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谢玉瑶和叶兴昌走出书房,正在摆碗筷的叶母看见后热情道:“瑶瑶,快坐下吃饭。”
“谢谢阿姨。”谢玉瑶笑道,脸上浮现一抹尴尬的红晕。
她刚到京市就急着找叶兴昌,明知道傍晚突然登门很打扰,却还是来了。
现在主人家饭菜都上桌了, 这时候提出离去,更是失礼。
叶家秉承食不言的传统,叶母介绍完菜品和招呼她品尝后,就没再多说什么,这让谢玉瑶暗暗松了口气。
同一时间,京都饭店的餐厅的某间私密包厢中,朱导与好友陆文轩共进晚餐。
酒过三巡后,陆文轩靠在椅子上,问起朱导的近况:“你那新电影筹措得怎么样了?”
朱导叹气道:“万事俱备,只差女主角还没定下来。”
“我倒是有个人选。”陆文轩举杯小酌一口,斟酌道,“叶家的四小姐,你认识吗?”
朱导眯着眼问:“是叶将军的孙女?”
“没错,她是军部文工团的成员,很喜欢你那男主演员江子墨,想跟他演对手戏。”陆文轩说完,补充道,“当然,若是你试镜后觉得不合适,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朱导不耐烦道:“你知道我的做事风格。”
“就见一面,成不成由你说了算。”陆文轩恳求道。
圈内的人都知道,朱导行事强硬果敢,选角向来只挑合适人选,全然不顾演员的家世背景等等个人之外的因素。
陆文轩也是实在没办法推卸,才引荐给朱导面前,若他觉得不合适给推了,谁都无话可说。
朱导知道他在文化部门工作,与自己的工作性质不一样,勉为其难地点头。
“那正好,她就在这饭店里吃饭,我去叫她过来。”陆文轩高兴地起身走出包厢。
不多时,一个苗条俊美、体态轻盈的靓丽姑娘跟着陆文轩走进包厢。
“朱导您好,我是叶以楠,久仰您的大名。”
朱导目光认真地打量着叶以楠,她的眉梢纤细,嘴角含笑,周身洋溢着活力,一看就是个被保护得很好,不知人间疾苦的女孩。
“你好,我是朱志明,我想先了解一下,你是只想演女主角,还是其他角色也可以考虑。”朱导一脸严肃,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我想先听听您的建议。”叶以楠谦虚中暗含骄傲道。
她并没有因为“追星”而丧失理智,虽说她不是非要演女主,但若只是一个不讨喜的小炮灰或者路人甲的角色,她也不稀罕。
“那就请你表演一段被婆家欺凌,却因某种原因不得不隐忍的镜头。”
“是。”
叶以楠调动情绪,想象着自己陷入困境挣扎不得的画面,攥紧手指,微微垂首,做出谦卑的姿态,脸上却流露出倔强不屈的神色。
不得不说,她的表演功底不薄,资质也很好。可是以她的形象气质出演女主角,需要经过大量的精雕细琢,还不一定能完全掩去表演的痕迹。
朱导给叶以楠讲述了女主角的人生经历,“实话说,你的资质不错,只是女主角遭逢大变后,她要委身在深宅大院,受封建思想束缚和迫害,这碰撞的火花不是单单靠演绎就能呈现的。若是你来演女主角,会很吃力。”
“我会努力的。”叶以楠道,其眼中暗藏着将门之女的自信和坚决。
朱导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开口道:“我再考虑一下,会尽快告诉你结果。”
“期待您的佳音。”叶以楠和陆文轩对视一眼,嫣然笑了。
时间不早了,朱导干脆散席,将陆文轩和叶以楠送出饭店。
刚走出大门,看见谢玉瑶将手中的一个黑色大袋子,递给一个英俊男人。
那人穿着四个口袋军装,显然是名中级军官,这就是她来京要找的人么?
“三哥!”叶以楠灿烂地笑着走过去,“这么巧,你也来这啊,这位是?”
叶以楠看向谢玉瑶,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谢玉瑶。”叶以楠说完,为谢玉瑶介绍道,“这是我妹妹叶以楠,跟你同龄,却还像是个孩子。”
“哥!”叶以楠不满地娇叱一声,再看向谢玉瑶热情笑道:“别听我三个瞎说,有空咱们一起玩哈。”
谢玉瑶看着跟叶母如出一辙的女孩,笑着点头应下。
寒暄几句后,叶以楠朝朱导和陆文轩摆摆手,打开车门乘车离去。
谢玉瑶随着她的视线,看见了站在檐下的朱导和陆文轩。
此时的陆文轩看到谢玉瑶,心里猛然触动,刚听朱导讲完电影女主角人生路的他,仿佛看到了故事里的人,那矛盾的感觉,令从事文字工作的他一时间也不知用什么词精准形容。
明明是在笑着,眼底的笑意却达不到底,若说悲伤又不明显,似乎心里燃着一把希望的火苗,照亮黑暗的路。
那澈澄的双眸看过来,朝这边点了点头,转身沿街边走去。
陆文轩看着那略感寂寥的倩影,喃喃道:“你认识那姑娘吗?有没有觉得她很像你那新电影里的女主角?”
“找她拍电影就是我去哈市出差的目的,可惜她志不在此,不提也罢。”朱导再一次叹气。
陆文轩也感慨:“我终于明白什么你为何定不下来女主角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此时的谢玉瑶行走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看着两边的万家灯火,身为异乡人的她倍感孤独,那萦绕心头的漂泊感怎么都挥之不去。
曾经有个人,强势地闯入她的生活,跨越时代的鸿沟站在她身边,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而今那个人却不知身在何方,遭受着怎样的伤痛和折磨。
可拥有金手指的她,除了将几万积蓄交给叶兴昌,让他多组织些人手搜救外,现阶段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天知道她是多么想飞到赵鸿晖身边,陪他度过最难熬的时光。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回忆起两人的点点滴滴,她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沦陷的。
或许,初遇的一瞥便是惊鸿,自此芳华乱了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