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她走了
现在他的命根子早就断子绝孙了，显而易见，已经手下留情了。
其实不然，桑醒躲到房间里。
一直竖着耳朵听，直到发出巨大的关门声，吓得她差点丢了魂。
双手捂住胸口，顺着门口一直往下滑。
直到整个人把门顶住，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了进去，咬着嘴唇忍着泪水。
她好像听到心跳加速的声音，她好讨厌这种感觉，令她烦躁不安。
这一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临近天亮，桑醒好不容易睡下。
一声响亮悦耳的歌声彻底惊扰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困意，一夜未眠。
让她声音听上去格外嘶哑难受。
“喂”
“是我”
声音一出，桑醒整个人一下子不好了。
黑压压的气息笼罩在困意中，异常冷。
“有事”
“见见吧”那人生怕桑醒不答应，咧带刺激的口吻“怎么，不敢来”
桑醒明知道她在刺激她，可还是一口答应了。
初缘咖啡馆。
“喝什么”那人把点饮料的本子推到她面前。
桑醒列带扫了一眼，冷漠。
“不用了，看到你。实在没什么胃口”
可不是，她都有点开始厌恶自己的长相了。
那人也不强人所难，温柔地对服务员说道。
“你好，要两杯浓烤奶，谢谢”
言罢，双手支着下颚，直接步入主题。
“我希望你彻底消失在京都”
“理由”
“有你在，阿皖没办法和我结婚”
桑醒笑了“若是婚礼那天，你没有忽然出现。害的阿言不在了，我兴许还会答应。但，现在”冷着脸“你想都别想”
白芯怒了，出言不逊。
“桑醒，别给脸不要脸。李言不过是李芒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私生子罢了，不值一提”
桑醒黑不见底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她，仿佛白芯就是铁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看的白芯心里直发慌，莫名害怕。
凑巧，两杯冒着热气的浓烤奶被服务员端了上来。
桑醒沉默不语，低头看着手中的烤奶，嘴角慢慢勾勒的诡异的笑意。
站起来，整杯烤奶浇在白芯身上。
随后浓烈的烤奶味以及白芯的尖叫声卷入耳膜。
桑醒觉得这声音莫名好听。
“你个疯子”
白芯尖叫中带着责骂。
桑醒松手，手中的烤奶掉落在地，溅飞四起。
她毫无感觉，支着桌子弯腰，邪媚的眼神尽数冷漠。
“白芯，你说我可以。但，你这张嘴实在是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既然这样，我教教你，免得后患无穷”
白芯千不该万不该碰了桑醒的体鳞，除了父母，李芒和阿言就是她最深的体鳞。
要不是杀人犯法，她恨不得一刀杀了白芯，给九泉之下的李芒和阿言赔礼道歉。
他们的动静太大了，直接引来咖啡店经理。
经理大大咧咧走过来。
“怎么回事，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敢在我咖啡店里闹事”
言语道断，经理看清其中一个人。
顿时一句话也不敢说了，点头哈腰。
“哈哈哈，原来是白小姐”
白芯看到给自己暂时撑腰的人来了，理直气壮。
“那又怎样，死的人就是死了”
桑醒气手指发抖，拳头慢慢握紧。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我”
白芯特别害怕桑醒如同恶魔一样的眼神，让她感到畏惧。
彷佛从她眼里看到曾经不堪入目的自己。
桑醒冷笑，扫了眼在桌的每位人，特别是那个经理，高雅的走出咖啡馆。
回到家，桑醒所有的高傲全部化为乌有。
手里拿着阿言的照片，从出生到逝去，一次次一遍遍翻看着，泪水悄无声息掉了下来。
阿言，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对他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不伤心那是假的。
