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平淡如水
眼看这日期就往一月上数，她这房子事还没搞定。
林璟在网上发帖询问也是寥寥回复，大都是不相关的内容。
就快过年了，总不能露宿街头吧。
此前房东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连哄带骂带威胁的让她继续续上两个月的房租费，不然就报警处理。
林璟很无奈，自己想走还能走不了？
警察就算来了，能治她个什么罪。
自己当初光看房子去了没好好睁开眼瞅瞅房东是不是个泼皮无赖。
现在真是长了记性。
她倒是很好奇，房东怎么就这么听他侄说的话，说涨就涨。
下午她跟了台手术，难得的，闲下来一会儿。
回到工位上处理了会儿病历就拿起手机来翻拉着房源信息。
这个太远了打车都打不到。
这个太贵了，一万起步。
这个？是个盖了几十年十分破旧的小楼房周围都是些酒场醉鬼，经常能看到新闻上报道这儿又谁家家暴，哪个男的调戏妇女。
还是算了，她还想活命。
“在找房子？”袁呈路过她身边顺便瞄了下她手机屏幕。
“嗯。”林璟应。
“咱们有员工宿舍。”
那也不能一直睡在员工宿舍里让人看着一副无家可归的可怜兮兮样子。
不像是长久之计。
找不到她就拉着行李箱找院长！
林璟关了手机闭目倚在躺椅上。
今日更难得，安昀辞没来烦自己。
应该是这几天他都没有动静，这样还省心了，不用天天想着怎么应付。
“我去林璟！你快看微信！”袁呈一拍大腿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事吆喝了声。
“帮那个大姨挡刀子？林璟我真是小看你了。”袁呈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微信？
林璟怔了下，那天晚上的动静确实不小，可这都过去多少天了。
她打开手机翻着微信，也没看见什么消息，以为自己是漏了又往回翻着。
“你看上头写着”袁呈拉长声音，“东协年轻女医生，为救大姨险些被疯子老头砍死。”
“在哪？”林璟找了一大顿也没看见。
“朋友圈啊，哦，可能你没那个病人的微信，你过来看。”说着袁呈招了下手。
林璟起身过去，录下来的视频正好是自己推开大姨的一幕。
周遭都乱成了一团，哭丧叫嚷的还有点狼狈。
视频播了一遍又一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录下来的。
袁呈还从方才的震惊中没缓过神来，看着视频问，“怎么个事啊，我竟然不知道？亏我还那天晚上跟你一块值班，你受伤没？”
林璟收回视线随意回了句，“没受伤。”
“这刀子要是真扎在你身上连抢救都来不急，真想不到啊林璟，你这见义勇为也太”袁呈语气震惊的说道最后没了声音。
林璟现在一听到“见义勇为”这四个字下意识就觉得是在讥讽她，也是托了安昀辞的福。
“这谁啊一下子就把刀握住了。”袁呈又叫唤了声。
林璟犹豫了几秒，“安昀辞。”
本身安昀辞在医院就得了些医生护士们的眼识，加上他又是送早午饭，又是找借口呆在自己科室里搞得两人的关系时常被底下人猜测。
可别人要是问起，自己不讲清楚的含糊过去，倒显得有些刻意隐瞒什么的意思。
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啊？真假的，我去，他怎么突然？”
“也是凑巧。”林璟回到躺椅上，“师兄，我休息了。”
“噢噢，你睡吧。”袁呈看了她两眼，静下声来
林璟是被一阵电话铃吵醒的，睡眼朦胧的摸着着手机随意划开“喂”了声。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她坐起身来又“喂”了几声。
看上头号码显示是一长串座机电话，她以为是骚扰电话，刚想挂断就听见那头一抽一抽的吞泣声。
林璟呆滞了下。
