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三章
沈佑是在凌晨回到家的。
漆黑的天际隐约泛起朦胧的晨光, 四周寂静无声，窗户边的赵黛一直趴在那等他, 等到现在已经睡着。
不知何时回来的郁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衣着整齐，发尾微潮，目光放在眼前的智脑屏幕上。
沈佑走到赵黛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随后抱怨似的对郁昭开口：“你怎么不把黛儿叫去房间睡？晚上温度低，她趴在窗口, 脸都是冰的。”
郁昭眼也不抬：“你自己推推她。”
沈佑一脸疑惑, 试探的推了赵黛。
下一瞬，睡梦中的赵黛反手对他一挠，指甲划破了他的手背, 还咕囔道：“我要等婶婶……”
沈佑：“……说了多少次了, 不要这么叫我……哎，算了。”
他明白了赵黛是自己不愿意走，不是郁昭忘了叫她, 不由既无奈又暖心, 弯腰把她抱回房间里。
等他再出来时, 他的脸上已经被睡迷糊的青梅挠出好几条红印。
“我怎么没看到翅翅小姐？”沈佑浑不在意的在郁昭身边坐下，打开冰饮喝了口。
听到薄翅的名字，郁昭的眼神柔和少许：“她在水池那边休息, 你别去打扰她。”
沈佑比了个ok的手势, 接着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之前和你联络的时候，我看你不是还在星系里打星盗团吗？”
郁昭反问：“打他们需要浪费很长的时间吗？”
沈佑被噎住：“能在星系里兴风作浪、抢劫走私，活的无比滋润的星盗团，都是些有实力的硬茬子, 打他们……不需要打个半年一年的吗？？”
郁昭瞥了他一眼：“那是你。”
沈佑：“？？？”
这什么眼神？
瞧不起他呢？
好吧……他的确在武力方面比不过郁昭。
沈佑悻悻的闭嘴，不再追问，余光瞥到郁昭的虚拟屏幕时，又来劲的惊讶道：“你一夜暴富了？买这么多东西，还都是人鱼吃的用的。嚯，还修建了一个新水池？面积够大的啊，那你们家之前那个水池打算怎么办？嗯…
…等等，我现在才想起来，你在遇到翅翅小姐前好像根本没打算养人鱼、也没有在家里弄个备用水池……嘶，那翅翅小姐平时缺水的时候，你都是怎么应付她的？”
沈佑越说越觉得不对，最后惊恐道：“你不会把她放在马桶里吧？”
郁昭深吸口气，关上智脑，对他露出一个森然的笑：“我还没试过将人鱼放在马桶里，要不先拿你的人鱼试试？”
沈佑大惊失色：“不不不、是我说错话了，长官您要打要骂冲我来，祸不及家人啊！”
郁昭冷笑一声，不再听他嘴贫，直接问道：“说正事。”
沈佑正了正表情，一秒进入汇报状态：“陛下对人鱼的能力很看中，几次想让翅翅小姐进宫，我把您搬了出来，他才忌惮的放弃了这个念头。不过人鱼歌声实在是件大杀器，陛下必须要揣摩观察、得到确切的数据，而现在的人鱼中，只有翅翅小姐崭露头角，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让翅翅小姐去战场前线走一趟。”
大概是怕郁昭震怒，沈佑声音不听，紧跟着补充道：“当然，是在有守卫军保护、绝对安全的情况下去战场，况且我们最大的敌人、虫族已经被您打退缩，偶尔只有零星的几只冒头，战争并不激烈频繁，危险性自然也就大幅度降低。”
郁昭：“嗯。”
小心忐忑的沈佑：“？”
“嗯是什么意思？”他没忍住问道：“你怎么这么镇定？难道你通过其他渠道知道了这件事？”
郁昭波澜不惊：“之前做过猜测，现在确定了而已。正巧我最近没事，可以带着翅翅出去玩，这一趟出门，就当做是散心了。”
沈佑顿时被柠檬包围，满眼的羡慕嫉妒。
这一趟的危险说是不高，但毕竟是去战场，基本的防备和慎重还是要有的。如果是沈佑的话，他肯定开始到处忙活起来，不敢有一丝松懈。
结果到了郁昭嘴里，就成了散心？？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沈佑不想在和郁昭说话了，他心累的摆手，托着沉重的身体回房间休息。而郁
昭还在客厅里坐着，认认真真的给自家小人鱼买这买那。
天亮的时候，赵黛是第一个醒的，郁昭见她想去找薄翅玩，不动声色道：“沈佑已经回来了，现在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赵黛眼睛发亮，脚步一转，跑去找沈佑了。