看着手中的酒，她笑了。
要是能麻痹在酒里，无忧无虑就好了，这样她就不用每天面对那些令人反胃的东西了。
她和万皖在一起三年，偶尔会喝酒。
十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像最近这些天频繁喝酒，是她前所未有的。
感觉还不赖。
这样过度不适宜，不分黑白昼夜的酗酒。
常年酗酒的壮汉都受不了，更何况桑醒这样弱女子。
等白啻赶到时，桑醒晕乎倒在瓶瓶罐罐中央。
温馨的房子被她糟蹋地狼狈不堪，隐约可见的蟑螂满地爬。
他有些嫌弃的凝眉，犹豫不决中还是走了过去。
无疑，桑醒醒来。还是那个熟悉的病房，熟悉的人。
“这是第三次了”
不用说，桑醒都知道他说的意思。扬着淡然，毫不在意。
“可，不还是没死吗”
白啻掀了下眼皮子，尽职尽责。
“这些天最好吃些流食，不可吃腥辣刺鼻的东西，特别是酒”
桑醒低着头，过了许久才应答“知道了”
她的知道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只有她自己知道。
白啻看她这幅样子，心里大概有个底。
知道她不会乖乖听医生的话，过分多管闲事也不是他的作风。
等白啻离开半宿，桑醒没有一丝犹豫。拔了针头，穿着病服出了医院。
刺目的太阳，照耀着病态苍白的桑醒更加没有血色，仿佛风一吹就倒。
前些日子，她还是一百多斤的胖子。
现在，她却瘦的跟芽尖一样，明明量身定制的病服，穿在她身上十分松垮，根本撑不起衣服来。
人来人往的人行街上，桑醒愣在那里。
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垂怜看着干巴巴的手，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边哭边说。
“阿言不喜欢我瘦的样子，对。我要吃饭，要吃很多很多，很多很多”
全然把白啻说的话抛之脑后，疯狂进食，势必把瘦下去的肉给补回来。
殊不知去给桑醒买流食，回来看不到人的白啻差点气出心脏病来。
顾不得现在还是上班的时间，低骂一句跑出去找人了。
可不管他怎么找还是找不到人，气的白啻温文儒雅的性子都快暴走了。
整整一个星期啊，还是找不到人。
连个影子都没有。就算他把京都翻过来，都不一定找得到人。
无疑，桑醒在躲他，十分刻意。
白啻没辙，烦躁的抓了几下头发。
思来想去还是给万皖打去了电话，能把京都翻个底朝天。
眼下也就只有他了，再找不到桑醒，真死外面，瞑施绝对拔了他的皮毛。
这一打，竟意外打通了。
“桑醒不见了，整个京都也就只有你能找到她了。看在她是你前女友的份上，你不能见死不救”
然而，回应白啻的。竟是一个耻笑，女人的声音。
“你在白日做梦吗？我巴不得她死呢”
“你是谁，万皖呢？你把电话给他，我要他亲口说”白啻急的语速不由自主加快。
白芯扫了眼在浴室里沐浴的人。
“我想，这也是阿皖的意思”
言语道断，立马挂了电话。
急急忙忙点开黑名单把人拉了进去，通话记录也给删掉了。
白啻低骂一句该死。
慌乱中还不忘复原手机摆放的位置，这时。
浴室门口突然打开。
“你怎么进来了”
吓得白芯差点丢了魂，心慌意乱，拳头因害怕死死的握着，眼神来回飘渺。
“我我太想你了，来看看”
嘴角勾着十分尴尬的笑意。
万皖瞥了眼一旁的手机，随即扭头看向她，声音很温柔。
“对不起，芯儿。等我忙完，一定腾出时间陪你，时间不早了，早点去休息”
白芯应了一声“好”，凌乱的步伐中带着落荒而逃。
如同恶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芯儿，最好不要做什么令人厌恶或者做一些过激的行为，不然，我会让你，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白芯不自觉抖了几下，那双狐狸眼不敢直视他。
“我知道了”，丢下这句话，溜了。
万皖黑漆漆的眼珠子不可察觉暗了暗，拿起手机，直奔黑名单。
白芯动过他手机，他知道。刚在不说，不过是看在她父母的恩情上。
等万皖赶到时，白啻刚好从急诊室里走来。
他赶紧走过去“桑醒呢”猛地揪住他的衣领“我问你，桑醒呢”
白啻眼神黯然，六神无神，有气无力。
“桑醒她，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