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疑凶审讯
逆袭女王[刑侦]
文/世容
文城第一医院。
暖灯与地面上的地毯相互照应, 坐在病房门口的护士微微低垂着头，有点打瞌睡，偶尔猛地一下子就惊醒了几分。她茫然抬头, 打了个哈欠, 看了眼手表, 居然已经四点半了。
护士扭动了几下脖颈, 站起身来, 活动活动筋骨。她伸手左右摆动几下, 视线扫着昏暗的病房内，突然动作一顿。
一个黑色的人影在眼前一闪而过！
护士愣了半秒, 立即探身进屋, 手指按上灯的开关，室内灯火通明。
病床上的女学生依旧躺在床上，呼吸匀称, 并无大碍。
护士握紧手上的钢笔, 这是她唯一找得到的利器，谨慎地将手缓缓伸向厚重的窗帘。
窗帘猛地突起，又凹陷下去。
护士迅速拽开窗帘, 夏夜暖风扑面而来，窗外是泛白的天际，一切都稀松平常。
护士吐出口气, 以为自己困迷糊了, 眼花了也不一定。
蚊子的嗡鸣声有些吵人, 护士抬手挥开，动作却一僵，她缓慢地扭头看向窗户。
病房内本该别着暗锁的纱窗，竟然不见了踪影！
护士匆忙翻看着记录册, 手指划过密密麻麻的文字，停顿在房间检查那一栏。
纱窗检修完毕，无异常！！！那这间病房里的纱窗怎么没了？！
蚊子发出的细微嗡鸣，仿佛是被施加了诅咒，从耳畔一直惊悚到护士心底。
护士脚底一凉，猛地将窗户关紧，左右看了看确认安全之后，她才侧头看向依旧沉睡的小姑娘。这孩子伤成什么样，这里的医护最了解不过了，孩子是绝不可能自己起身的。
刚才门口有她在值守，就算时不时打个瞌睡，也不可能有人越过她进入屋内却一点察觉都没有。
何况走廊上护士站里，还有其他护士在值班。
那……
护士紧眯着眼睛，看向窗户。只剩下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破窗而入。
可是……
这里是十三楼！
护士立即联系护士长和安保，将情况说明。静谧的病房内，来来回回充斥了很多人，安保部的人拉开窗子探头向下看了看，又抬头向上看去，上面还有三层。
护士长严肃地进入病房内说：“调取过监控了，并没有可疑的人在走廊通行，也没有除了你之外进入过这个房间的人。”
小护士老老实实地站在那，等着护士长数落她小题大做。
却听到护士长沉声说：“在楼下花坛里找到了掉落的纱窗，从外部暴力强拆。”
一只温暖的手掌拍上小护士的肩头，轻声说：“辛苦你了。”
小护士眼眶一红，摇着头，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护士长让她出去休息一下，别被吓到了。
安保部的人关上窗子，转过身说：“排查屋顶，以及每层楼的病患房间。”
护士长扫了眼病床，那上面的孩子略微皱眉，似乎是有点要被吵醒，护士长压低声音说：“我已经报警了。”
安保部的人点点头说：“警察来之前，我们也不会松懈的。”
陈勇睡眼惺忪地在黑暗中起身，站在衣柜门前，沉默了一下，摸上了警服。一想到刚才被女学生误解时候的闹剧，满是笑纹的眼边更是深邃。
床上侧头过来的王远毅，抬手揉了揉凤眸，没有聚焦的盯着黑暗中模糊一团的人影说：“爸，你要出去？”
陈勇一边系着纽扣，一边点头说：“你接着休息，好好养伤。”
“哦。”王远毅拽了拽被子，转而就迷糊了。
陈勇没提他出警的原因，是因为王远毅伤成那副德行，也要先去医院看林歆晾。如若是知道那边又发生了什么，指不定就敢用这副身子，跟着他一起去探个究竟。
陈勇垫着脚，轻轻关上门，手上的一串钥匙叮当作响，将楼梯间的声控灯敲响。
叮叮当当——
手铐上的链条相互碰撞，发出窸窣的声响。
龙城刑侦大队在深夜依旧灯火通明，刑警们虽然疲惫但每个人都有些振奋，尤其是等待十年的013连环凶杀案，终于有了破局之势。
可让人无法安心的是，一夜之间冒出来两个凶手，一个在案发现场被捉拿，一个在遭遇谋杀之后自首。
留守警局的三队长罗浩眯了眯眼睛，他在吸烟室里掐了烟，拍了拍满是淤泥的裤子冷笑一声说：“那个自首的被送来了？”
“送来了。”
罗浩思索了一下问说：“那个花农承认了？”
“回罗队，花农没作抵抗，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罗浩推开门，快步走进监测室，经过值班接热线的警员身边，他停下了脚步。
013连环杀人案，截至目前拥有明确的受害人就有十四人。
那牵连的是十四个分崩离析的家庭，真正意义上的受害人又何止是十四个人呢？
通过各种小道消息，一直没曾放弃过的人们，纷纷打来电话询问。