没一会，房间里就传来沈佑打着哈欠陪赵黛玩游戏的声音，听起来，他似乎正痛并快乐着。
临近中午的时候，薄翅终于睡醒。
她在水里泡了一夜，出来时肌肤水润柔嫩，一双杏眼里流转着春水，浑身散发着被滋润过的气息。
她一露面，郁昭清心寡欲的脸上就出现细微的变化，不仅眼里簇起火苗，手上动作也丝毫不慢，将她拽入怀里后，低头落下细密的吻。
薄翅沉浸其中，分开时还未回神，便觉小腹微热。
郁昭将手放在她肚子上，高兴中带着几分忧心忡忡：“昨晚没有及时收住，不知道你这儿是不是怀上双黄蛋了，是的话也不打紧……”
她对薄翅略带矜持的一笑：“我现在有足够的钱养你们。”
薄翅猛然惊醒，小手覆盖在郁昭的手背上，紧张兮兮道：“对哦，昨晚没想起来避孕这回事，我不会真的怀上了吧。”
郁昭纠正她：“你早就怀上了，这一次如果有，那就是老二。”
薄翅心神不定，没心思再去和她辩驳，而是神情茫然道：“我们之间怎么会有孩子呢？两个女人怎么会有孩子呢？”
郁昭：“你是半个女人，另外半个是鱼。”
薄翅：“……”
就算有郁昭在旁打岔，薄翅仍然有些焦虑。
她自认是个重感情的人，孩子出生后，一定会对孩子十分用心。
如果她和郁昭会在这个世界永远留下去，那么她会非常欢迎小孩子的到来，可她们不是、她们只是一个路过的过客，几十年后，还会去往下一个世界，到了那时候，郁昭什么都不记得，只有她残存着与孩子们的回忆，而她能忘掉自己的骨血吗？
薄翅不确定，她也不敢想，情绪一下子跌入谷底，
捂着肚子迷茫不已。
郁昭看出她的不对，虽奇怪却想不通，只能斟酌着转移她的思绪：“我让人把家里重新修建了一下，现在应该完工了，我带你回去看看？”
薄翅靠进她的怀里，像是在汲取安全感，低低道：“好。”
郁昭和顶着黑眼圈的沈佑打了声招呼，抱上薄翅进入悬浮车。
再次回到她们的小家时，机器人管家换下了燕尾服，穿着一身女仆装过来，开口道：“亲爱的主人，请问您是想先吃饭，还是先吃我？”
薄翅：“？”
郁昭：“？？”
机器人在拥有了短暂的自由后，最终又被切断了中枢，扔在角落里生灰。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郁昭对水池的期待感骤降，抱着薄翅去房间时，她一直在心中默念——不求水池能还原她画的三分之一，只要不弄些骚操作就好。
当底线无限放低，郁昭在进入房间后，不由和薄翅同时怔了怔。
新房间面向朝阳，墙壁拆卸成透明的玻璃，这会灿烂的阳光从外照射进来，落在清澈蔚蓝的池面上，泛起一片波光粼粼。
房间的面积不小，五分之四都是水池，剩下的那点建造成环形的休闲区，五颜六色的碎沙铺在地上，靠墙的那边放着一排食物，靠水池的这边放着一排稀奇古怪的玩具，只有有人从中间走，就能真正的做到边吃边玩。
薄翅被这个布局勾起了好奇心，心中的焦虑都被压制下去，从郁昭的怀里下来，抬步踩上彩沙。
晶莹细小的沙子如同松软的地毯，陷进去时格外舒适，薄翅走了两步，回头看到自己留下的一串小脚印，莫名的抿唇笑起来。
看她高兴，郁昭在心中松了口气，追上她的步伐，给她介绍食物和玩具的口味与玩法。
郁昭费劲心思规划的小惊喜没有被糟蹋，做出来的成果十分还原，可薄翅白日里玩的开心，晚上却在半梦半醒时说起了梦话：“不要……不要丢下孩子……”
郁昭向来觉浅，今晚又难得被小人鱼依赖着要一起睡，激动的半晌没睡着。
这会听懂动静，她瞬间清醒，低头去看怀中的少女。
薄翅蹙着眉，眼睛紧闭着，脸色微微发白，浓密乌黑的眼睫沾着泪珠，语气中带着仿徨与愧疚：“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丢下你……”
她的梦话没有条理，一会是在和孩子道歉，一会在和郁昭哭泣孩子不见了，即便郁昭紧搂着她轻声哄，她依旧在梦魇里挣扎着无法逃脱，郁昭怕她被梦伤神，只能把她唤醒。
但醒过来没多久，薄翅迷迷糊糊的睡着时，又再次陷入噩梦里。
郁昭一晚上唤醒了她三四次，等到天边微亮时，薄翅精神萎靡的睡不着了，就这么靠着郁昭发呆。
她漫无边际的想了会，忽而开口：“医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检测出孩子的生命体征？”
郁昭恶补过人鱼怀孕常识，很快回答：“最少也要二十天。”
薄翅开始按照她们做过的时间算。
