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神秘来客
覃柘回头一看,来人不正是在客栈住她隔壁的沈雍吗。
沈雍今日还是一身一尘不染的素白衣裳,腰间配着把剑,左右手还各提着一摞油纸包着的物什,像是药包,瞧着还挺沉。
“沈兄,真巧,半道儿都能碰上。”覃柘笑着打了声招呼。
“有缘有缘。”沈雍拎着包裹温吞地拱手笑了笑,还是一如既往有些呆呆的感觉。
沈雍这人虽然表面上看着有些憨,但功夫确实不错,拎着那么多东西,从陡坡下不费吹灰之力地三两步就跃了上来,身法很是干练。
脚刚落地的沈雍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后边的江秋晚,很明显地眸光一闪。
他脚步轻快地上前几步走到江秋晚身旁,看上去难掩欣喜神色十分熟识地打招呼:“秋晚妹妹,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上个月我还去庐陵拜会过江伯伯,他说你有事出远门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江秋晚扯着嘴角笑了两声,神情似乎带着些许转瞬即逝的尴尬说道:“我前段时间确是出了趟远门,大概是不巧刚好与沈雍哥你错过了。”
左左很识相地走到了骆语冰身旁,不妨碍江秋晚和沈雍叙旧。
“不打紧不打紧,我也是恰巧路过,真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处遇见你。秋晚妹妹近来可好?”
自打见到江秋晚后,沈雍的眼里就像是掉进了满天星的湖水一般闪闪发光,就连话也多了不少。
“一切都好,多谢沈雍哥记挂了。”江秋晚笑着走到覃柘身边,将话题从自己身上转移开问道:“话说,阿柘你们和沈雍哥是怎么认识的?”
“说来话长,我们住一个客栈的,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覃柘长话短说道。
她还真没想到江秋晚跟沈雍早就认识了,听他们说话貌似交情还不浅的样子,覃柘挑眉问道:“话说,沈兄是你什么人啊?”
江秋晚见众人皆是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她,于是解释道:“我们两家是世交,沈雍哥与我算是青梅竹马之谊,情同兄妹。”
“哦,原来是这样啊。”覃柘点点头,看了沈雍一眼,方才听江秋晚说完这话的沈雍明显神情黯淡了不少。
覃柘心想这呆子兄的心思可真好懂,都写在脸上了,看来又是单向思慕的桥段。
此时已经是半上午了,阳光也从林间洒了下来,能够将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看得一清二楚。
想着今日午时还有东道主布的洗尘宴,事不宜迟,覃柘一行人也就没再多做耽搁,一前一后地奔赴峰顶。
“师兄,这铸剑山庄真不愧这天下第一庄的美称,太阔气了!”一个小童子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同他身旁的一个看上去年长许多的少年耳语道。
这也不怪,许多头回来铸剑山庄的人都不免会被山庄的布局规模给震撼到,放眼望去,十几间殿室按照中线对照排开,鳞次栉比,看上去气派十足。
如果覃柘不是已经提前获知了铸剑山庄的宅邸布局图,大概也会有同样的感慨吧。
建在倾绝峰顶的铸剑山庄主院前是一个空旷可容千人的大场地,中央的高台上还置放着一架几人高的鼍皮鼓,看上去气势十足。
看样子此处应该就是集会之处,此时场地上人来人往,能够看到不同门派的人在走动交谈。
“哇,好热闹啊!”爱凑热闹的左左见这么多人聚在这儿,兴奋的不行,伸长了脖子张望看有没有什么新鲜好玩儿的活动。
“你注意点儿,别老冒冒失失的。”覃柘将左左一把拉回身边,让她处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毕竟左左这小屁孩儿实在是太能惹祸了。
沈雍一上来便与先走一步与众人分开直奔主厅去了,看着像是有什么要事在身。
覃柘也是听江秋晚说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看上去憨憨的沈雍虽年纪不大但已经是青云派受过真传的下任掌门人选了,老掌门年事已高,看样子退位也就这几年的事了。
“话说沈雍虽然有时候呆呆的,但人还挺好的,我看他挺喜欢你,你对他为何这般不尴不尬的样子?”看着沈雍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覃柘好奇地问。
江秋晚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沈雍哥人是挺好的,我也知道他可能对我有别的想法,但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我确实心里只当他时兄长。阿柘,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离家出走吗?”
