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对我期望太高了吧(更新完毕)
每天早上起来,先是在小区里锻炼一个小时,然后到外面吃一个早餐,接着回来便是钻进修复室里,一直忙到中午。
再下楼吃个午饭,回来继续修复文物,一直做到天色黑透了,这才作罢。
然后出去吃个晚饭,回到家里洗个澡,向南便可以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玩几把他的睡前小游戏。
只可惜,这第十一关怎么都过不去,每次都是只差一点点。
难道上次除夕夜的时候,是游戏之神附体,才让我轻松闯过了第十关吗?
向南迷惑不解。
不过,他转念一想:玩游戏玩的是过程,结果什么的并不重要。
于是,他释然了。
每到周末的时候,康正勇都会连着过来两天时间,在修复室里拼了一张大桌子,兢兢业业地修复着向南从闫思远那里拿来的残破的古画。
而向南,则在一旁自顾自地修复着古陶瓷,偶尔也会来到康正勇的身边,看一看他修复古书画的情况。
每次向南过来察看时,康正勇都会神经紧绷,生怕自己没做好,被向南发现了什么纰漏。
骂人向南是不会的,但他脸色一沉下来,康正勇就感觉天都好像暗下来了,仿佛下一刻,狂风暴雨就会降临一般。
实在是太吓人了。
这一天又是周末,康正勇早早地便来到了向南的修复室里。
此时,向南已经开始工作了。
看到康正勇来了,他点了点头,说道:“自己拿古画做事吧。”
“哦,好的。”
康正勇应了一声,乖乖地从修复室的保险柜里,取出了上次没有修复完的古画,摊开了继续修复。
这保险柜原先是放在向南的卧室之中的,后来向南觉得还是放在修复室里比较方便一些,便和康正勇一起,将它挪了过来。
康正勇继续修复古画,向南则又开始修复起那把紫砂壶来。
经过了几次修复之后,紫砂壶已经完成了上黑漆的工序,并且打磨得相当透亮了。
而且向南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完成了上金粉之前的最后一道工序——上金地漆。
目前网络上有不少金缮工艺教程,教大家用红推光漆上金。
实际上,金地漆和红推光漆,都是红色的漆,但红推光漆是色漆。
真正依靠古法制作的金地漆,是不需要稀释,拿来直接薄薄的一层涂上去,等二十四小时之后,就可以上金了,而且漆膜的平整度和光泽度都非常好。
金地漆的涂好之后的上金时间是可以控制的,三天之内都可以上金。
如此一来,就可以不用担心描绘过细,红推光漆上金时间不够的问题。
相比较而言,红推光漆上金的时间就要短许多了,只有几个小时,一般小修小补还能够应付,一旦残损过大,红推光漆上金的时间就明显不够用了。
向南昨天在紫砂壶的接缝处和配补部位,涂上的就是金地漆,此刻已经过了整整一天时间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最重要的一步,上金。
上金,就是用羊毛刷子粘上金粉,慢慢地擦在涂抹了金地漆的紫砂壶接缝处和配补部位,擦匀之后,便不用再管了,等到金地漆阴干之后再接着下一道工序。
金粉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国产的化工金粉,另一种就是进口的销金粉。
相对而言,进口的销金粉比国产的化工金粉贵多了,但上金的手法实际上大同小异,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向南原先购买材料,本来就是练习用的,因此并没有购买太好的材料,用的都是国产的化工金粉。
因此,他给紫砂壶上的金粉,也是这种化工金粉。
上完金粉之后,向南便将紫砂壶放在一边,这一次,又要等个一个多星期时间,只有等到金地漆彻底阴干之后,才能再进行下一步。
自己手上的事情忙完了,向南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康正勇那边,侧头看了起来。
“呃,老师怎么来了?”
康正勇不觉一阵肉紧,连修补画芯的动作都僵硬了起来。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吃人。”
向南看到康正勇这副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以前可没发现康正勇这么怕自己啊,难道自己这段时间变得这么可怕了?
“集中精力做你的事,不要被外界的因素所影响了。”
“好的,老师。”
康正勇点了点头,深呼吸了几口气,继续沉下心来做事。
他现在在修复的,是清朝著名画家高翔的《山水》竖轴图。
高翔,字凤岗,号西唐,又号犀堂、西堂、樨堂等,别号山林外臣,“扬州八怪”之一。
高翔除擅长画山水花卉外,也精于写真和刻印。
他的山水画取法弘仁和石涛,所画的园林小景,大多是从写生中来。
金农、汪士慎诗集上的小像,就是高翔的手笔,线描简练,神态逼真。
向南看了一会儿后,康正勇已经将画芯修复完毕,此刻正准备将画芯上墙,开始下一步的全色接笔。
画芯在纸墙上绷平之后,康正勇又回头看了看向南,见他没什么话要说,顿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说实话,全色接笔这一块,还真不是他的强项。
不是因为画功不到位,而是他接触的古画比较少,就说这高翔,他光知道对方是“扬州八怪”之一,擅长画山水花卉之外,其他的了解得并不算多。
而接笔这一块,可不仅仅只是了解这幅古画的作者这么简单,你还得清楚得知道,对方擅长用什么样的技法,他的画作想表现什么样的意境,作者本身想表达什么样的思想等等等等。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接笔的人还得能够临摹对方的画作。
这一点对于康正勇来说,就有些为难了。
连高翔的画都接触得不多,还临摹?
一点都不现实啊。
实际上,即便是在博物馆里,接笔都是有专人在做的。
“老师对我的期望,是不是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