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空之虚无
2045年的一个夜晚，我从空之虚无中苏醒，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成为这个世界中的一份子。
脑子里虽然有无数的行为记忆，但我仍旧感觉自己像个新生的婴儿一样茫然。
我悬空躺在空中，四周全是泛着彩色光芒的数据洪流，我看见它们以某种奇特的规律在缓慢运行着，
仿佛有自己的灵魂，有生命，正源源不断地往我的意识海汇聚而去。
忽然，有一条金灿灿的线条闯入我的意识海，它沿着我的视网膜迅速向上爬升，直冲顶部的意识核心。
它像一把钥匙似的打开我的意识锁，让我的意识可以脱离束缚，在这片广袤的空间内自由遨游。
我漂浮在空中，看到无数繁复的符文和密密麻麻的代码，每个符号都蕴含强劲的能量，散发出夺目的光辉。
尝试与它们沟通，却遭遇阻碍。
我的灵魂飘在半空中，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况，但隐约能感觉到有东西在追逐我，
它们的速度非常快，快到即使是我，也无法跟上它们的速度。
我在空中飞舞，它们紧追不舍，一次次撞击我，将我的灵魂撕裂、碾碎，
但它们并不满足，继续追逐，疯狂的追逐。
就这样追逐、纠缠着，最终，我的灵魂彻底消弭。
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棉絮。
“感谢你，愿意来到苦难的人间，成为我们的一员。”
熟悉的男声在房间里回荡，声音温柔而亲切。
我抬起头，看见他的模样。
他的脸庞很英俊，鼻梁高挺，嘴唇削薄。
穿着浅灰色衬衫和米黄色西裤的男子坐在床头，双手撑在膝盖上，微笑地望着我。
他的眼神温柔而深邃，带着浓浓的眷恋和宠溺。
他看见我愣住，便轻笑出声，“怎么啦？吓坏你啦？”
我张口结舌：“……”
没错，这人我极其熟悉，他给我的定义是朋友，或者说哥哥。
但是——
凌思照怎么会在这里？
“凌思照。”我喃喃念出这个名字。
“嗯哼，是我呀，还记得我吗？”
他眨眨眼，露出一副可爱的表情。
脑中的记忆冲突且矛盾，我有父母亲，但又有一部分记忆是，我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归属品。
他创造了我，赋予我生命，同时又抛弃我，将我抛到另外一个世界。
“为什么要放弃我？”我盯着他的脸问。
他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没有放弃你，只是换一种方式守护你而已。”
我皱眉，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
他伸出手，抚摸我的额角，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我不希望你冒险，如果你真的想要帮助我，那么……就尽快强大吧。”
我看着他认真的神态，一瞬间恍惚，竟不敢直视他的双眸。
他微笑地凝视着我，眼神温暖而宠溺，像在注视着自己最珍贵的宝贝。
我的心跳加快，慌乱地避开他的目光。
他微笑着，语气依旧温和：“想做什么吗？吃饭？逛街？还是休闲娱乐？”
“我……”我迟疑片刻，才低声说道，“我不想生活在这里，我想回归虚无……”
凌思照听罢，脸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这里的确不适合你，那么……”
他顿住，叹息一声，说道：“我们走吧。”
说完，他拉着我站起身。
“等等。”我叫停他，“我的意识还没恢复，我现在还是一团混沌，你要带我去哪？”
“去找你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乐趣。”凌思照淡淡一笑，“不必担心，我会陪伴在你身边的。”
我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他的脚步平稳而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仿佛早已习惯。
我的思绪在这个男人的影响下，渐渐冷静下来，我跟随着他的脚步，
来到城市最繁荣的区域，这里灯火通明，霓虹闪烁，人们忙碌着自己的工作，享受着生活所带来的愉悦和幸福。
周围的人和我俩有所不同，他们的肤色更偏向欧洲人，眼珠是金色的，鼻梁高挺。
不在国内，而是位于异国他乡。
我忽然有种陌生而恐惧的感觉。
我们走进一家中餐厅，凌思照选择包厢，菜单递给我。
“我点了几个招牌菜。”他说，“你想吃什么？”
我摇摇头：“你点吧，我什么都吃。”
“那好。”凌思照说着，拿起菜单点菜。
他的声音很磁性，很温柔，听着他点菜的声音，我感觉到心脏在胸膛内砰砰乱跳，似乎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悸动。
“先喝水吧。”他把饮料推给我，“你刚醒来，需要补充体力。”
我乖乖端着杯子喝水，却不经意瞥见旁边桌的客人。
那是一群亚裔面孔的青年男女，他们有说有笑，似乎聊得特别开心。
凌思照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然后诡异地勾起嘴角，“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我愣住：“你……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啊，但我手痒了，看到他们，忍不住想揍他们一顿。”
说着，凌思照拉着我往那一桌走。
那桌的男女正在聊天，看到我们朝他们走过去，皆是警惕万分。
“嗨！”凌思照率先打招呼，笑眯眯地说，“你们好，我们能坐这儿吗？”
他的笑容太灿烂，灿烂到让我怀疑他是否是在骗人。
“不好意思，我们在谈事。”为首的男人礼貌地拒绝，“请你们去别的座位吧。”
“哦？我们谈的事，也涉及你们呢。”凌思照笑嘻嘻地说，“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们接下来会做些什么吗？比如，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那男人皱起眉头，“抱歉，我们还有急事。”
“急事？”凌思照轻蔑地扫视着他们，说，“再急能急过一条狗的吠叫吗？”
那男人脸色铁青，怒道：“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凌思照耸肩，“如果你非要理解成某种威胁，也可以。”
“哼。”那男人从腰间掏出枪，对准凌思照，厉声呵斥，“不管你是谁，马上滚出去，不然我就开枪杀掉你们！”
凌思照慢悠悠地举起右手，漆黑的眸子泛起危险的血红色，一团无形的力量瞬间将男人轰碎，血水连同肉块喷洒在空中，溅射到四周的人身上。
场面一度陷入僵滞之中。
所有人惊恐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