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章（中）

    按照旧礼，孩子出生百天就可以点命石了，只需取一缕毛发，以火燃烧，以一颗命石山上的石头为命石，将烧尽后的灰烬洒在上面，再滴上两滴孩子的血，便可以看见孩子的命数了。

    那命数一般就一两句话。

    几乎没有人逃得过命数，无论好坏。

    每个人出生后都必须点命石，这是生命正式开始的象征，亦是神圣的仪式。

    就像虞南，他的命数便是：生来既是南盟主，死后却为北方骨。

    所以在他记事开始，就知道未来的命运，他生在南方，以后会成为南盟主，但却会长眠于北方。

    生在何处，会成为怎么样的人，怎么个死法。这就是命石上的内容。

    妹妹点命石的那天，是他捧着命石。

    也是他第一个看见妹妹的命数。

    “世族皆是因她亡，五川四海陪她葬。”

    虞南微微一怔，第一时间想毁了石头，他怕旁人看见，更怕大家会因为这两句命数对尚在襁褓中的妹妹做什么。

    “怎么了？让我看看。”看虞南这幅紧张的样子，虞门主发觉不对，将命石一把拿过，皱着眉看了起来。

    虞夫人也看见了，她强装镇定地样子，生生将命石从虞门主手里拿了过来，放进匣子里，就像无事发生一般：“好了，命石点好了，百日宴可以开席了。”

    一旁的几个长老发觉事情不对，一般来说，点完命石，是要向宾客们展示宣读的，若是这般遮掩过去，那只有一个可能，这孩子的命数有问题。

    但此时不好张扬，他们只好将虞门主一家人拉到一边，悄悄问起。

    一开始虞南誓死护着那个装着命石的匣子，但孩子又挡不住大人，最后妹妹的“秘密”公之于众了。

    当长老们知晓了这孩子的命数，也吓得不轻。

    “这孩子看着不像个祸患。”大长老轻皱着眉，抱过熟睡的孩子，看着孩子安谧的睡颜，心早被融化了，“这命石一定是点错了，一会儿再点一个？”

    二长老摇摇头：“命石不会出错，不必再点第二次。”

    小虞南紧张地看着这一切，想说些什么，但又找不到可以插嘴的时候。

    “唉这孩子如此可爱，万不会害人的，更何况我们小月山一直都是名门正派，哪里会出这般的事情？”大长老继续道，“想来这命数一定另有所指。”

    “看来得带着她去找一次大先知了。”一直不说话的三长老忽然开口，“大家准备准备，除了大师兄夫妇要继续顾着宾客，我们都一起去。”

    “嗯。”二长老点点头。

    这三位长老，都是年轻人，比虞门主虞先还要年轻一些。

    他们与虞门主都是自小一起在小月山上修炼的，虞门主十几岁就当了门主，他们也就十几岁当了长老。

    如今师兄弟四个人里年纪最大的虞先也不过三十一二，年纪最小三长老的也不过二十四五。

    “师叔，你们要去哪儿？”虞南问三长老。

    三长老答道：“悬山。”

    “那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