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想怎么盖就怎么盖
田婶子不是目光短浅的人,不会见礼就收,“你初来乍到的,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难处谈不上,就是我们一个屋子住了六个女知青,环境可想而知。”谢玉瑶停顿了一下,坦然道,“不怕您笑话,我是真的住不习惯。”
大队长以为他们是来催促盖房,便道:“知青院的情况我也知道,可这盖房子需要钱,我们已经反馈上去了,等公社批下款项就扩建。要不你先到村民家借宿一阵子?”
不等谢玉瑶回绝,李卫东帮她表明来意:“怎么好麻烦乡亲们,谢知青是想自己出钱,到知青点后院单独盖个房子。这样一来,也缓解了女知青那边的住房压力,两全其美。”
听李卫东这么一说,大队长心头一跳,这是好事呀!
若是再来几个人盖房,这知青的住宿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他琢磨了一会,试探地问:“你想盖多大?”
“我就一个人,一室一厅二三十平就够了。”
古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青山屯虽然看着还行,但财不外露总不会错。若是在安稳平和的环境中,她就要个大别墅了。
大队长怂恿道:“难得盖房,要不就盖大一点,住的也舒服些。”
盖大了以后女知青若住不下,就可以安排新来的住进去了。
谢玉瑶依然微笑着看大队长,慢悠悠地说,“我手上的钱不多呀,要不然盖个正规一进院落,独门独院该多好。”
听大队长的意思,怎么感觉像是我盖的大房子,好分享给其他人一起住?
“一个人哪需要一进院落,空处的房间岂不浪费了。”李卫东看向谢玉瑶,煞有其事地讨论,“不过若你真盖了一进院落,也可以收取租金,把空屋子出租给其他女知青。毕竟房子是你花大价钱盖的,谁也不能无缘无故地登堂入室。”
大队长老脸一红,知道李卫东是在敲边鼓,也的确是自己的想法不太地道。
他怕谢玉瑶一生气不盖了,赶忙说:“没事,现在那片空地大,你想怎么盖就怎么盖吧,大小都行。”
谢玉瑶见他心虚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感激地看了李卫东一眼,暂且翻篇,问起了盖房所需。
“盖个土房用不了多少钱,人力物力加上火炕,有个二十块就够了。若是要盖靑砖房,就要四十块左右。”
谢玉瑶盘算了一下手上的钱,没做多想就决定盖青砖房,没了大别墅,青砖房是最优选了。
“那行,我给你批条子,你带人去公社买砖拉回来。梁木大队里就有,可以直接给你批点。这桌椅家具,找村里的木匠打就行。至于村里人帮忙,也不用工资,你供饭就行,这前前后后,六十块钱就顶天了。”
既然收了她的礼,应了她的事,这前前后后大队长都说得明明白白。
谢玉瑶一听,那盖完房子手里就不剩多少钱了。好在她有空间在手,想变现只要去黑市就行,况且她还有果脯这一项。
想到这,谢玉瑶便提前透声:“我今儿在山上摘了些酸梨,捣鼓着做果脯,过几天做好了送些给您和田婶尝尝。”
“好啊,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大队长媳妇也听说了知青队采摘酸梨的事,看谢玉瑶是个有成算的姑娘,说不定真被她们做成功了。
“您客气了。”
盖房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只等大伙儿忙完秋收,就可以开始着手了,赶在入冬前怎么也能盖完。
谢玉瑶两人表达了一番感谢,便准备离去。
这时田婶子见袋子里还有包红糖,说什么也要谢玉瑶带回去。
她看着娇俏又明理的谢玉瑶,心生喜欢。收下麦乳精是为了给宝贝孙子喝,再收红糖就过了。
谢玉瑶没经历过这种推来辞去的场面,一时间窘迫万分。
她干脆提出另一个请求:“大队长,我以后就干割草的活行吗?”
这割草的活每次只要装满一背篓就行了,剩下的时间她可以干自己想做的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活了。
大队长见她盖得起房子,想必不用靠下地赚工分过日子,也就随了她的意。
谢玉瑶表示感谢之后,将红糖放到桌上,田婶也就顺势收了下来,并回屋装了半袋自家做的地瓜干给她当零嘴。
这一趟可谓皆大欢喜,田婶送他们出院门,叮嘱他们路上小心点。
谢玉瑶笑着应下,两人转身打着手电筒回知青院。
他们不知道,这一幕被一个有心人看到了。
杨春花见天色已晚,便愁眉苦脸地告别妯娌往回走。刚离开妯娌家没走几步,就见到自家隔壁的大队长家门口,有两个人转身离开。
等等,那姑娘好像就是新来的谢知青,她找大队长有什么事?
杨春花琢磨了一通,路过家门而不入,往田婶子家走去。
由于两家关系好,田婶子也没有瞒着她,把谢玉瑶的来意告诉她了。
杨春花听了后,喜上眉梢。
大儿子看不上小姑子好吃懒做,若他知道谢知青送礼,是拈轻怕重,为了和小姑子一样干割草活,心里会怎么想?
“瞧你这刚才还皱着眉头,现在又高高兴兴的了,咋回事啊?”田婶子纳闷地问她,难道和谢知青有关?
杨春花把自家晚饭上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哈哈,你们无意间帮了我大忙了,我得快些回去告诉鸿晖,让他别被谢知青迷惑了,早点死了那条心。”
她风风火火地回到家,冲进大儿子的房间,一脸兴奋,“鸿晖,妈告诉你件事,刚才谢知青去大队长家送礼,求一份割草的活。你看她跟你小姑一样,这会该死心了吧。”
正在做俯卧撑的赵鸿晖心里一动,她这是特意抽出时间,想做什么?
“鸿晖,你听到没有!”见大儿子动作不停,俯身又念叨了一遍。
赵鸿晖站起来,一脸无奈,“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难道你喜欢的是其他知青?”杨春花回想了一遍大儿子最近的行踪,和女知青有关的,就是前天到知青队干活、打鳄鱼、吃晚饭了。
“是那另一个新来的女知青吗?”杨春花想起任菲,只觉得她长得清秀,外貌不及谢知青,不过她活干的很好,谢知青就差远了。
“没有的事。”
杨春花忽然神色慌张,“不会是杨知青吧,她可是你堂弟心尖上的人,虽然你二婶不同意,但你这跟她谈对象,兄弟俩可怎么相处?”
“妈,您这越来越离谱了。”赵鸿晖矢口否认,搞不懂他老妈怎么那么会发散思维。
“那你老实告诉我,真的对杨知青没有想法?”
“我像是会挖兄弟墙角的人么!”
话音刚落,赵鸿晖又被他妈质疑了,“不是正因为兄弟情深,你才无法表明心意,默默等待?”
“妈!”赵鸿晖低喝一声,严肃冷冽地注视着老妈,瞧她说的,都是什么话!
杨春花讪讪一笑,黯然失色地沉默下来。
就在赵鸿晖开始软化时,杨春花想起了来这的目的,“那个谢知青干割草的活,你怎么看?”
赵鸿晖不耐地啧了一声,连声反问:“我能怎么看?她是我什么人啊?轮得着我发表意见吗?”
他紧抿着唇,歪头移开视线。不知道为什么,被他妈这么一问,情绪就如万匹野马奔腾般失去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