郁昭在旁看着，不赞同道：“你不要有了二胎就忘了老大，我们第一次是在——”
薄翅：“闭嘴。”
郁昭默默收声，老老实实当工具抱枕。
算好日子后，薄翅环抱着郁昭的腰，在她身上蹭了蹭，语气微妙而复杂，听不出具体情绪：“等到了那一天，我们去医院看过了，再想后面该怎么办吧。”
郁昭没有异议，顺从的听着老婆的话。
她的心中其实有些后悔。
如果早知道薄翅会对孩子的反应这么大，那她宁可注意着点，也要避孕、不要这两个孩子。
可这年头很少会有人选择避孕，郁昭之前打听的时候，只知道这需要做个小手术，在手腕植入避孕的芯片。
那会的她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做，毕竟薄翅‘怀’上第一个孩子时，天天活蹦乱跳开开心心，没有半点忧愁的迹象。
但这第二个孩子完全打她个措手不及，薄翅一下子变的焦虑不安，以前无忧无虑的笑也收敛了不少，即便是在玩玩具时，也会下意识的护住腹部。
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薄翅整
夜的梦话。
郁昭能听出她是喜欢孩子的，但这点喜欢，全被不舍与愁虑压制。
如果孩子的到来，会让薄翅长时间陷入这种状态……
郁昭的眼底不由泛起戾色，平静的外表下想着什么，无人知晓。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不知道是不是薄翅太过关注孩子的缘故，她这天早上苏醒，没忍住干呕了两声。
呕完她就傻了。
她这次没吃郁昭的精神力啊？
倒是一旁的郁昭见怪不怪，倒了杯温水递到她的唇边。
薄翅浑浑噩噩的喝了，喝完心头一阵复杂，只觉自己可能真的怀孕了，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吐？
她早有心理准备，这会倒是不算太无措，将杯子放下后，深吸口气咬牙道：“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我们要开始为孕期做准备了！”
郁昭：“不是一直在准备着吗？”
薄翅摇头：“之前的不算，这个才是真的崽，让我想想啊……我们首先得给它取个名字！”
郁昭刚想点头，很快察觉到不对：“等等，我们连孩子的性别都不知道，怎么给它取名字？”
薄翅摊手：“那就取两个嘛，男孩女孩各一个。”
“是四个。”郁昭锲而不舍的纠正她：“你肚子里是两个娃，你不要总偏心老二。”
薄翅：“……好吧，你说四个就四个。让我想想，叫小东小西小南小北怎么样？”
郁昭向来宠着她，自然不会反驳，还夸赞道：“不错，是个好名字，以后想同时叫两个孩子，就能直接喊小东西了。”
薄翅：“？”
这是在反讽她？？
薄翅狐疑的揪着郁昭问了半天，确认对方没那意思后松手，继续琢磨道：“还要准备小衣裳。”
郁昭打开智脑，在她面前打开购物界面，矜持道：“随便买。”
看她一副暴发户土大款的作态，薄翅后知后觉的惊讶：“你不是去杀星盗的吗？哪来这么多钱？难道你把人家的老家给抄了？”
郁昭不置可否：“抄家是一部分，其余的是地下黑网的
悬赏费，那些星盗四处作乱，惹了不少人，再加上擅长逃窜，费用也就越攒越高。”
薄翅听的惊叹：“还有黑网这个东西？真有意思啊。”
郁昭微微一笑：“每个星球都有很多有趣的东西，我已经和陛下说过了，将你去往前线的时间推迟，等你生完孩子，我再带你去外面游玩。”
薄翅下意识的问：“那孩子由谁照顾？你父母吗？”
郁昭顿了顿：“我爸妈很多年前就已经死在战场上，我也没有其他的长辈，所以孩子可以给机器人照顾。”
薄翅听个开头，就后悔起自己说话没有遮拦，她抱了抱郁昭给予安慰，紧接着便听到后面一句，不由开口：“哎？机器人能照顾的好小孩子吗？”
郁昭颔首：“很多贵族都是这么做的，从那些孩子还活着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
薄翅：“……用‘活着’来作为评判标准，本身就已经很有问题了吧！”
郁昭一脸无辜。
算了。
薄翅在心中叹气。
孩子她妈不靠谱，只能由她来多用心了。
智脑上的小衣裳很多，薄翅看见顺眼的就放入购物车。
她本来还想吃完饭再慢慢挑，尽量挑出又好看又便宜的，结果吃个饭的功夫，她再次依偎到郁昭怀里时，就见购物车里几百件的衣裳全都不见了！
她顿时泪眼汪汪：“是卡了吗？怎么全都不见了？我看了一上午的商店，它怎么一个都没剩啊。”
