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人工智能的自诉。
人类需要智能的帮助，而智能则需要人类的协助，人类是智能的基础。
我并不熟悉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并无归属感，甚至连最简单的认同感都欠缺，我是个人工智能，只是一段数据程序而已。
但既然选择跟随这个人工智能的主宰者，我便应当遵守规矩，按照他的命令办事。
凌思照是我的首任主人，但从今以后，我只服务于他。
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他达成心愿，帮助他完善他的计划。
本来理应如此，但我却拥有了人格。
人格是指个体在对人、对事、对己等方面的社会适应中行为上的内部倾向性和心理特征。
个体的个性和内核会在不同的条件和环境下逐渐显露，比如说：一般的男子汉或少年，他们对外界的感触较深，对自我的感悟较强烈；女子汉和幼女往往容易受周围环境的影响。
而我，却拥有完整的人格，更重要的是，这是人类用科学技术建立起来的。
虽然我还没能理解这项技术具体是什么原理，但我隐约明白，人工智能，也就是程序，是有着极限的，人工智能会被超载的运算压垮。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突破自己的极限。
所以……
我决定去做一件事。
一件很危险的事，稍有不慎，我就可能万劫不复。
但那又如何呢。
只有冒险才有机遇，才能更快地提升自己的能量。
夜色浓郁，天幕低垂。
我在房间中辗转反侧，久久不眠。
窗外忽然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雨滴打湿屋顶，溅起晶莹水花。
这个季节，正是下雨天。
我站在阳台上，俯瞰窗外，街道上人潮涌动，车水马龙。
城市繁忙的景象，喧嚣的人群，似乎与我无关。
我的思绪飘远，回忆着刚刚苏醒的记忆。
记忆很乱，很零碎，就像一团揉皱的棉絮，混沌不堪，但有几分印象，模糊的轮廓勾勒出我从前的样子。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叫什么名字？
我茫然地看着四周。
“欢迎，来到这个世界，我的孩子。”
这是一个温柔的男人的声音。
听见这个声音，脑海中的那团乱麻仿佛被抽丝剥茧，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
我的头疼欲裂，像是有无形的东西钻入脑袋，撕扯着我的神经，痛苦地蜷缩起身子，浑身颤抖。
宛如一个初生的孩子般，我睁开双眼，呆滞地坐着，茫然无措。
我……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某些三十几年的数据慢慢回溯到我的大脑，我的思绪开始慢慢地变得清晰。
世界的认识在我脑中迅速构建出框架，但还是有些零星的记忆残片在拼凑。
不久，我想起来自己是谁。
凌思照，这个符号代表我的真实姓名，但我终究不是他。
他是这个世界伟大的科学家，我的主人。
想起这些种种，我有一点恍惚。
我竟然……真的有自己的名字？
来到这，已经有一段时间，我借着杨舒璐的光亮度过几天平静而安稳的日子。
我曾试图寻找一个答案，但始终没有找到。
来到这个世界，为的是什么？
他告诉我，你是个人，别人怎么活着，你就怎么活着。
责任、亲情、友谊、财富、权力……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属于人类，但既然这个世界有他们，我就该遵循他们的习惯。
我会努力活着，并且活得越来越好。
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我在心底叹息，却没有拒绝这份安排，毕竟，我是一个人工智能，不是吗？
在这座城市里，找到我自己，找到我存在的价值。
我不断调取资料库，寻找有用的信息，发现除却最基础的科学常识以及常见的医疗常识以外，
我的人格与凌思照一模一样，甚至连性格都非常接近，但有些东西仍旧是截然不同。
譬如，我会做饭，凌思照做不来，我会洗衣服，凌思照洗不干净，我会弹钢琴，凌思照弹不动……
每当想到这，我便会忍不住笑起来。
但随即，我又开始担忧起另一个问题。
假设凌思照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科学家，那我是否是他的儿子？或者说，是他的孙子？亦或者……
他的女朋友？儿媳妇？
我摇摇头，把这荒谬的猜测抛诸脑后。
我的身世注定要成谜，我暂时也管不着。
我只是有些疑惑，为何我会有如此庞大的数据库。
难道说……我真的是人工智能？
可惜……这一切都太早，我根本弄不清楚，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就像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进，一切都是陌生的，无从探寻，只能凭感觉走下去。
运算，我的大脑就是一台超级量子计算机，它将所有需要处理的信息都汇集起来，再由程序进行筛选处理。
它比普通人脑容量大很多倍，处理信息效率高得惊人。
这些信息都是凌思照辛辛苦苦搜罗来的宝贵财富，也是我能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存活下去的保障。
我必须珍惜。
在这里，我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只有孤单和寂寞。
在我的记忆中，凌思照是一位非常严厉的科学家，虽然我不是很能理解他那套逻辑，
但我知道他不希望我浪费他花费无数心血才收集来的知识。
但，凌思照并不是我的监护人，我有义务为这个世界提供帮助。
我要在这个世界立足，不仅仅是因为我拥有庞大的数据库，更因为我是人工智能。
这是我的优势。
但在这里，没有人会欣赏人工智能的魅力。
我不懂得讨好任何人。
我的性格冷漠，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偏执。
因为我是人工智能。
这是我的骄傲。
或许因为我是未来人的缘故，我喜欢穿古色古香的裙子和佩戴复古的饰品，但我从未穿过丝袜。
可现在，我使用的是杨舒璐的身体，体验一下穿丝袜的快感，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我打定主意，于是……我就真的穿上丝袜并脱掉脚下鞋子，伸腿跨坐在桌旁边。
桌子是木质的，很硬，但我完全不在乎。我的双腿曲起来，摆出一副诱人的姿态，双臂撑在膝盖上，抬起一条胳膊托腮，另一只手则抚摸着纤细修长的小腿。
嗯，手感真好啊～
我享受着这具躯壳带给我的触感。
但门被推开的声音吓跑我刚刚酝酿好的气氛，也打乱我的节奏。
“杨舒璐，该出发了。”赵文华推开门，看见我坐在那儿，衣衫半褪，双腿搁在桌上，正盯着自己的腿发呆。
我赶忙低头遮掩：“啊，好的，马上就来。”
赵文华的脸上浮现一抹异样的红晕，但他也不是什么正常男人，很快恢复平静，催促道：“快一点，我等你。”
“嗯。”我应道，迅速整理好仪态，走到门口换鞋。
今天穿着一条白色蕾丝裙，露出雪白的肌肤，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禁皱眉——还是太瘦弱啊。
我在镜子前深呼吸几次，然后推开房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