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妒醋娘洗冤情5
“清阳公主的寝宫?”木紫几人听了十分困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找清阳公主的寝宫,要说是为了财,都敢进皇宫了,何不直接去皇库偷财宝?一个已逝公主的寝宫里能有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木紫:“你看清楚了?确定是清阳公主住的地方?”
祖弘毅:“哎呀,我自小在宫里长大,还能不清楚吗?我小时候见姑姑长得美,最喜欢找她玩,去她宫殿不知去了多少次。她的宫里种着好些梧桐树,她很喜欢梧桐,一到了夏天,满树紫色的花,美丽极了。”
苌云听到说满树紫色的花,不禁联想到了木紫的名字,好像正应了一木紫花,不过他没细想,梧桐到处都有,公主喜欢也不奇怪。
木紫:“外族人,还窥伺公主的寝宫,莫非是他们国的皇上还对公主念念不忘不成?”
墨璃:“这还真是件奇闻,哪家帝王能这么痴情?”
祖弘毅:“对了,你们说烟月可能有问题,可今晚也没看到她啊!”
木紫正在烦恼,听他问起烟月的事也不知怎么回答,可她莫名地相信那日八哥传来的讯息,它讲得很确凿,而这两句诗的确听着奇怪。见木紫没回答,祖弘毅也料她一时不知道解释,他道:“算了算了,我们再继续查,功夫不负有心人,就不怕查不到!”
木紫突然喊住他:“等等,别这么早下决定,说不定还是和烟月有关系。再给我们点时间,我一定要查出来,拿到那箱银子!”
见木紫还对银子念念不忘,桃叶笑道:“这丫头,真是穷疯了!”
祖弘毅笑道:“行,就等你来拿。”
墨璃忽然想起了韩老板今晚没见人影,问道:“对了,韩老板呢?怎么没见他?”
祖弘毅:“不知,他说晚上要去办点事,让我和你们说声,至于具体去了哪里他没说。”他还惦念着继续找朋友们喝酒,不想再在这里继续耽搁,遂又道:“既然诸位又想到了新的办法,那我就拭目以待。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木紫:“我还有一事相求。”
祖弘毅:“请讲。”
“我想请王爷借给我们几块府上的腰牌,便于这几日随意进出王府查案情,还请王爷应允。”
“这没问题,明日我叫人送去解百忧。”
待他走后,墨璃忍不住问道:“木紫,你又想到了什么办法?”
她不知这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狡黠,自己一个劲地笑,看得人一头雾水。
苌云见她笑得不太对劲:“你不会是想出了什么缺德的办法吧?”
木紫:“我是那样的人吗?明日下学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由于木紫又卖关子不肯说到底是什么办法,搅得苌云第二日在课堂也心神不宁。他从小到大很少有心里不安定的时候,由于母亲去世得早,纵然府中丫鬟和侍从很多,他也一直都觉得府里是空荡荡的,好像只有他自己。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很早就摈弃了天真和活泼,早早面对人生里的苍凉,也习惯了与冷寂作伴。直到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这样热闹的人,似在他的生活里烧起了一团火,带来了温度。
他第一次上课分了心,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走神。突然夫子叫了他的名字:“司空苌云,我刚才说了什么?”他才懵懵懂懂站起来:“什么问题?”
夫子斜了他一眼:“想不到你也会中招!”
鲍余第一个跳起来道:“中什么招?难道还有比师兄武功更厉害的人?”
苌云听了顿时面起红潮,局促不安地站着。夫子轻叹口气示意他坐下。苌云坐下时还看到了木紫回头朝他做的鬼脸。
下课后,大家一起往王永安府走去,木紫笑嘻嘻地把他们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传来一股令人反胃的恶臭。
桃叶捂着鼻子,实在受不了这股味道:“这是哪儿?来这里做什么?”
