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两种选择
如今的牛棚旁边的小屋已经今非昔比。
这段时间以来，谢玉瑶沉迷于药丸研究，每每制成的新药丸，都送去牛棚那边找孙老鉴定。
投桃报李，她送去了不少物资，包括棉被、衣物、火炉、粮食、肉品等等，那边的生活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实际上，她不单单是请孙老看过自己制作的药丸，对社民可能用上的中药药方也多番请教。
当下的医疗条件很有限，公社分拨下来的药物品种很少。
处理外伤就用红药水，发烧就用退烧药，疼痛就用止痛药，外加几瓶消炎药、碘伏和酒精，还有些棉团棉签和几个针筒，其他就没了。
他们三个培训时学到一些治疗头痛脑热、感冒咳嗽等的常用中药药方。据当时的老师讲，每个人的病况不一样，若是功夫到位，可酌情增减药物。而谢玉瑶三人算是半吊子水，轻易不会做出调整。
上次冬猎归来多人受伤，公社卫生院拨付的西药基本都用光了，还用上了不少中药材。
谢玉瑶去公社卫生院批药之余，有了请孙老出诊，顺便教教他们三个卫生员的想法。毕竟，以目前的医疗条件看，很多病症都要用上中药。
她先跟孙老提了提，孙老医者仁心，答应下来。
随后，谢玉瑶就跟大队长说这事，大队长这时候才知晓孙老是医林泰斗。
他亲自上门邀请孙老，发现他们住的屋子漏风，还特意叫人好好修缮了一下，对谢玉瑶给予的照顾更是乐见其成。
此后，孙老便成为卫生所的大夫，闲暇之余给三人培训中医入门知识。
赵鸿琴和赵光亮都知道机会难得，他们如海绵一般吸收知识，获得很大进步。谢玉瑶就更别说了，之前云里雾里无法理解的地方，积累到一定程度，就豁然开朗。
跟孙老混熟之后，孙老会不再只是判定她的药丸有无副作用，会对她的配方提出修改意见。
谢玉瑶每次虚心听取，回家重制，直到孙老认可，才确定最终配方。
这次上门，孙老和往常一样鉴定之后，提出了调整建议。
“谢谢孙老，那我回去重新制作一炉再送来给您过目。”谢玉瑶收起药丸，看向赵鸿晖。
赵鸿晖接口道：“孙老，瑶瑶做这药，是为了帮我战友调理暗伤。我想带他过来，您帮忙看看好吗？”
孙老答应后，谢玉瑶又说：“其实不一定要用这种药方，您若是有更对症有效的方子，就用您的。
“哼！这还用你说。”
谢玉瑶等人都笑了，欢笑声溢满整个屋子。
次日，叶兴昌接到电话，一早就来到青山屯知青院。
谢玉瑶见到他，心里很复杂。
两人的交集只有那么几次，可在这背后，她大概能想象到叶兴昌对自己的怀疑和戒备。就如同她刚下乡时，赵鸿晖的心理路程那般，若是两人没有互通心意，现在还不定成什么样。
而他身边的黑子，之前差点成为她的抢下亡魂，前些天被郑二爷胁迫的事，还是他发现端倪搬来救兵的，谢玉瑶的心里百般滋味。
再说叶兴昌，他的心里也同样很复杂。
电话里赵鸿晖只说带他找老中医看看，而他知道此行不只是简单的求医。
刚到县城时，他亲自找霍大夫了解过赵鸿晖的伤情，而今赵鸿晖能恢复得这么好，绝对有谢玉瑶的作用在里面。
到了孙老那边，孙老为叶兴昌切完脉，询问当初受伤的情况，最后根据谢玉瑶的药丸方子增减调整了几味药材，跟谢玉瑶细细交代制作中的注意事项。
谢玉瑶听了不断点头，“我懂了，做成之后再请您检验。”
这让叶兴昌有点疑惑，难道真是孙老看病开药？
离开了牛棚那边，由于叶兴昌还有要事，就没多留，赵鸿晖搭顺风车一起去单位。
谢玉瑶看了看时间，打算去卫生所。
卫生所的里屋，小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昨天傍晚回家后的事告诉赵光亮和赵鸿琴两人。
“我进门前，特意把手套藏好，可昨晚上炕睡觉时，阿尤看到了瑶瑶姐给我的新袜子，就想要。我不给，他就大哭起来。他妈听到哭声，过来要我把袜子给他，后来，我爸也过来了”想到昨晚他爸的态度，小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赵鸿琴受不了小启这么哭，抱着他哄。
赵光亮深吸一口气：“你没跟他们说是瑶瑶姐借给你的吗？”
“说了，可他们不信，还说就算是借的，等开春暖和了再还。”小启吸着鼻子，哭得那叫个惨。
“小启，你想一直这么过下去吗？”谢玉瑶一到卫生所，就听到赵光亮和小启的对话。
“瑶瑶姐，我不想。”小启看到谢玉瑶，对她摇摇头。
谢玉瑶低头思考片刻，给他两种选择：“第一种，你忍耐下来，熬个几年慢慢长大。第二种，我们替你把袜子要回来，让大队长帮护你，但后果难料。”
见小启低头沉思，谢玉瑶又说：“这事一闹开，你爸为了面子，或许不敢再这么对你，也或许会更加变本加厉。这不单单是袜子的事，关系到你未来好几年的生活，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若是小启选择隐忍，或者因为怯懦不敢反抗他爸。那纵使她再想帮忙，也不能轻易插手。
小启眼中闪过倔强，哭着说：“瑶瑶姐，我再不想过这种日子了，我妈在天上看着，会心疼的。”
这话一出，赵鸿琴捂着嘴哭了起来。
赵光亮也红了眼眶，“走，我带你去找大队长。”
“稍等一下，我去把乔大姐找来。”谢玉瑶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到了乔大姐家，谢玉瑶把事一说，乔大姐不淡定了，立马跟她一起到卫生所。
乔大姐到时，赵鸿琴正在给小启泡脚，准备抹药。
赵光亮在一旁说：“要不要等下再弄，让大队长和他爸好好看看，这双脚都成什么样子了。”
乔大姐已经看到了，她紧绷着脸道：“不用等，孩子要紧。”
于是，赵鸿琴给小启擦干脚，谢玉瑶帮他抹药膏，重新穿上破了洞的袜子，一行人直奔大队长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