“为什么?”覃柘记得当时她问江秋晚,江秋晚只说是和他爹爹闹了点矛盾。
“因为我偷听到我爹和沅姨的对话,说是有意将我许给沈雍哥……我当时觉得爹爹完全不懂我的想法,便与他争辩,一气之下便离了家,后来才半路遇上了阿柘你。”江秋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出了真相。
覃柘理解地点点头:“也是,感情这事确实没法儿勉强。”
“阿柘,还是你懂我。”江秋晚舒了口气,眉眼弯弯地像月牙一样。
前来与会的人络绎不绝,接待的门徒都有些忙不过来了,覃柘干脆找了个相对清净的荫处休息一会儿在凑过去,反正也不认识谁。
覃柘四处观望一番,将山庄宅邸的大景收入眼底,再比照脑海里记下的山庄布局图,此时她心里已经大概有了数,至少从目前来看,巫逐清似乎并没有诓骗她,那图大概率是真的。
“阿柘,你在看什么?那位老师傅是缘一法师,同他交谈的那位道人是紫霄观的杨丘山道长。”江秋晚见覃柘目光盯着前方一处,便以为她是在看观察来人,于是十分细致地为她做介绍。
“啊?”覃柘方才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脑子基本处于放空状态,完全在状况之外,直到江秋晚晃了晃她的手臂才回过神来,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一僧一道,覃柘微微摇头道:“这里人确实挺杂的,一眼望过去我谁都不认识。”
“总的看来大部分都是老面孔,我可到时候慢慢给你介绍。”江秋晚拍拍覃柘的手,让她别担心。
“你不去找你爹爹,没关系吗?”覃柘远远地便见江月白正站在中央,身边围了不少人想要与他攀谈,看样子在哪儿都不缺逢迎阿谀之辈啊。
江秋晚摇摇头:“没关系的,我跟我爹说好了,今日陪你们一同上山。”
“那太好了,有江姐姐一起就不怕人生地不熟了。”左左也凑过来和江秋晚一起一左一右地挽着覃柘手臂。
覃柘在心里叹了口气,心里兜着事情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偏偏还不能跟旁人分担,就在覃柘目光游离时便看见原本一路没什么话的骆语冰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老骆,你那是什么眼神?”覃柘被他仿佛能洞察人心目光给看得有些不自在了,于是扬起下巴问他。
“关心的眼神。”骆语冰薄唇微扬,带着笑说道:“阿柘,你若是想找人谈心了,可以随时来找我。”
“莫名其妙。老骆,我发觉你最近讲话越来越油腻了是怎么回事?”覃柘不想被骆语冰看出端倪来,于是故意损他。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骆大哥哪里油腻啊?覃姐姐,你应该早些适应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才是。”左左闭着眼,一脸自我陶醉地捧着脸说道。
江秋晚也是笑笑不说话,直觉告诉她,分开的这段时间,阿柘和骆大哥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二人之间的氛围很明显与从前不同了,让人觉得更加的自然了。
骆语冰也没说什么了,只是抬眼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殿室,也不知他在观察些什么,眼神变得幽深而锐利,连带着眉骨上的那道疤都显得深刻起来。
“骆大哥!方才远远看见你,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呢,没想到居然真的是你啊!”
一个娇俏明丽的少女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绕到了骆语冰身旁,身量还没到骆语冰下巴的少女仰头望着骆语冰,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眸灿若星辰。
起初骆语冰明显是一副完全不记得来者何人的迷惑表情,直到少女将额发用手抹上去,疯狂眨眼暗示,他才觉得眼熟,恍惚间想起来了。
“骆大哥,咱们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把我给忘了呢,亏我还一直记挂着你……”紫衣少女不开心地嘟起嘴,像小扇子似的抖动着,瞧着十分惹人疼惜。
“你是?”骆雨冰第一眼确是没认出来,片刻后才有了反应过来。
原来是那个难缠的小姑娘。
几个月前他途径太和时半路偶遇的,记得当时她穿着一身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身份的男装,拿着柄看上去不太实用的的轻剑,只身与几名山贼在乡道上缠斗,挡住了骑马的骆语冰的去路,于是骆语冰顺手解决了那几个山贼,谁知道就被这小姑娘给缠着要找他拜师学艺了,跟了他一路,最后费了好大力气才甩掉了她。
“骆大哥,你记住咯,我叫舒清浅,你以后可不许再忘记我了,不然我可要生气了。”名叫舒清浅的紫衣少女脸颊红红的,那点儿少女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覃柘和江秋晚站在一旁看着这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姑娘,显然还在状况外。
左左反应快得很,小跑过去围着紫衣少女好一阵打量,此刻左左还是一身少年打扮,直白地盯着人家姑娘瞧了好一会儿,盯得紫衣少女的脸更红了。
“你,哪儿来的登徒子!盯着我作甚?”紫衣少女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左左的鼻子嗔道。
左左啧啧两声,后退两步,摇头晃脑地说道:“小姑娘,我看你是没机会咯,你不如覃姐姐好看,骆大哥是不会喜欢你的。”
“你……”紫衣少女被气得够呛,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还击,只是指着左左半天说不出话来,估计她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上去清俊干净的少年说起话来竟是这般完全不留情面。
“气死我了,你这个不懂礼节的臭小子!”紫衣少女气呼呼地跺脚道。
覃柘见那小姑娘不禁逗,像是真生气了,于是将左左一把拉了回来,低声责备道:“左左,你要再瞎说我就只能替天行道了。”
“这哪是瞎说呢,我说得可是大实话,覃姐姐,她确实不如你好看嘛。”
左左还越说越上头了,紫衣少女听到左左这么说,将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覃柘身上,目光灼灼地上下仔细扫视了覃柘几轮,神情也有原先的不服气变成了沮丧。
紫衣少女做了个深呼吸,重振旗鼓向覃柘宣战一般气势十足地说道:“虽然我是不如你好看,但我相信骆大哥绝非肤浅之人,骆大哥,我说的对不对?”