苌云和墨璃也反胃不已,熏得两人直翻白眼。只有木紫得意道:“这里是粪工住的地方,我那天在王府里打听过,府上进出自由的只有粪工还有送菜的人,但是王府的蔬菜瓜果早已经有了指定的人送货,唯有这粪工不固定,所以扮成他们最好不过。”
苌云瞧了一眼屋子里面,就有一种本能的抗拒:“我不去,你们谁爱去谁去,我们都有了腰牌,还要扮什么粪工?”
墨璃也反对:“就是,这也太不是事了。”
木紫:“你两傻啊,我们进去是要去哪?是要去内院,有了腰牌只是可以进出大门,但是去内院就不行了。要不是看你们做事机灵功夫高,只有我和桃叶进去会方便多了,这可是我绞尽脑汁想到的法子!”
苌云还是无法接受扮作一名粪工,虽然在他心里职业不分贵贱,可是他实在受不了这个味儿,他捂着鼻子一直在往后退。木紫一把拉住他:“别犹豫了司空公子,早点完事我们好分银子!我求了他们很久才同意我们加入,你知道粪工能赚很多银子吗?”
苌云挣脱不掉她的手,他心里在后悔,明明课堂上看到的还是一个窈窕淑娴的背影,怎么能想出这么不近人情的法子?他开始“啊啊”地呼救,但是木紫铁了心把他拉了进去。墨璃和桃叶见连苌云都没有法子,只好叹声气全力屏住呼吸跟了进去。
不一会儿,几人褪掉不合身份的服衫,换做劳动时穿的破旧粗布衣服,鼻子上绑了一根头带,遮蔽刺鼻的臭气。木紫看了看几人的装扮,满意地点点头:“像这么回事,出发!等下进了府我和苌云师兄去烟月住的院子,桃叶和墨璃去蹲守王妃的院子,一个时辰后我们在门口汇合。”
永安王府的守卫总觉得几人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特别是看到木紫和苌云两人,觉得他两脸上太白净了,虽然一身粗布衣,但还是掩不住一种不合时宜的气质,可是他们说不出来具体的感受,就只是隐隐觉得几人不像粪工。一名守卫要求看腰牌,木紫递给他看,可是两名守卫还是犹犹豫豫不肯放人。木紫朝苌云几个递眼色,然后自己皱眉挤眼哀哀呼求:“哎哟,各位大爷,我这脑袋怎么这么晕,这已经是我今天挑的第十桶粪了,莫不是太过辛劳,闻多了刺鼻的味要中毒了?”
她见苌云不配合,他还在对自己翻白眼,用挑子撞了一下他的挑担,苌云才跟着也做出面目痛苦的表情哎哟了几声,木紫见了表示满意,这家伙总算是动了!
桃叶看了忍不住好笑,墨璃向两位守卫低声下气示好:“两位大爷,腰牌也看过了,就放我们进去吧,今天是第十一桶粪了,就靠这赚几个钱,行行好行行好。”
守卫们也终于受不了这个恶臭气,摆摆手放他们进府了。几人分头行事,木紫和苌云不知道烟月住在哪里,只好厚着脸皮问路,但是王府的丫鬟佣人们平时都过惯了安逸处优的生活,见他们是粪工,立即捂着鼻子满脸嫌弃地走远了。好不容易他们才从几个老妪那里问到了位置,赶紧挑着粪进了烟月住的院子。两人把粪桶扔在茅厕,苌云就准备飞上屋顶查探消息,但是被木紫拉住了衣袖:“师兄,你就只打算自己上房顶吗?”
“不然呢?”
“那我呢?我去哪儿?”
“你随意找个地方。”
木紫听了自然不乐意,站在下面多危险?
“你怎能如此无情?”
“谁能比你更无情?想出扮作粪工这个歪主意,放开我,别浪费时间了。”
木紫死死拽住他的衣袖,整个人都粘在了他身上,说什么也不放他自己上房顶。苌云紧张地东张西望,生怕有人进来看到了这一幕,他想推开木紫,可是她像张狗皮膏药紧紧地黏在他身上,只好放弃挣扎:“你先放开,我带你上去!”
