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谁挖了你的眼睛？
常乐不知道。
她跳下去后，忽然，腰间的驭兽符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紧接着，两米高的雕塑，凭空出现。
水下的雕塑，身上的线条都变得柔和了几分。
她一只手拉着常乐，一只手往下一挥。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将水流分成了两半。
常乐感觉到身体一重，紧接着，她就以极快的速度向下沉去。
“唔唔唔！”
你要干嘛？
常乐抓着雕塑的手腕，不敢放手。
很快，两人沉到了湖底。
可这还没完。
雕像带着常乐继续前进。
常乐满头的问号。
这是要去哪儿？
怎么雕塑好像对这里很熟悉？难不成这里是她老家？还是说，这个湖，和千年不冻河是连通的？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雕塑终于停了下来。
常乐落在她身后，歪着脑袋，看向了前方。
就见前方长满了杂乱的水草，似乎紧紧包裹着什么东西。
雕塑倏地转身。
常乐立刻就懂了她的意思。
“你是要我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
常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得到了雕塑的肯定。
“好吧好吧！”
怪不得她非要跟着出来呢！原来是有事。
就是不知道，那水草下面有什么东西，居然会让雕塑如此激动……
常乐叹了口气，将两个剑丸变成了柴刀的模样，挥舞着砍起了水草。
但水下浮力很大，砍刀用得不得劲，常乐又将其变成了大剪刀，咔嚓咔嚓地剪了起来。
良久后，那一堆杂乱无章的水草，都被清理干净了。
常乐走了过去。
那里满是碎石嶙峋，却有着一个较为尖锐的凸起的石头。
雕塑的脑袋转了过去。
常乐便知道目标，就是这个石头了。
她试着用手往外拔，但是水下用不出力气，想了想，又把剑丸变成了撬棍，狠狠地插进了石头的一脚。
给我一根撬棍，我能撬起整个地球，更别说你这一块小石头了。
常乐心底默默地给自己打气，然后撸了把袖子，开始使劲儿。
仙力灌入双臂之中，上仙的力量瞬间爆发。
轰！
那石头下方，还真的被撬了起来。
“好大啊！”
常乐看着眼前这块石头，忍不住感叹。
这哪里是什么小石块？这是一块巨大的石板！
之前露在外头的，只是石板的一角。
如今，石板整个儿被挖了出来，宽度都快赶上三个常乐了。
撬动湖底掀起了不少泥浆，使得周围的湖水变得浑浊。
雕塑及时地将常乐拉远了些，没被泥浆弄脏。
等泥浆慢慢沉淀下去，常乐忽然看到，那石板上有着凹下去的纹路。
片刻后，她终于看清了，那好像是三个字。
但这字体，常乐不认识。
“素素姐姐，那写着什么？”
常乐扭头问道。
可刚转过头，常乐就发现雕塑不知什么时候，竟睁开了眼。
可那却不是一双眼睛。
眼皮之下，是两个幽深的空洞。
常乐背脊冒起细细密密的麻意和寒意。
“素素姐姐，你的眼睛……”
常乐刚想问，就看到那两个空洞内，流下了两行泪。
明明，她们就在水中。
明明，眼泪也是水。
可这两行眼泪，却没有被周围的湖水稀释，而是一滴一滴地滚落。
一颗泪珠滚到了常乐脚下。
常乐捡了起来。
这是一块圆圆的小石头。
可石头，又怎么会让她感觉到悲伤呢？
常乐迷茫地抬起头。
“素素姐姐，你原来是谁？”
她问的不是“什么”，而是“谁”。
雕塑回过神来，又闭上了眼睛，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她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常乐的脑袋。
这感觉，莫名地有些熟悉。
“我以前认识你，是不是？”
常乐激动起来。
“我们从前一定认识！可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呢？”
常乐紧紧抓着雕塑的手，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
雕塑没有回应，她只是拍了拍常乐的背，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提醒。
常乐沉默了。
“现在还不能告诉我吗？”
雕塑拉着她，往那块石板走去，然后指着其中一个字，用脚在湖底泥沙上，写出了一个常乐熟悉的字。
月。
雕塑接着写下了第二个字。
神。
然后，是第三个字。
殿。
“月神殿？”
常乐低声念道。
这仿佛是一句咒语。
当她念出口的刹那，那巨大的石板突然震荡起来。
平静的湖底，因石板的震荡，掀起了滔天海浪，湖面汹涌翻滚，像是愤怒的巨人，在无声嘶吼。
而在湖底，常乐却看到，那巨大的石板一寸寸地缩小，直到最后，变成了手掌那么大的一块，接着，嗖得一声，飞向了雕塑。
雕塑张开手，将石牌收回。
石牌没入她体内，化为一道精纯的力量，在她体内游走。
很快，常乐就感觉得雕塑的气息变得更加圆融自如了。
“月神殿，所以素素姐姐，你从前是月神殿的人吗？”
常乐问道。
雕塑没有回答，拉着常乐往湖面而去。
“不能告诉我吗？那至少，我得知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是谁挖了你的眼睛？！”
常乐不肯罢休。
隐约间，她似是听到了一声叹息。
下一刻，雕塑的手摸上了她的额头。
随后，常乐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对不起，现在还太早了，等你什么时候真正强大起来了，自会知晓一切，长乐。”
雕塑默默地伸手，封印了湖底的这一段记忆。
常乐知道自己在做梦。
她感觉自己徜徉在凉凉的河水中，抬头，能看到一轮硕大的月亮。
她想起了小时候妈妈讲的故事。
“月亮中住着月亮婆婆，她会一直跟着你、照顾你、保护你的。”
常乐本能地对月亮赶到亲切。
她小时候最喜欢看的动画片是《美少女战士》，因为女主角是月亮的使者。
她最喜欢的神话故事是嫦娥奔月，并且，对于其他人唾弃嫦娥的行为很是不解。
为什么要骂嫦娥？
要是能去月亮上，我也会抢着去啊！
梦中的她，回想着从小到大二十二年的点点滴滴，心情平和极了。
身下的河水，像是永无止尽。
她漂啊漂，所有的记忆在河面飞速掠过，像是在展示一幕倒带电影。
直到最后，河面变黑。
她的记忆回到了出生前。
常乐心想，这就是我的一生啊！
这么短，就没了。
她正想着，忽然，看到前方的河面，亮起了璀璨的光芒。
咦？
怎么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