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爱意分崩离析
两个灶台前堆放柴火的地方，西边是即将见底，东边却堆积如山。
原来这些天，每天傍晚赵鸿晖两兄弟都像打卡似的来报到，时而带来肉食，时而带来糕点，砍柴挑水不在话下。
“本以为是朵高岭之花，没想到只是寻常菟丝花而已。”
谢玉瑶和杨淑梅都不屑一顾，心中甜蜜的女人，哪有心神跟无关之人斤斤计较。
这天黄昏，天空中升起一轮皎洁明月，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从天空中泻下来。
知青院外的一个隐秘角落，赵鸿晖两眼紧紧注视恬静的谢玉瑶，对着她明亮澄澈的双眸，一个字一个字，温柔无限，
“瑶瑶，请你嫁给我，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谢玉瑶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响，仿佛有无数绚烂烟花在心里绽放，呆愣愣站在原地。
她看见男人的眼神充满柔情，那双如墨染般的眼眸像是会说话一样，深邃迷离又透着一股子魅惑之感，让她忍不住沉醉其中。
不等她回神，小手就被赵鸿晖轻轻握起，感受到他那宽厚又粗糙的大手，谢玉瑶只觉得酥酥麻麻的电流顿时袭遍全身。
她的脸颊写满了娇羞和惊讶，一颗心狂跳着，像是下一秒就会从胸膛蹦出去一般。
“我们还没处对象呢，怎么就到求婚环节了呢！”谢玉瑶的脸色五彩斑斓，不知是惊喜多还是惊吓多。
“我认定你了！”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赵鸿晖越发喜欢眼前之人。既然已经确定目标，身为老男人的他便像大尾巴狼似的，只想尽快将她叼回窝。
至于有关黑市买卖的分歧，只要他们在一起，他将所有钱财交给她保管，到时候瑶瑶不缺钱票，自然就会收手了。
“可是结婚不同于处对象，你这么草率就定下，万一以后不合适怎么办？”
赵鸿晖立即坚定道：“不会！”
关于谢玉瑶身怀秘密，这点他已经想好了，只要她不做危害国家危害人民的事，他就不去探究。
谢玉瑶唤回岌岌可危的理智，缩回手，将丑话说在前头：“有几点我想先说清楚。”
“你说。”赵鸿晖严肃点头。
谢玉瑶理清思绪，逐个道来：“第一，若是以后高考恢复，我会去考大学。”
“没问题，真有那天，我就赚钱养家，供你安心上学深造。”
“可我想等考上大学再结婚。”
她可见过有知青挺着大肚子上考场的历史记载，在她看来，这是对自身和孩子的一种冒险，她不想落到那个境地。
完全不知何时才能恢复高考的赵鸿晖急了眼，“现在没有任何风声会恢复高考，难道要这么遥遥无期等下去？”
看着沉默不语的谢玉瑶，赵鸿晖又说：“你是不是担心到时候我会阻拦你？我可以起誓，绝对支持你。”
谢玉瑶当然相信他的人品，又不能跟他明说时间点，就暂且先略过了这条。
“第二，若是哪天你我任何一方不想过了，另一方必须无条件同意离婚。”
这话一出，赵鸿晖黑了脸，怎么还没结婚，就想着过不下去了？
他绝不会让那么一天到来！
“若是矛盾确实无法调和，我同意。但是我希望什么事都先沟通，不要轻言放手。”
赵鸿晖的心里憋着一股气，看她还能再说出什么气人的话！
“第三，我以后会在大城市里安家落户，不会再呆在青山屯，你能接受与家人分开，背井离乡吗？”
赵鸿晖松了一口气，“没事，我是长子，分家后我爸妈跟我过，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城里。”
“故土难离，你爸妈也许不想去城里，或者他们也可能把你拖在乡下。”
赵鸿晖大手一挥，痛快道：“他们管不了我，到时候我们多生几个孩子，让她们帮忙带，他们不去也得去。”
“”
谢玉瑶羞恼地瞪了他一眼，他哪里会知道，她是不想跟他爸妈住一起。
她做不到像当下的小媳妇般伺候公婆，也不愿意长辈插手她的家事。
在她的规划中，就算要结婚，也是组建小家庭，与双方父母要有明确的界限，保持友好，互不干涉。
谢玉瑶叹了口气，原本她都计划好了，只要安心在这呆上两年，等高考到来，便能一飞冲天。
可是这短短一个月，她就遇到了影响人生抉择之人。
赵鸿晖打乱了她的人生规划，甚至还可能影响到她的人生走向。
她深知自己内心的情感，不愿意放弃眼前之人，为此她不惜冒着暴露空间的危险跟他在一起。
可是她绝对不要过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日子，那是对她人格和本性的摧残，这个底线绝不会破。
赵鸿晖见她脸色晦暗，皱眉问：“还有什么问题？”
“我就明说了吧，我只跟你在一起，只你一人。”
“什么意思？”赵鸿晖都蒙圈了，她本就嫁给他一人啊？
谢玉瑶一股脑将难以开口的话全吐露出来：“意思是，如果我们结婚了，在这乡下，要么你新起一套房子，要么你住到我这知青院新房子里来，就我们两过日子。以后到了城里，我会在附近买套房子给你父母住，两代人不住在一起。”
而赵鸿晖的反应，也不出意料。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一脸难以置信，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排斥长辈。
“我要自己当家做主。”若是结婚了头上多压两顶大山，那她何苦来哉？
赵鸿晖想起资料上的信息：她的爸妈为了儿子出尔反尔，令她到这乡下生活，她想掌握自身命运，也是情有可原。
“以后分家了可以由你当家，就算我爸妈一起生活，我能保证家事由你说了算。”
赵鸿晖停顿了下，又说：“只是我还有个弟弟有个妹妹还没结婚，还不到分家的时候。但是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私下给你。”
“呵呵！私下？”谢玉瑶给气笑了，反问道：“那我要顿顿细粮餐餐有肉，你怎么私下给我？”
“瑶瑶！”
谢玉瑶决绝道：“赵鸿晖！我知道你的思想，你父母养大你不容易，娶个媳妇本就为了传宗接代和侍奉父母。但是我告诉你，我宁愿单身一辈子，也绝不可能委曲求全。”
“我没有那么想，也没要你受委屈。”
赵鸿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无论是从世俗民情，还是个人意愿，他作为老大，都不可能将父母安置在外。
“远香近臭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至于你说的还不到分家时候，那等什么时候到了，什么时候再谈婚嫁。”
反正她本就不想这个时候结婚，提出这约法三章，也是为了避免她无形之中成了玩弄感情的渣女。
这年代可不同后世，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而既然奔着结婚去，这三点就要在婚前说明。
赵鸿晖神色痛苦隐忍，声音沙哑：“我可以答应你能分家时再结婚，也能保证家里由你做主，但是我爸妈，肯定会跟我们住一起。”
“那就没有我们了。”谢玉瑶抬头望月，任凭内心苦涩蔓延。
两个时代的不同三观碰在一起，产生了难以泯灭的火花，将他们的爱意打击得分崩离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