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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镜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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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来温酒数青梅,误落心上秋;探几度、红尘走马过。等闲堂前春风渡,陌路梨花梦中寻,月冷如霜惊。”——

    第二日清早,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夜,天色初白也未停歇,檐外细雨纷飞,檐下雨水连珠,崔管家便拉着鱼官儿打着伞敲响了隔壁的宅门,那年轻人看他们拿着现银来交易,便痛快的跟着他们去了衙门过契。

    崔管家请了知鲜楼的账房与鱼官儿一道儿去了一趟衙门,倒是顺利的办好了此事,

    办好这事儿,想着鱼官儿要回京,又安排了辆马车和车夫,送鱼官儿回去,鱼官儿走着来的时候脚已经累得不行,毕竟叫他游还行,走就吃力了,这会儿有车送,自然高高兴兴的上车回去了。

    打点好了这些,不一会儿那地契便到了辰宁的案上。

    辰宁也没料到会这么快:“衙门验过了?”

    “我让知鲜楼的账房陪鱼公子去的,说是让衙门验过了。”这房子的买卖做得仓促,崔管家自然也担心出什么意外,自然交代了账房百般注意,“公子放心,衙门问过话,那年轻回答的也都对得上,怕出差错,还做了张约书,这地契做得数的。”

    辰宁倒不怕这地契上有什么问题,她如今担忧的是怎么无声无息的给安排了韩靖等人过去。

    如今不是将庭院打通的时候,只因此事暂不能叫百里彦知道,她抬头看着窗外,春雨已经停了,不如趁着这时候,她的先去看看那边院子的情况,说做就做,她收好地契转身就往门外跑,崔管家见她风风火火,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连忙跟了上去。

    辰宁见他跟了上来,便边走边解释道:“管家先去忙着吧,我去看看新宅子。”

    “好的,我给您拿钥匙去。”

    辰宁摇了头,回身笑得古灵精怪:“不用,我翻墙去。”

    她这会儿心情不错,心事解决了一桩,一时半会儿轻松不少。

    那新买的那宅子就在辰宁这后院的东面,她下了台阶见祈远正在院内逗那缸里的锦鲤,见她出来抬头看了过来,辰宁心里高兴,于是笑着过去拉了他往东面墙根底下去:“我刚买了个宅子。”

    祈远闻言忍不住唇角上扬,眉头一抬,春雨初歇,檐下的雨水落了一滴在他发上,溅做细碎的水珠,有一颗还挂在发梢,他笑语温柔:“你听听你刚说的什么,买个宅子就跟买个西瓜一样。”

    辰宁眼神微闪,眼神落在他眉角发梢的湿意上,佯怒的捶了他一拳:“我跟你说正经的,你陪我去看看。”

    说着她转过神色,指了指院边的高墙:“就在那头。”

    祈远愣了一下,回想起她昨夜说的话,歪头朝她打量过去:“这就是你的办法?”

    辰宁挑了挑眉:“你还有更好的?”

    祈远望着她眼尾微醺的眼色,有些愣神的摇了摇头,想不出比她这个更好的。

    二人隔着回廊在墙根下站着,正巧韩靖从自己屋里出来,准备去找林鸢,瞧见他们二人连忙捂了眼睛:“我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着,他转身又要回屋里去。

    祈远眉目微闪,连忙叫住他:“别走,正好有事儿找你。”

    “我?”韩靖好奇的转回身子来,打量着他们二人,走向前去。

    辰宁神色微赧:“去看看旁边宅子,正好你也来参谋参谋,看看缺些什么。”

    说完,辰宁借力蹬着墙角,几下就倒了顶上,继而手一撑,落在了墙那头。

    韩靖看她颇为熟练的样子,抬手拱了拱祈远,笑道:“她这利索动作,恐怕这几年没少翻墙。”

    祈远也只是摇头,随即也翻了过去,韩靖边忙得跟了上去。

    而辰宁已经在欣赏那院子的景色了:“这宅子好像还不错。”

    这一处看起来像是观景的后园子,辰宁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人,头一甩示意他们跟上。

    景观错落有致,春雨过后一派春意欣欣,园内四处零散种着几株海棠,已经到了吐蕊的时候,想来等花盛时,落英随风纷飞,别有一番意境,辰宁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又往宅子中间去了。

    走了几步,她似乎听见后头有些窸窣的动静,不像是他们三人脚步,她顿了一下,看着院内前方的一个角落,神色微变。

    韩靖见她停下来,侧头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辰宁回过神,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我在想,在哪儿将这两个院子打通。”

    韩靖指了指来时的方向:“我看刚刚那就不错,这样一出门就往这儿来。”

    祈远似有探究的看了看辰宁,他刚刚一直注意着辰宁,发现她停下来的时候脸上神色就不对,定然不可能是考虑怎么将两个院子连起来的事儿。

    正想问问怎么回事,却见辰宁微微冲他摇头,“走吧。”