“不好意思打错了。”突然间那头用带着鼻音的唔哝快速回了句，也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挂了。
林璟看了两眼号码，以为可能是对方不小心拨错个数字才打到自己这。
也没在意，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刚好到了自己上班时间，她起身用水醒了下脸，稍微整理着身上的褶皱。
今天下午成老医生要去门诊看号，同样的自己还是得跟着去。
林璟拿着本子和笔，坐在成老医生的身旁老老实实做着记录。
书上的理论知识再多都不够亲自上一次来的经验丰富。
成老医生依旧扶着他发着光的眼镜，一副不苟言笑，正襟危坐的样子。
随时问林璟几句。
跟了他身边这么久不光是心性被经受大力磨炼，就连脸皮也磨得厚了些。
成老医生批她几句她现在都觉得这是常事，没什么好脸红耳赤。
下了门诊，林璟回到住院部，刚走进没几步就被几个小护士拦住去路。
“林医生！有人给你送锦旗来了！”
“对啊林医生！给你放在科室里，你快去看看！”
林璟愣了下，锦旗？
“你们几个没听见病床呼叫？”徐护士长过来吆喝了声，几人见此讪讪低头，自觉地散开。
看那几人走后徐护士长转脸对林璟笑道，“小璟，去看看吧，你是咱科室里这批新医生中头一个。”
“锦旗？”林璟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遍，边往科室走着。
“就是那天晚上20床老头起来闹，拿刀要砍人！”
林璟开门进去，一眼就看见那扇红彤彤镶着金边的锦旗，占了自己大半桌子。
“那大姨后来怎么都觉得过意不去，来了几趟医院但都没碰着你。”
“今儿直接送了扇锦旗来，听他们说还发了朋友圈。”
徐护士长叉着腰，越说越激动。
林璟看着上头那四个大字“见义勇为”。
为什么非要是这四个字？林璟忍不住挣扎想了一番。
她平生没有这么讨厌过这四个字。
她自己当时真的没有想勇不勇，义不义，脑子一门就想着拦住那大爷。
“刚见你时觉得你瘦瘦弱弱人又安静，没想到有这么大胆子啊，那刀直接就挡下来了。”说着徐护士长又拍了下她的肩膀。
刀她没挡，安昀辞挡的。
所以这旗送给他吧。
“林医生，好榜样啊！”徐护士长眼里发着亮光，满是佩服。
林璟：“”
待都看完热闹后林璟盯着这扇旗发起了愁。
要说他们科室得这玩意儿最多的那还得是成老医生。
科室里挂在墙壁上满满都是，什么“妙手回春” “医者仁心” “华佗在世”。
那都是成老医生的风采，赞扬的都是他的医术精湛。
自己这“见义勇为”就显得稍微有点搞笑了。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它卷起来用绳子捆上，放在抽屉里让它默默的呆着。
写了一下午病历，写的她头晕目眩。
临走时袁呈还给她当头一棒。
“林璟，餐厅我定了，在新迎路红绿灯十字路口那，名儿就叫‘吃饭’，我刚看了下，咱这周六晚上刚好都没什么班要值，你看怎么样？”
林璟懵。
“什么？”
“欢迎会啊，怎么你忘了？”袁呈笑了两声，“还是说你装不知道想逃过去？”
就算是人人都对这事附和了两句，她以为最近这么忙应该会再耽搁一会儿。
没想到袁呈直接给提上日程来，并已经约定好了准确的日期。
心中之前还藏着侥幸，希望他们只是随口一说。
“行了别纠结了，订都订上了，早晚的事，我走了。”袁呈一摆手，也没给林璟反应的机会。
林璟烦。
她不喜热闹，很少下班跟同事聚餐，一个人安安静静呆着这是她最喜欢的状态。
今夜她值班。
扫了眼桌旁的苹果。这还是上次安昀辞送来的，放了已经有段时间了。
缩水氧化了不少，皮皱巴巴的。
她去了趟急诊，回来的时候模糊的看到了个很熟悉身影。
正想着时，很快那个身影又后头几个高瘦的男生一拥而上的挡住。
有点像“程愿？”林璟喃喃。
又觉得不可能，程愿此刻应该是在学校里，怎么会突然来医院。
