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护余臣秦弱用计
周幽王三戏诸侯，秦襄公自然也派人去了。第一次烽火燃起，他急匆匆亲自率军赶到骊山。得知却是一场演习。眼见诸侯均有不忿之色，他连忙率军匆匆又赶回秦地。第二次烽火燃起，他又率军赶了过去。见申侯正在四处挑拨，蛊惑诸侯联合起来，去找周幽王说理。担心牵连到秦地，他又急匆匆赶回了秦地。第三次烽火燃起，只见一柱孤烟直冲天际。其余的烽火已经不再跟随。他知道周朝的气数已经到头了。秦地作为周王室的附庸，应该另谋出路了。
要想另谋出路，首先要跟对人。周宣王和周幽王的子嗣并不多。周宣王两个儿子，宫湦和余臣。周幽王也是两个儿子，宜臼和伯服。周宣王早就死了，周幽王和伯服也被杀死了。那么剩余的能堪继位君主之位的人也就剩下俩人了。姬宜臼和姬余臣。二人之中，姬余臣通过三年的监国，已经向天下人证明了他的实力，取得了不少人的拥护。姬宜臼虽然在政绩上逊色不少。但毕竟是周幽王的儿子。根据父死子继的宗法制度，他的赢面还是很大的。说到底，君王之所以能拥有天下，还是得有各路诸侯拥护的。毕竟申侯有弑君之嫌，真正拥护他的诸侯，到底又能有多少呢？
与其两面下注，不如暂且观望。况且姬宜臼在申侯手里牢牢把握着呢，秦地就算在他这里下注，也不得机会不是？
古虢国的都城在现在的陕西宝鸡县东。从汧邑过去不足二百里。骑马过去，两个时辰就能到达。秦弱与望舒公主出发之时，已经日上三竿，天还没黑，就赶到了虢城。到了虢城一打听，才知道虢公翰将自己的宫殿腾出来，给了余臣居住。召婞作为太妃，就居住在余臣的临时宫殿里。
望舒公主走上前去，通报进入。先是到了召婞的住处。召婞仍是一身戎装，见到他们自然十分高兴。让秦弱坐下，询问了一番秦地的情形。听说秦地韬光养晦，积极发展，自是十分欣慰，道：“当今大周一片混乱，人人都在争夺利益，秦地能保持如此冷静，诚令人的欣慰。经过三年的监国，余臣已显示出明君的资质。若能继续推行下去，我周能够再度复兴也未可知。却被申侯那贼子打断。真是可惜得很。更可恨的是，他竟敢率众弑君。虽然他把罪过推给了虢石父，但天底下谁不知道是他杀了幽王呢。安葬幽王，也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此贼阴狠毒辣，野心甚大。改日他必然会联通诸侯，立姬宜臼为君。宜臼威慑猛虎，虽也显露出了人君气象，但具体如何尚不可知。虢公翰将余臣迎到此地，并腾出宫殿给余臣居住，虽合臣子之道，却也忽略了一个事实。余臣在这里目标太大，申侯又是个阴狠小人。若我所料不错，在立宜臼为君之前，他必会首先采取措施，为宜臼继位清除障碍。伯服已经被他杀死，余臣也就成了他的唯一障碍。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申侯派了一队杀手，名字叫做影子的，前来刺杀余臣。这些人行踪诡秘，手段毒辣，甚是难缠，你现在来很好。那就帮我保护余臣一阵子吧！”
秦弱点头应允。见他答应。召婞对秦弱道：“既然你同意，那就委屈你一下，换上侍卫的服装。我这就带你去见余臣。你就贴身保护他一段时间吧。”又对望舒公主说：“你也换上侍卫的服装，与他一起，贴身保护余臣。今后有什么事儿，你们也可以商量一下。”见二人换了服装，随即带二人见了众侍卫，告诉他们，今后秦弱但有所需，要人给人，要钱给钱，一律满足。众人必须听从秦弱的号令，不得有违。同时给了秦弱令牌一枚，告诉秦弱，此令牌一经出示，如她亲临，无论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你只要出示在各个牌子，就可以命令他们听你调遣。
又带了二人来见余臣。