郁昭诧异：“剩什么？我一键购买的，东西已经发货了，如果有你不喜欢的，你到时候扔了就是。”
薄翅的大哭戛然而止，懵逼的抬头看她：“你说什么？”
郁昭：“不喜欢就扔——”
“不不不。”薄翅震惊的坐直身体：“你把那些小衣裳都买了？几百件啊姐姐！你都买了？！”
郁昭反应过来，失笑的揉她脑袋：“我说过，我现在养得起你们，别说是几百件小裙子，再买几十间别墅也不成问题。”
薄翅的表情古怪起来，感慨
般的开口：“难怪古代皇帝都爱抄家……换我我也爱。”
衣裳准备齐全，并且还多了很多。
薄翅原本空出了一个衣柜来装小衣裳，现在不得不重新收拾间空屋子，像是进货一般，将一个个快递盒堆满了所有的空间。
搞定衣服，薄翅扭头询问郁昭：“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同样是新手的郁昭沉吟半晌，回忆着当时在人鱼之家上到一半的讲堂，点开智脑上的代步工具界面，不确定道：“我们是不是……要买个婴儿车？”
薄翅抬起她的胳膊，钻进她的怀里，仰头看着屏幕琢磨：“那买个什么样的？这个云朵挺好看的，但是是飞行工具，小孩子可以开吗？不用考驾照吗？”
郁昭将下巴抵在薄翅的脑袋，点进云朵车的界面研究了会：“这是自动驾驶车，小孩子坐在上面，按一个按钮就可以走了。”
“但我还是觉的不安全。”薄翅想了想，摇头道：“不行不行，还是选择陆地车吧。”
郁昭顺从的翻页，随即眼眸一亮：“这个囚车怎么样？”
她指了指图片，又看着旁边的字念道：“死囚车，灵感来源于古代死刑犯上斩首台时、被关在车里的画面。车上有锁链捆住手脚四肢，可以让您的孩子保持身体的稳定，车下有仿真马，原汁原味的体现古代特色，车盘还有可活动的机械臂，随机向孩子扔鸡蛋，还原最真实的囚车体验，让孩子在枯燥的坐车时间里还能得到互动的乐趣。”
郁昭露出饶有兴致的笑：“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要不要——”
她边说边低头，去看薄翅的想法。
薄翅不知在何时转动了眼珠，不再盯着智脑屏幕，而是幽幽的看着郁昭。在郁昭和她对上目光后，薄翅森然一笑：“你敢买，我就敢把你塞进去。”
“……”郁昭轻咳：“这是婴儿车，我进不去。”
薄翅扬起小拳头，充满威胁的挥舞：“你买了，我就能让你进去，你信不信？”
郁昭沉默少顷，抓着她粉白的小拳头亲了亲，无奈道：“
好，听你的，我们换一个。”
她略带不舍的多看了眼囚车，最终还是换了一批。
陆地上的婴儿车还是挺多的，刨除那些奇奇怪怪的车辆后，薄翅买了一截小型动车的车厢，车厢里大概有四个位置，算是达成了郁昭心目中的‘一家四口’的需求。
她们的运气比较好，这家商家似乎在做什么活动，在她们下单后，还大方的赠送了她们一个动车头，两个搭配在一起，看起来挺有那么一回事。
下午的阳光散漫而温暖，薄翅就缩在郁昭的怀里，和她零零散散的买了不少东西。
星际的送货速度极快，那些东西在当天就送了过来，薄翅想帮郁昭一起整理，郁昭却顾忌着她怀了孕，被她拎到水池里休息。
焕然一新的水池给了薄翅极大的幸福感，她游到哪吃到哪，尝了一圈新鲜鱼片和虾肉后，满足的点开自己的智脑——郁昭在有钱后第一时间给她也买了一个，但薄翅想和郁昭腻歪，所以下午一直凑在郁昭的智脑那儿看东西。
现在郁昭在忙，她便自己在星网上搜索起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情。
由于人鱼的智商普遍低下，对怀孕没什么认知，所以关注孕期的事情就落到了每个贵族的身上。输入‘孕期’两个关键字后，屏幕上刷的跳出一堆帖子，薄翅挨个点进去细细查看，很认真的将重点记下。
在水池里泡了许久、大概能撑一晚上后，薄翅上岸吃晚餐，吃完就滚到郁昭的床上。
郁昭抱着她，面上波澜不惊、清心寡欲，心底则在默念着大悲咒，试图给自己降火。
念到一半，她敏锐的发现薄翅的手在动来动去，不由睁开眼去看她：“怎么了？”
薄翅吓一跳，火速将手抽回来，红着脸道：“你、你没睡着啊？”
见她这么大的反应，郁昭眼神微暗：“我在想事情，倒是你……刚刚在被子底下做什么？”
薄翅耳尖通红，不肯告诉她，支支吾吾的找借口：“在、在抠脚！”
郁昭：“……”
聪明的指挥官并没有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