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安格森先生的葬礼24
高考那天,学生们纷纷前往各自的考场。
wallis去车站之前,手机里收到了安格森发来的短信。
短信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加油。”
wallis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她的心中感到无限温暖。
wallis看了那两字好几秒,随后关掉了手机,走进了考场。
此时的安格森站在车站里等候,他穿着一身白衬衫,站在阳光下,整个人显得安静又美好。
一辆九号线列车缓慢驶来,停靠在站台。
车门打开,人群纷纷从人群里出来。
院长的一头金发使得安格森一眼就在人潮中看见了她。
安格森朝院长的方向招了招手,院长看到了安格森,朝他走去。
在院长来之前,安格森已经在电话里把wallis的事情都告诉了院长。
安格森这次叫院长来曼城,就是为了wallis的事。
“安,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您呢怎么样”
“一切都好。你的病怎么样了”
“药物控制得挺好的。等高考完了,我也准备辞职回黄昏了。”安格森无所谓地笑笑。
“挺好的。”院长笑得苦涩。
“我想带着wallis一起回去。”
提到wallis,院长的神情变得有些心疼,她坚定地说,“我知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带wallis回家的。”
那天,院长打了wallis养父养母的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找他们。
然后安格森就带着院长去到了沈家的别墅等着wallis的养父母处理完工作回来。
院长坐在沈家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那张wallis的心理诊断报告,全身不寒而栗,却始终积压着自己的怒火,一言不发。
安格森和院长一直在那里从中午等到了下午。
黄昏时刻,落日的光束透过落地窗投射进沈家的客厅。
沈家夫妇不紧不慢地敲响了自己的大门。
家里的阿姨听到,连忙跑去开门。
安格森和院长看到门口的沈家夫妇立马站了起来,盯着他们看。
wallis的养父看到院长,客套的笑了笑,“哎呀,院长,好久不见了,最近过得怎么样”说着,养父伸出手要去和院长握手。
院长冷着脸没有去握那只手,“我是来和你说wallis的事情的。”
养父愣了下,“wallis?什么wallis”,养父尴尬地收回了停在半空中的手,干笑了两声,“噢,你说沈卿疏啊?”
说着,养父轻蔑地笑了笑,自顾自坐在沙发上,养母也十分不屑地略过了院长和安格森坐在了养父的旁边。
“她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院长看着养父,目光中满是压抑的怒火,“我要带wallis回黄昏镇,同时,我要求你们不要再控制wallis。”
“呵!你是在命令我吗”养父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养母打量了一下站在院长旁边的安格森,满脸不屑,“这位是”
“我是安格森。”安格森冷声答道。
养母挑了挑眉,“之前辞职不干的家教”
安格森冷着脸,没有回答。
“你怎么和个外国女人混在一起了”
安格森蹙眉,眼神里满是厌恶,“我是wallis现在的班主任,以前也在黄昏镇的福利院做过义工。wallis是我的学生,我是来带她回家的。”
“回家?”养母被气笑了,“你没有搞错吧这里才是她的家。你觉得她凭什么放弃这么一栋豪宅不住,和你们回去那个破烂的福利院”
“还有!”养父狠狠地拍了下一旁的茶几,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他猛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院长和安格森,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们!别一口一个wallis的,她现在叫沈卿疏!是我的养女。我花这么多钱在她身上,养了她这么多年,现在要高考了出人头地了,你们就要把她接走!凭什么!啊!!!”
院长的拳头暗暗攥紧,她低着头,倒吸一口冷气,“凭什么?”院长冷笑一声,下一秒,所有积压的情绪在瞬间喷涌而出,忍无可忍,“就凭这个!”院长把那张已经皱掉的纸拍在桌子上,眼眶里含着泪,连声音都在发抖,“凭这个!既然当初决定了领养!那就应该对她的人生负责到底!可是你看看现在!你们把这个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安格森站在一旁不说话,可他的眼尾已经猩红。
“这什么啊?”养母显然已经被爆发的院长吓到。
养父皱着眉,拿起那张纸,一时间难以置信,“中度抑郁症”
一时间,整个屋子陷入沉默。
此时高考完回到沈家的wallis愣愣地站在虚掩的门外,她准备推开门的手久久滞留在空中。
沉默许久,养父还是不改他以往的神气,“就算沈卿疏得了什么病,也是我们沈家的事情,我们会花钱给她把病治好,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来插手。”
院长被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她的这个病就是你们造成的!你们拿什么治!钱吗?现在能救wallis的就是带她远离你们!”
“你!”
“院长,不用和他们废话了。”安格森轻声安抚着情绪激动的院长,继而,安格森和养父面面相觑,他冷声道,“沈先生,我们这次来就是告诉您一声,等高考完,我们会带wallis离开这里。”
“你们敢,沈卿疏的抚养权现在在我这里”
“沈先生!”安格森忽而提高音量,语气中带着怒火,“wallis已经成年了,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
“你!”
“够了!”这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养母开口了。
养父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非要逼死那个孩子你才满意是吗”
“”
养父跌坐在沙发上,陷入沉默。
“如果wallis愿意的话,”养母看着安格森和院长,无力地说,“你们就带她走吧。”
这时一阵风刮过,吹开了沈家虚掩着的门,卷起了客厅里落地的白色纱窗,众人纷纷向门口站着的人望去。
wallis背对着霞光,站在门口,她和安格森四目相对,wallis看到安格森微红的眼眶,那一刻她心里某一处柔软的地方被深深戳中。
安格森朝门口走去,拉着wallis的手离开。
院长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
wallis跟着安格森的脚步,那天的天空很美,大片大片的火烧云染红了整片天地,安格森的影子映在地上,挺拔坚毅。
wallis忽然觉得,她快要死掉的心脏,有一点点活过来了。
第二天高考时,安格森和院长一起送了wallis去考场,他们谁都没有提抑郁症的事情。
然后,安格森去了曼城一中的校长办公室递了辞职信。
等到高考的最后一科外语考完后,wallis走出考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潮里的安格森,他和院长站在一起,等着接她回家。
在离开曼城之前,安格森请了高三六班的全体同学去聚餐。
大家欢聚在一起,高考结束之后带来的久违的轻松让大家都十分兴奋,纷纷畅谈着未来。
男生们约着去网吧包夜,打他个三天三夜的游戏,女生们大多都是讨论着要去烫发染发做美甲。
直到晚霞正好,大家才纷纷散去,融进人海。
院长已经买好了傍晚八点的车票,安格森带着wallis来到列车站,和院长一起坐上了九号线的末班车。
wallis坐在靠窗的里座,安格森坐在她的旁边,院长坐在俩人的对面。
wallis侧头看着车窗上玻璃里安格森的倒影,久久愣神,有些不敢相信。
江谈的话回响在wallis的耳边,“试着好好活一活。”
窗外迅速倒退的山川树林和安格森的倒影叠加在一起,
“我知道这肯定会很难,但我希望现在还不算太晚。”
wallis的嘴角绽放出笑意。
只要能呆在先生身边,任何时候都不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