余臣年纪不大，眉清目秀的，笑起来很温和，不笑不说话。秦弱心道：“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若非召婞太妃告诉我他是一个男的，我还以为他是个女的呢。”望舒公主比余臣小一岁，是他的妹妹。见到余臣自是毫无拘束，一把拉住余臣的手说：“余臣哥哥，你可别小瞧他哦，他可是个大英雄，很了不起的！”余臣就望向秦弱，温和地笑了笑说：“哪能呢，你们都是功臣，是我连累了你们。”那笑容，如同和熙的春风，把上下君臣之间的拘束，一下子吹的不见了影踪。一时间倒希望这个人做君王了。
周朝如能有这样的王，不再度中兴才怪呢。怪不得虢公翰和群臣那么愿意给他卖力呢。原来君王指使臣子，也不全是靠威压的。有时候温和的笑容，本身就是一种很大的力量呢。
出得门去，召婞又将这里的情况，给他介绍了一下。原来整个周朝的臣子，几乎都跟余臣来到了这里。镐京的百姓，也自发地陆陆续续来到了虢地。看来也是奔着余臣来的。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余臣若能长久保持这种亲和的状态，天下不是他的又是谁的？秦弱没见过姬宜臼。心想他就算是有天子之气，恐怕也不过是如此吧？
秦襄公也是个随和的人。但他的随和里有一种执拗，一种咄咄逼人的东西。他的随和，才是真的。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任何意见，都能听得进去。任何任务，都敢放心地交给人做。
秦弱见余臣的第一面，就给他定了一个规矩。不得离开他的视线十步之外。外出必须叫上他和望舒公主。本以为他会不快呢，却不料还是温和地笑着答应下来了。
由于是贴身保护，秦弱的住处就在姬余臣宫殿的左耳室，望舒公主在右耳室。以便于随传随到。
秦弱在左耳室安顿下来，叫望舒公主过来，道：“你猜猜，如果他们行刺二王子，会用什么方式呢？”
望舒公主略一沉思，道：“如果是我，派大军讨伐不是上上之计，我会将刺客混入前来投奔的难民之中，混进城来。然后趁夜黑风高，前来行刺。”“嗯，这是一种方式。还有其他的方式么？”望舒公主又想了想，说：“公众侍卫巡逻时都是穿了护甲，带了护面的。假冒侍卫，混进宫来行刺，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嗯，有道理！还有么？”
“宫殿里面下水道纵横交织。通过下水道潜伏过来行刺，也是个法子。”
“还有么？”
“宫中侍女以及宦者，都是来自于诸侯各地。通过他们的家人与他们取得联系。暗中下毒，也是一个法子。”
“嗯，你的思路越来越活跃了，还有其他法子么？”
“余臣哥哥来到这里，不可能永远不出宫。比如安抚难民，他就得出去。趁着他安抚难民，当中行刺。造出来的轰动效果，或许更大。一旦成功，甚至都不用宣传了。”
“嗯，很好！还有么？”
“你怎么光让我说，你自己不说呢？”望舒公主瞥了秦弱一眼，不满道。
秦弱笑笑，道：“我们要想很好的保护二王子，就要学会反向思维，知道刺客会怎么做，怎么想的。只有知己知彼，才能把任务完成出色。你说的法子，我都想过了。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东西，我们没想到呢？”
“比如······？”
“比如表面上派大军围城，吸引我们的注意，暗中却安排杀手，前来刺杀。”
“还有么？”
“再比如在城中制造混乱，趁着混乱之机，冲进宫来，当中行刺。”
“还有么？”
“嗯？臭丫头！你怎反客为主了？”秦弱笑道。笑着笑着，突然往矮几上猛拍了一下道：“对，反客为主！就这样了！就是反客为主！”
“你···甚意思？”望舒公主疑惑地望着秦弱，拿手背在他额头上试了试，“莫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吧？”
秦弱一把拨拉开她的手，叫她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望舒公主兴奋地说道：“好！就这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