接电话的警员，耐心地说了一遍又一遍的案件正在调查之中，听了一声又一声的痛哭和苛责。可他握着电话的手，有些抖，说话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一毫的埋怨，扯过来几张纸巾按在眼上。
面对着这些困倦在痛失亲友的人们，没有人拥有反驳的勇气。
这世界里本就满是苦难，而爱着案件被害人的亲友们，他们注定一生刀山火海，悲痛欲绝。
罗浩抿了抿唇，逃离似的走开了。
与外面的深夜里的忙乱不同，两个审讯室隔墙而立，分别静坐着两个沉默的自白凶手。
一个是温文尔雅，穿着精致的张泽一。
一个是憨态可掬，穿着朴实的花农。
如果说相由心生，那他们将自己的心欺骗得不错。
“姓名。”
深夜审讯的警官，沉声发问。
“张泽一。”
“杜浔峰。”
在隔音质量优良的审讯室里，两人同时开口回答。各自审讯室里，分别进入了两名警员，一名主在询问，一名重在记录。他们在无死角的监控下，在众多窥探的视野里，进行着第一次的问话。
“年龄。”
“三十五岁。”
“四十二岁。”
例行询问后，警官说出了今晚真正的开场白：“请如实陈述犯罪事实。”
“我的确是013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我的确是013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两人在同一时间，同一语速，同一声调地说出了这句话。
躲在单面镜后的刑侦大队民警，都静默地眯紧了眼睛。他们的目光犹如暗夜里狩猎的雄鹰，窥伺着想要嘲弄他们的田鼠，随时准备俯冲下去，扼住他们的咽喉。
“案件细节。”
“……”
“……”
两人同时陷入冗长的沉默。
仿佛约定好一般的沉默，激怒了警察的神经，更有人直接爆了粗口，推门走出了审讯室的外间。
罗浩斜靠在墙边，他的视线却盯着另一个审讯室。
管家穿着笔挺的西装，优雅地坐在铁质座椅上，在同一时间，讥讽一笑，看向了摄像头。
罗浩侧头吩咐说：“告诉冯铮，遇到狼窝了。”
龙城医院病房内肖瑶正皱着眉说：“林然当年可是嫌疑人之一。”
“而且林然当晚的手机里，有苏小小的通话记录，可是他手机里的通话痕迹却被抹除了。当时他的母亲承认是她删除的，可也只是一面之词。”
“而且……”肖瑶默默念出她指着的笔录上的一行字说：“林顾之在这里陈述，他抱着变形金刚站在哥哥门外，听到了哥哥和妈妈争吵的声音。”
“可是林然和孙娥蓝的证词里，他们在那晚连交流都没有过。”
“这里面，肯定有人在说谎。”
冯铮本想解答肖瑶的疑惑，却在抬头时看到了跃跃欲试的小警员，点了点头示意他说。
小警员立即上前说：“当时调查的主力是文城刑侦大队，主领调查的就是陈勇，陈队长。”
“他当时也对此提出过异义，申请进一步调查。”
“林顾之当时只有八岁，再次询问时供述就发生了改变，说是自己听错了。”
“而且，林家别墅内的隔音设备很高级。相关专家也做过实验，在屋内对话甚至是释放分贝过高的音乐，能传到门外的几乎微乎其微。”
肖瑶皱眉说：“隔音设备？”
“那如果当时门根本就没有关严呢？！”
“而且……”肖瑶再一次翻弄着资料，停在苏小小验尸报告上说：“苏小小死亡的时候，怀有两个多月的身孕，经过法医鉴定，那个孩子并不是林然的。”
“林然有充分的杀人动机。”
“因爱生恨，借刀杀人，很常见的。”
小警员摇了摇头说：“如果是这样，林然为什么不把任青也给杀了呢？”
“嗯？”肖瑶转头向冯铮求证，耳边传来小警员八卦的声音。
“那孩子其实是任青的！”
肖瑶：？？？
“这个检验结果一直没有公开，法医档案是机密。”小警员再次补充说：“林然和任青都不知道检测的最终结果。”
肖瑶：？？？
“任青和苏小小，他们不是对家吗？”肖瑶惊疑不定地问着说：“他们擂台对打那么多年，结果其实是一家？还小三插足？！”
冯铮笑着摇头说：“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那……那他俩怎么就有了个孩子呢！”肖瑶咽了口唾沫，无法想象娱乐圈里的那朵高岭之花，居然早在十年前就被人给摘了？
叮咚——
冯铮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低下头来看着讯息，缓缓说：“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冯铮摇了摇手机，透露着一个小道消息说：“任青很快就会来龙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