想起程愿，自己不禁有些懊悔，医院工作忙的好久都没和她通过电话，上一次得知消息还是去看院长的时候从她嘴里知道个一星半点。
也不知道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最近这一段时间怎么样了。
两人都是在刘院长的福利院里长大的，林璟是福利院最大的一个孩子，程愿那时还很小，总是屁颠的跟在自己身后，求着嚷着要自己抱。
这么多孩子中，她最上心的也是程愿。
刚想拿出手机来打个电话就意识到这孩子没手机，只能作罢，给院长发了个信息，让程愿回来的时候和自己通个电话。
今晚上安静的吓人，几乎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头一次林璟在科室里睡了好几个囫囵，但是稍一动弹就醒，这么闲的时候她暗暗的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以至于她每次醒来的时候都要寻思上一番自己有没有错过什么电话忘掉什么事。
出奇的直到天亮都没有事情发生。
林璟睁开眼就看到安昀辞坐在自己跟前，撑着头，眼睛半阖的看着她，似有懒散之态。
一时间脑子有些发懵。
“醒了林医生？”安昀辞瞳孔微沉，声音低哑。
这几天都没见着他，忽的大清早出现在自己眼前，林璟还没返过神来。
她起身顿了顿，眼睛有些迷离，“你什么时候来的？”说完顺便看了下表钟。
还不到早上五点。
“刚到不久。”说着安昀辞起了身，拿着纸杯接了杯水放在桌子上，“林医生做噩梦？”
林璟漱了下口，没听懂他这话什么意思，转身打开水龙头冲着脸。
“睡觉眉头一直皱着。”安昀辞说道。
噩梦？
林璟想了下，好像是模模糊糊的又梦见群“长舌妇”指着鼻子骂她，但是很短。
她夜里醒了无数次，做的梦也是醒了就忘，支离破碎。
简单洗漱了下，刚想问他大清早过来有什么事，转头就看到那人不知什么时候拿出“见义勇为”的锦旗来，伸展开，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林璟无言。
“可以啊林医生，我也算是没白挨，给你赢了个好名声。”他的声音极其沉定，但天生就带着些漫不经心的味道。
林璟没有理会他的话，但心里默默顶了句“那送给你吧。”
“有事吗？”林璟另起头问。
大清早就过来找她。
“噢，没。就是这几天公司事多忙，没抽出时间来看看林医生，心里怪不舒服。”安昀辞坐在她对面，边慢条斯理的拆着早餐袋边说。
“你习惯就舒服了。”林璟答。
“林医生你可能理解错了，我说的怪不舒服不是指一直没来看你，而是”说着他拉长尾音，声线也顺着沉了下来，“林医生也不主动联系我一下。”
林璟表情淡淡的没什么反应，似乎是没听进去一样。
他平时肯定前人追万人捧，微信消息估计得99＋，还缺她几条联系。
安昀辞剥好鸡蛋给她放在碗里，林璟看了眼问道：“这么早就是为了吃顿饭？”
“嗯？”他用鼻音一挑，饶有兴趣般的出声：“不然呢？还想跟我有什么别的事发生？”
林璟：“”
她现在才是彻彻底底看明白那人，一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话在他脑海里过一遍总会带层别的意思。
这人心智向来成熟稳重，也不知道这些年受了什么刺激，导致他老是对林璟犯不正经的毛病。
林璟的电话响起，她不由得激灵一下子以为又是哪个病人出了事情。
心悬接起。
破天荒的，这通电话竟然是解决她眼下的燃眉之急。
“对我是。”
“您要出租是吗？那可以，我今天上午就有时间。”
“行，谢谢，待会您给我发个地址。”
挂断后林璟心里有了底，她把这个号码存上。
以为自己发的房源帖子不会有人再回复，没想到冷不丁的还真突然出现一个。
说是前一个租客要临时退租，这个空位刚好就轮上了自己。
手机“叮”一声来了消息，林璟打开看了眼地址，边在手机地图上搜着。
“找着房子了？”安昀辞问了句。
林璟随意应了声，目光一直盯在手机地图上，仔细研究着上头的线路。