“我就知道师兄不会丢下我。”她听了立即绽开笑颜,仿佛四月盛开的春花。
苌云准备伸手去揽住她的腰,可是手到了半空又停住了,他感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动,口舌发躁,木紫虽然一身粗衣装扮,可对他来说仍然具有很强的吸引力,他感到自己盯她的腰太久了,忙别过脸,耳朵根子都红了。
木紫不解他为什么又不抱了,还以为他又反悔了想把她留在下面,她张开手臂主动求抱:“师兄你怎么了?不会又是想反悔吧?快点快点,等下来人就麻烦了。”
苌云又看了看周围,觉得确实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不敢看她,直接生硬地一手抱了她的腰运使轻功飞身上了房顶。放下她后,他故作不满说了一句:“以后好好练功,别总麻烦别人。若是我还好,若下次是别的”
“别的什么?”
“没什么,仔细看下面!”
苌云又红了面,话锋一转提醒她看别处。木紫悄悄打开房顶的一块砖,见烟月正坐在铜镜前整理妆发。
她理了理金钗,问身边的丫鬟:“什么时辰了?”
“小姐,已经申时了。看看时辰,应该快到了。”
烟月似是有点焦急,拿着团扇起身在屋里踱来踱去。
木紫:“她果然有点不对劲。”
苌云:“是的,她明显有点焦虑。等下看看她见的是什么人?”
两人在房顶又趴了大约快半个时辰,一个身穿灰色布衣带着头巾的老汉提着箱子从门外进来,丫鬟见了赶忙迎了出去。
烟月见他来了高兴地起身给他端水:“父亲,你终于来了。”
木紫听了大惊:“原来是她的父亲?但是这次她母亲没来,只有父亲来了。”
老汉喝了口水坐下,走到烟月的梳妆台前拿起钗环等物看了一番:“闺女,你在王府好吃好喝,也不缺首饰等物,怎地又叫我过来替你打钗子呢?”
烟月嘟起嘴撒娇道:“父亲,你有所不知,这个三王爷比传说中还要花心!你看看他的后院进来了多少女人?如果我不注意打扮自己,时刻弄些新花式出来,他肯定很快就腻烦我了!”
老汉无奈,只好打开了箱子:“好,好,既然来都来了,你就自己选选花式,回头我做好了给你送过来。你看看,这些都是现在上京城中最流行的花式。”
木紫看着都开始打哈欠,这都过去了快一个时辰,两人就只是在讨论首饰款式,别的什么都没有。
“师兄,莫非我们真的弄错了?”
苌云:“别着急,狐狸尾巴往往没这么快露出来。今天没有抓到,说不定明日就会出现机会。”
木紫把头靠在手臂上闭了眼,听着屋内一些碎碎叨叨毫无意义的话,觉得有些瞌睡。她闻着苌云身上的檀木香味,感到一种莫名的舒缓,意识渐渐远离,睡着了。谁知突然苌云喊醒她:“那老汉走了,我觉得他不对劲,走,去拦下他!”
木紫听了猛然惊醒:“不对劲?哪里有不对劲?”
苌云揽了她的腰带她飞下屋檐,木紫喊住:“先去拿粪桶!”
他听到粪桶又皱起眉,脚上似坠了千斤石头,动也不想动。木紫知他不想扮粪工,但又怕他暴露身份,自己跑到茅厕提了两桶子出来对他道:“快提着,不然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
苌云无法子,只好提了桶子,鼻子前戴好巾带。他们还没走几步路,就见一位身着淡绿色绸缎衣的人袅袅踱步进来,苌云见了她先是一惊然后迅速低下脑袋一直往前冲,木紫看到这人正是前些日子见到的沈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