“不,我是个肤浅的人。”骆语冰摆手说道,他此刻只觉自己太阳穴隐隐发涨。
“我就知道……诶?!骆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紫衣女子原本信誓旦旦万分笃定地说,没想到骆语冰的回答完全脱离了她原本的设定,让她一时间懵住了。
在一旁看戏的江秋晚也忍住笑出声来,眨眨眼打趣般地看着覃柘,覃柘觉得十分无语地耸耸肩,只想离这几个活宝远一些。
眼前这个紫衣少女的行为举止看着完全就是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也不知是哪家贪玩跑出来的世家小姐。
就在这时,几声振聋发聩的击鼓声破空而出,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中央的筑台上,只见一个体格健硕的壮汉正轮着一只大锤一下接一下地擂着鼓,颇有气震山河的磅礴之势。
原本空无一人的筑台上此时已经站了好几个人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属站在最前边的那个紫袍男子,正是铸剑山庄的少庄主,慕汵远。
待鼓声渐停,慕汵远拂袖致辞道:“由于近来家父旧疾复发,尚未恢复完全,这两日还不宜见风,今日便由我来主持代替家父主持大局,还望诸位来宾体恤海涵。能够承办此次萃贤会是我铸剑山庄的荣幸,诸位不远万里前来与会,舟车劳顿,路途辛苦,山庄已备下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稍后便请诸君由门徒指引入席……”
慕汵远的话还没说完,台下便已有不和谐的骚动之声,人群中一个留着个奇怪马尾辫的汉子动静闹得最大,只见他将手中一对黄铜双锏撞得铿锵作响,这对铜锏少说也有百斤重,在他手中却显得轻若无物,一时间将周边人的声音都消散了不少。
“铸剑山庄真是玩得一手遮天的好把戏,怎么,对于近期枉死的那几十上百条人命少庄主就没什么想交代的?”马尾汉子抬起一支重锏直指台上的慕汵远,怒目圆视地诘问道。
“这人是谁?调性这么高?”覃柘侧过头问江秋晚。
江秋晚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人并没什么好感地解释道:“此人名叫史荃明,洪门的大当家,标志性的便是他手中那对各重百斤的铜锏,是个野心深沉,两面三刀的家伙。”
“史老弟此话怎讲?血衣魔重返中原造下血孽,令人神共愤,这是整个中原武林共同的灾难,我们铸剑山庄将维护武林秩序和安宁作为己任,会出现如今这般惨剧也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站在慕汵远身边的一个身形稳健,穿着一身墨色长衫看上去锋芒侧露的中年人沉声说道。
“莫长老好话术,我可不记得我们有选过什么武林盟主,难不成铸剑山庄还真当自己是中原武林的头狼了?”
此时人群中一个身穿水红色夏衫的妇人以手半掩唇,咯咯地笑出声来,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梅姑说的没错,铸剑山庄还真当自己是整个中原武林的主子喽,血衣魔重现中原这等大事铸剑山庄明明一个月前便已知悉,居然还一直封锁消息瞒着众人,我看若不是这次陈家被灭门之事目睹者实在太多,相瞒也瞒不住了,只怕咱们此刻还被蒙在鼓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矮汉子一脸刻薄地说道。
这矮汉子的话就像是在干柴堆里投入了一簇小火苗似的,噼里啪啦地一瞬间燃成一片,人群中议论之声不绝于耳,也有唯恐天下不乱的人趁机添油加醋,你一言我一语将混乱的局面搅和得更乱了。
也有不少出面维持局面的人,两方吵成了一团,颇有些剑拔弩张之势了。
“骆大哥,这……怎么突然就炸了锅了?”