安昀辞看了眼她的手机，没有说话。
出了医院林璟就直奔那个小区，提前跟那儿的房东打了声招呼，两人也很快就碰面。
是个年过中旬的阿姨。
一上来就满脸温和热情的跟自己介绍着。
这儿比自己原先租的房子离东协远些，大约能远个一公里左右。
但林璟已经很满足了，在这里找个落脚地是件十分不容易的事。
她工作性质的原因更要考虑的比别人多些。
主要是价格没之前那块高，自己能稍微轻快点。
她对住处没什么要求，自己经常值班，顶多就是个睡觉的地儿，也不指望房子多豪华多高奢。
只要简单干净就成。
林璟随着房东去看了眼后回来的路上就打算定下来。
避免再被别人抢先占坑。
这下子她心里的一块大石暂且就算是落了地。
想着还得和郑芷说声让她不用麻烦再盯着原先那个高档小区。
拨通电话后那人没睡醒的“喂”了声。
“林医生有什么吩咐，我很困”
“郑芷，房子我找到了。”
“噢好。啊？你说什么？”郑芷声音突然清醒了许多，林璟隔着电话似乎都能听到那头“噌”的一声起来。
“我找着房子了。”林璟又重复一遍，“谢谢你费心帮我，还得麻烦你和那个房东说一下，不好意思啊。”
郑芷没听进去林璟说的后头几句话，“在哪啊？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我之前发了个帖子，今天有人联系我，刚好我今天休班所以顺便又去看了下，觉得还行，打算定下来。”
“不是不是，林医生，你这么快吗？”
“哪快了？都将近一个多月了。”林璟不禁失笑。
“我是说，额不再考虑考虑，就这么快定下来？”郑芷犹豫道。
林璟“嗯”了声接着道：“这儿房子不好找，再考虑的话我怕被别人订了去。”
“离东协远吗？”
林璟顿了下答：“不算近。”
“价格呢？”
“我能接受。”
郑芷长长的叹了口气，就跟遗憾的错过了什么事一样。
“璟璟，我那个房子挺好的”郑芷小声嘀咕了句。
林璟笑，“我租不起。”
直到离这儿的租期还剩不到一周时间，林璟都觉得这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不会再发生变动。
忙起来的时候时间也过的快，转眼就到周六下午，对一些人来说就是个一个普通的周末。
但林璟有些烦。
因为今晚她就要去参加那个什么“欢迎会”。
他师兄在下班时还不忘提醒她“别忘了”。
那不像是在提醒，更像是在“警告”她别想用什么别的借口逃过去。
要说平时临近下班自己总会被突然塞进几个新病人，又要加会儿班，或者突然告诉自己要留下来值班，忙一个通宵。
看着表针一分分跑过，今天下午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比她现在更渴望突然来个危急患者好打乱这次聚会。
“林医生，下班了还不走吗？”小新歪头看了她眼。
走，马上走，今晚她可是主角。
小许在一旁迎合，“林医生走吧，今晚没你这饭吃不了。”
林璟点了下头，“行，我待会就走。”
“哎？不然咱们仨拼个车吧，也省的去挤地铁了。”小新说着拿出手机来翻着。
“可以啊，反正都是一个地方，林医生呢？”小许转眼问。
“我都行。”林璟答。
反正早晚都得去，最主要的是她不能迟到。
林璟起身换下白褂子，穿上平时的大衣，下班高峰期打车也快，很快就有人接单。
三人坐上去一路去了“吃饭”餐厅。
林璟坐在后座，口罩掩面也看不出什么神情，她被旁边的小许拐了下胳膊。
“林医生，你眼睛真好看。”
林璟转头就看见小许紧贴着自己的脸，一副仔细断磨的神态。
“就跟画了眼线一样，林医生，你平时化妆吗？”小许问。
林璟被她这强烈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她收回视线说道：“不怎么画。”
之前上学时她参加什么比赛活动要上台致辞啥的可能会提前画个妆，不过就是手法不娴熟。
现在做了医生，整天起早贪黑也没什么心思涂脂抹粉。
就是某天看起来气色不太好，她会稍微用脂粉装饰一下。
