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拷问
那厮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相貌有多诱人，只是不住地欺身凑近，皇后越向后躲，他越是步步紧逼。慌乱中一只红绣鞋不小心踩住了地上软趴趴的女刺客，惹得皇后惊呼一声，在即将摔倒之际，被一只大手揽住了腰。
十七眨巴着一双桃花眼勾人，口中却是一本正经，“娘娘，咱们该怎么处置这刺客？”
“如何处置？咱们至少要先瞧瞧她的相貌。”皇后的眼神有些迷离，连说话也呆愣愣的。
她就这么着被他揽着腰，一同走到那女刺客身旁了。
一只素手伸出去，扯下了女子脸上的黑布，露出那张白日间才见过的脸蛋儿。
“青青，她不是九王妃的侍女吗？看来是九王爷派人来的。”
“那倒也未必。”十七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早就知道虞青青就是虞美人儿，虞青青来这儿恐怕不只是想夺宝衣，说不定还琢磨着要对皇后下死手。
“要不先绑了吧，一盆冷水浇醒，好好拷问拷问她，只是这人看着实在有些眼熟。”
十七想告诉她真相，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也该学会自己寻找答案了，一直单纯地像个小白兔可不成，这兔子虽也有些心机，但道行还是浅得很。
皇后一溜小跑到床边储物柜里拎出一条麻绳来，把女刺客搬到凳子上绑了，拿起桌上的凉茶就兜头泼了过去。
侍女青青醒过来，以一种仇恨的目光瞪着姜觅秋，若是眼神能杀人，她恐怕已经被这目光剁成肉泥了。姜觅秋对上了青青的眸子，汗毛悄悄竖了起来。
“你想问我是被谁指使的吧，告诉你，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想要杀了你！”
“美女，咱们以前有仇吗？”从这侍女的神情来看，说的话多半不假，可自己从未见过她，更别说结仇了，这件事彻底勾起了姜觅秋的好奇心。
无论如何也要想法子逼出她的实话，皇后以一种野兽看小鹿的古怪表情走近她，眯着眸子蹲下来，用一根手指挑了她的下巴，微笑着说：“啧啧，小妮子皮挺嫩，不知道受不受得住苦，你应该还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吧，本宫这里可是有一万种法子惩罚犯错的宫女，像什么在众人面前打板子啦，脚踩火炭啦，头发剃光啦。不知道你想先尝试那种？”
这一番话唬得那侍女脸色发青，她想起了永和宫地牢里森森可怖的刑具架，想起了小小秘牢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但她也同时回忆起了皇后将自己置于死地的一幕，若不是主人，她早就死在那布满老鼠臭虫的监牢里了。
“别做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青青发了狠，死死咬住嘴唇，打定了宁死不屈的主意。
“好吧，那本宫只好成全你了。”姜觅秋缓缓站起身，漂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精光，她将一只瓷瓶递给十七，“喏，这个瓶子里呀是本宫新得毒药，吃了它不会死人，但会发疯，准确的说是会产生幻觉。到时候我们可爱美丽的青青姑娘，就会觉得身上爬满了蚂蚁，而后在瘙痒难耐中撕扯自己的衣衫，到时候呀，本宫就把青青姑娘你丢到大街上，享受万人瞩目的感觉！”
“呸！没想到堂堂大秦王后竟能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你不觉得羞耻吗？”
“羞耻？”皇后转过头以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凝视着满脸绯红的虞青青，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很快，你就会真真切切的体会到羞耻两个字的意义了，到时候你衣衫不整的样子会深深刻在京城百姓的脑海里！”
“十七！喂她吃下去。”这句冷酷的命令轻而易举地从皇后口中说出来，虞青青的恐惧地向后躲了躲，心中的信念开始动摇，九王爷的仇你还没报！那个负心汉，那个杀死你亲生骨肉的凶手还在逍遥快活，你甘心就这样静悄悄地把复仇的计划终结吗？不！
此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掰开了她的嘴巴，眼看着那枚药丸就要被自己吞进了喉咙，虞青青终于不再坚持，两行清泪从脸颊流了下来，“我说！”
闻声，十七停下了动作。
“是九王爷派我来的，他要我夺走宝衣，让宁炎有去无回。”
“这件事本宫早就知道，所以，到底是谁派你来杀我？”
虞青青方才还面如死灰的脸忽然狰狞起来，她发出一声凄凉悲惨的笑，“没有人派我来杀你，你不记得我了吗？咱们可是老相识了。”
在这一瞬间，皇后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虞美人儿的脸，她兀自喃喃道：“是了，本宫早该想到是你！”姜觅秋露出了一丝后悔的表情，有些怜悯地问道：“是九王爷救了你吧，孩子可生下了？是男孩还是女孩？”
“哈哈哈……”虞青青忽然状若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得鼻涕眼泪流了满脸，“九王爷那个禽兽如何会救我，他甚至不知道我就是被他弃如敝履的虞美人儿！”
屋内陷入了一片寂静，没人再说话，十七和皇后都静静地看着她，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所托非人啊。
虞青青神色黯然地看向自己纤细平坦的小腹，落寞地轻声低语：“哪里还有什么孩子。”
皇后向前拍了拍虞青青的肩膀，又轻柔体贴的用帕子擦拭她的眼泪，望着她那双无神的眼睛，认真而郑重地问道：“向九王爷复仇的事，本宫可以帮你，你愿意暂时同我联手吗？”
虞青青并没有立刻回答，苍白的薄唇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十七递过来一把刀，皇后接了刀径直把绳子割断，说道：“本宫今夜会送你离开，若是想通了，就去十七王府那里递个信儿。”
虞青青这才把目光转向十七，陡然认出来他便是那日在九王府救了自己一命的恩人，于是朝着十七盈盈拜倒，“十七王爷，多谢您救了我两次，我今生无以为报，方才没有认出恩公，还请恩公不要怪罪。”
“不碍什么。”十七将他扶起，嘱咐道，“你肯好好活着，便不枉本王救了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