问。
他想了半天，没有理解李大龙话里的意思。
“如果病毒发作的人是我，你也会这样让我减轻痛苦吗？”李大龙重新叙述了一遍问题。
“怎么可能呢，队长你身体素质那么好，怎么可能会发作呢？”
余磊笑了两声，他打心底不相信自己的队长会死在自己的前面。
李大龙苦笑着，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他插上车钥匙，打开了车顶的照明灯。
米黄色的灯光亮起，王迅两人也登上了车。
灯光打在李大龙的脸上，车里都安静了下来。
王迅坐下身想要汇报情况，可在看到队长惨白的脸色后，他怔住了。
在李大龙的脸上，已经有一个黑点移动到了嘴角下方的位置，若是没看清楚，还以为那只是一颗斑点而已。
跟在自己队长身边的时间不长，但几人都不瞎，知道李大龙的嘴角下方原本没有这颗斑点。
“这……这是什么东西？”
黄磊张大嘴巴，惊恐不安的指着李大龙的脸，更多的小黑点已经爬了上来。
“这就是能让人变成丧尸的病毒，不过你不用怕，我们的身上都有抑制剂，不会变成丧尸，顶多就是变成一具尸体而已。”李大龙的神情毫无波动。
他知道自己就快要死了，注射一管药剂维持的时间并不久，他也没有药剂继续注射了，等到他的将是死亡。
死亡临近，李大龙对自己的平静同样感到奇怪。
为什么他能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无动于衷？
是因为早有预料会有这一天吗？
也许吧。
“队长……”
余磊几人的眼神充满了不舍，他们的眼角都含着泪花。
王迅用力的掐了一下大腿，抬起头发现没什么改变，队长的脸上依旧有数不清的黑点在移动。
他又掐了一下，抬起头队长还是这副模样……
重复几次，一滴泪水滴落在放在大腿处的手背上。
王迅这一次掐完大腿没有继续抬头。
他不敢看李大龙，即使心里清楚这不是幻觉。
“王迅，别这样，我能活到现在已经很满足了，人迟早都会死，我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我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张脸，每次出现的那张脸都不同，他们都是我的战友，我想他们了，终于可以去见见他们了。”
李大龙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说出来这番话之后让他释怀了不少。
打开车门下车，李大龙从口袋里掏出被捏瘪的烟盒。
抽出仅有的两根烟，李大龙丢掉烟盒，将两根香烟夹在手指上。
自己有多久没抽烟了？
不知不觉他自己都给忘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值得纪念的事情。
透过车窗，陆凡神色复杂的看着那道落寞的身影。
像是故意的一样，李大龙背对着车辆，不让众人看清他此时此刻的脸庞。
王迅三人低着头一言不发，直到余磊率先打开车门，几人才一起下了车。
“别到我跟前来，就站在我身后就行，我身为你们的队长，向你们发布最后一个命令。”李大龙声音嘶哑道。
闻言，三个人站成一排，没有再往前。
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花落，心里如同被巨大的石头压着喘不上来气。
他们紧紧咬着唇瓣，尽量不让哭声从嘴里发出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军人就应该坚强，李大龙也不会想看见他们哭的样子。
“听好，以后七队由余磊负责王迅和雷泽负责协助。”
“是！”三个人压低声音，控制哭腔的同时尽量做到不吸引丧尸。
“现在，向后转——”
三个人没有动作。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向后转——”李大龙没有听到动静，语气有些怒意。
为了让队长最后的时间走的安心，三个人纠结了一番，同时卸下帽子朝李大龙的背影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是对李大龙最大的敬意。
三人同步转身，一起上了车，这一次坐到驾驶位的是余磊。
李大龙背对着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直到听到车辆发动的声音，李大龙低头叼着两根烟，一只手挡着风用打火机点燃烟头。
抽了一口烟，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那道声音他并不陌生，声音的主人曾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也是因为对方的一句话，他才把抽了十年的烟戒了。
那是在对方临死的时候，躺在他的怀里说的。
“抽烟有害身体，戒了吧。”
“好，这是最后一根，还有一根……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