毕竟作为医生，脸色总不能比病人还差，得有点精气神，这算是基本礼仪。
“林医生是咱东协一等一的大美女，化不化妆都好看！”坐在副驾驶的小新转回头来说了句。
小许听此后突然抱紧林璟的胳膊，亲热说：“她们说跟美女待久了也会变漂亮，我跟林医生贴这么近，明天我就是第二美女。”
林璟被她这么一搞低头笑了下。
下了车仨人一路向着餐厅走去。
“吃饭”很显眼，招牌做得就很别致，里头干净空旷，要不是上头店牌写着那俩字，不知道的以为这是个泡澡的地方。
刚一进去就一阵呛烟浓雾，两边响起欢快热情的声音：“欢迎光临！”
小新和小许被呛的治咳嗽，林璟庆兴自己提前戴了口罩，她稍一低头躲避着。
这欢迎的方式都别致的很。
但林璟不喜欢，也不知道是哪个有奇特想法的人想出来的奇特点子。
烟雾混着饭味很快就消散开，入目就是将近两米的米饭模型，像是用木头刻出来的。
金色灯光打在古铜色墙壁上，相配典雅的屏风，整个大厅富丽堂皇，处处散着热闹激动的气氛。
“袁医生你在哪啊？”小新边打着电话，边四处张望着。
“这儿呢这儿呢！”不远处袁呈挂断电话，站起身来跟她们挥着手，“林璟，这儿！”
林璟听到喊她名字，径直走过去。
这儿也不算是个包厢，周围围了一圈帘子，最正中的竖着一个月牙形的木质屏风，也算是与其他吃饭的人相隔开来。
设计这玩意儿的人还真是别有匠心。
空间很大，也不闷挤，似乎是考虑到人们吃饭相互对眼的瞅累了，转头能看到外围的那些来这儿吃饭的人。
里头的人看腻了，回头还能看到外边的风景。
因为没到时间，科室内医务人员来的不多，零星的就几个护士和医生。
袁呈给她们仨倒上茶水说：“其余人还得过会儿，你们饿了就先吃点心垫吧两下。”
林璟扶杯颔首道谢，小许笑了两声说道：“袁医生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怎么了？不好吗？”袁呈挑眉，看了眼四周。
“没有没有，就是跟我印象中的聚餐不一样哎，这儿真的挺漂亮，一点也不闷人。”
“我每天上班都经过这儿。”袁呈解释了句，想再说两句时刚好抬头看到人陆陆续续从门口进来，又起身招呼着：“徐姐！师傅！这儿！”
林璟起身，脸上挂着笑，毕恭毕敬的打了声招呼，刚想坐下的时候用余光又瞥到成老师傅迈着颤巍的步伐往这走着，她赶忙上前迎着，“师傅。”
“嗯，来了。”成老医生一手扶着腰，一手搀扶着林璟的胳膊，小心翼翼的放缓着动作才敢坐下。
“老成你身子骨就是不行啊！”孙教授笑了声，成老医生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师傅您坐。”袁呈微弯着身，做着请的姿势把他的师傅请进来，几个护士像是要故意贴近讨好护士长一样，都可着劲往她身上靠。
最后徐护士长一摆手，烦了，抬起屁股就坐在林璟的身边。
约莫半个小时人才差不多都到齐了。
林璟手指紧握着盛满酒的杯子，在脑海里不停地想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是真不擅长这种场面。
“这是急诊的王医生。”袁呈笑脸介绍着，林璟点头说，“我们见过。”
“对啊，我知道林医生嘛，上次急诊那次。”王医生爽快回应。
袁呈颇为惊讶，顿了下，“是吗，王医生都见过了那这位，这位张医生呢？”
张医生笑了几声。
林璟点头应，“也见过。”
都是急诊那次。
徐护士长拍了下袁呈的肩膀捂嘴笑了几声，“小璟啊，你干脆说没见过得了，看把你师兄尴尬的。”
看着周围人员嘻嘻哈哈的聊着天，林璟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这个口。
片刻，群声低了下去，林璟顿了下，准备起身说些客套话。
刚一抬眸，就听前头人道：“呀，陈院长？哎哟您怎么来了呀！”
忽的，静。下一秒，几乎是全体起立。
林璟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