紫衣少女眼睛睁得圆滚滚的,一脸错愕,下意识地往骆语冰身旁靠近了半步,她明显还没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吵得这般激烈了。
覃柘抱着手臂一动不动地站在人群的边缘看着眼前的闹局,突然生出一种在碧落巷里看傀儡戏的错觉,血衣魔只是这场戏中被追逐的的金乌,而真正牵引着傀儡们动作的线却是别的什么。
突然覃柘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只充满热度手给轻轻握住了,回头一看是骆语冰,他笑着打趣道:“阿柘,你的表情像是要咬人似的,我得看住你了。”
“有这么夸张?我要咬也是先咬你。”覃柘翻了个白眼,侧过脸作势要去咬骆语冰放在她肩上的手,骆语冰这才笑着将手收了回去。
紫衣少女在一旁看着二人的互动,表情变得十分微妙,牙齿磨得咯吱作响,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
就在这时,江月白飞身走上台前,抬手解释道:“此事并非铸剑山庄的独断,而是几个门派共同商议过后做出的决定。”
江月白接着说:“历经过十年前之战相信大家对血衣魔的实力都心知肚明,倘若其有心报复,诚然是防不胜防的,从这几次他发难的目标来看,主要是冲着铸剑山庄及其统领的剑盟,为了不引起整个武林的恐慌,我们才迫不得已暂时封锁了消息,此举绝非不作为任由其恶化,在这一个月里我们广泛部署了哨站和暗卫,相信很快就会有所收获。”
看得出江月白在江湖上的威信颇高,他这一番话使得原本混乱的局面平和了不少,但依旧有人不吃这套,依旧咄咄逼人。
“江渡主,这话说得的确好听,但我怎么知道你们几大门派是不是暗地里达成了什么默契……比如,抓到血衣魔后,他那一身绝世武功的心法会落到谁的手中?”一直没说话的史荃明冷笑着说道。
他这番话一抛出来瞬间便激起了千层浪,一时间沸反盈天,不少原本体面讲理的门派都开始对此产生了动摇,议论纷纷,显然局面被搅得更乱了。
“啧啧啧,一个个说得义正辞严,就是贪呗。肥肉刚一抛出来,豺狼虎豹就都凶相毕露了。”左左一脸鄙夷地看着眼前的乱局,不屑地撇撇嘴,干脆在一旁寻了个高处盘腿坐了下来慢慢看热闹。
江秋晚秀净的眉毛此刻也微蹙着,她握着覃柘的手心都微微出了些薄汗。
“诸位稍安勿躁。”
慕汵远的声音灌注了浑厚的内力,就像是一个无形的钟鼎凌空压顶一般,让人耳膜轰鸣作响,一时间鸦雀无声:“倘若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慕汵远在此完全可以承诺诸位,一旦擒得血衣魔,即刻召开屠魔大会,当众枭首处决!不过,倘若再有个别不怀好意之徒借机恣意毁我铸剑山庄声誉,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再看史荃明一脸错愕的表情,不光是他,在场的很多人对于眼前这位一直以来从未在大众场合展露过锋芒的少庄主的真实实力都感到甚为惊诧,没想到他竟然拥有如此不显山露水的深厚内力。
“哈哈哈哈哈,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少庄主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就在此时,人群中爆发出一个突兀的笑声,只见一个身着麻衣头戴斗笠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不过,为了几只烂鱼臭虾动肝火,不值当,不值当。”
“你这老东西说谁是臭鱼烂虾啊!”先前搅局的那个尖嘴猴腮的矮汉子听闻此话暴跳如雷,撸起袖子便想上前去找麻烦。
那麻衣人转过身来,掀开了头上的斗笠,脸上是一张白玉面具,透过面具投射出来的目光锐利如雪,让那尖嘴猴腮的瘦汉子顿时想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一般,发不出声来,双脚给像被灌了铅似的,滞在了原地。
见到那麻衣老者脸上面具的那一刻,别说是那尖嘴猴腮的瘦汉子惊愕得眼珠都要掉地上了,几乎在场的众人皆是面露震惊之色。
这熟悉的面具……
“大白天的见鬼了不成?”覃柘咽了口唾沫,诧异地与骆语冰对视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