    二人跟在辰宁后头进了一处院子,看起来像是这宅子的主院,也是和南府一样的曲廊环院,两处偏房皆是有回廊连着,到了雨季,若是要上哪个房里去,也省得打伞了。

    算是瑶城郡的特色建筑。

    只是此院中布置造景却颇为考究,所选的造景石也是花了心思运来的高山岩,院内还种着几株芍药,并着两株梅树相映成趣,青松盘石苍劲如虎,造景四时皆有欣意,看得出来主人家极为考究。

    辰宁有些疑惑的回头望去,众人进来的地方是这院子的西北角,开着一个门与刚刚来的景观园连着,进来却刚好隔着围墙与西厢房,硬是挤出来与这两处不同的一条逼厌小巷。

    辰宁有些好奇的打量了那巷子,略带不解的说道:“这院子和旁边那园子连得有些紧促了。”

    “怎么?”韩靖看了半天,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祈远想的倒是和辰宁的一样,指了指来那条不伦不类的短巷:“看那园子和这院中的摆设,主人家也是有极有品味的人,但我们过来那道巷子,十分潦草,像是硬凑出来的一样。”

    “就是这个意思。”辰宁笑着点了头,“走,我们先去看看房里什么样儿。”

    抬脚上了回廊,

    西边的两个厢房连着在一起,进了屋内看见家具一应齐全,日常生活用得上都有,只是看起来有一阵子不曾住人了稍稍蒙尘,倒也没有什么挑剔的。

    韩靖打量着屋子,忽然问道:“回头我们住这儿?”

    韩靖这会儿也清楚了,昨儿百里彦才进了南府,辰宁今天就来看新宅子,除了将他们另做了安排也找不到别的解释了。

    “嗯,你看这地方还行吗?”辰宁抬脚出了门,要往主屋去。

    “不错,”韩靖到没有什么不满意,他跟了上去,只是觉得这样并不能避开百里彦,于是说道:“这里百里彦就找不到?我们回莲花峰似乎更好些。”

    众人抬脚进了主屋,辰宁打量了一下主屋的摆设,比起厢房精致不少,甚至有些东西做的相当精致,这样说起来,她也没亏太多,一来不用费心去置办,再来拿来就能用了。

    “他要是想找你们,你以为莲花峰你便躲得过去?”辰宁指尖抚过梳妆镜前的一个妆匣,略微皱眉,说道:“我倒也不是非要让你们躲着百里彦,只是现下我还没做好准备,也不太清楚他的真正意图。”

    “什么意图?”韩靖亦步亦趋跟在她后头,有些不解的问道。

    辰宁回头找祈远,见他正望着正堂上的一幅画出神,于是放下了那妆匣过去:“解释起来,就得说一下这东胜的国事了,虽说禁道数百年,东胜国太平宁静,可也因此埋下了外患的危机,先是驯养灵兽的司空世家式微,再来就是玄道的百里家,这些年也不怎么入世了。”

    “所以呢?”韩靖仍是不解,想听听辰宁接下来说什么,就连祈远也回过头来等着她下文。

    辰宁看着堂上那画,寻常的山水,既不出彩也无落款,倒像是随意挥就的,“百里家以缚灵阵助朝廷推行禁道,倒是避免了东胜国出现南华的道者为尊,夺权杀戮的情况,百姓得以太平生活,可你若把道理解成武,一个从上至下推行禁武的国家,最后会怎么样?”

    “可是不有百里家的玄阵在吗?据说至今也没有人能躲过试灵阵。”

    辰宁摇了摇头:“先不说远的,你可听说过有被玄阵束缚的灵体与妖兽?”

    祈远闻言,眉头一皱,似乎发现这里面的玄机:“确实没有。”

    “人是过不了试灵阵,但其他东西却可以,东胜国如今看似太平,实则危机四伏,只是暂时都还没有浮出水面罢了。”

    “既然如此,就没人看出来吗?”祈远问道。

    “有,据说二十多年前就有人跟如今的国君提了,最后落得个身首异处,满门流放的结局。”

    “后来呢?”韩靖追问道。

    “后来就没人提了,直到去年,听说是大皇子又私下底跟老国君提了此事,但饶是如此,也被罚了半个月的禁闭。”辰宁叹了一口气,“百里彦与我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隐约是站在大皇子一边的,要知道这玄阵是不会动的,但是人却是可以挪动的,若是哪一天这道玄阵拦不住人,南疆与北境防线皆防不住了,这东胜国又如何太平?”

    “所以你觉得,百里彦或许是可以对我们几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我不敢说,但是他执掌瑶城以来,确实是一个被抓去永夜城的人都没有。难道这东洲除了你们以外,就没有别的人私下修炼?若是如此,永禄镇的事情又怎么会发生?”

    韩靖闻言,抱着手稍稍沉思了一会儿:“也许是别人小心,不曾触动玄阵,所以一直没发现。”

    祈远摇头,不太认同他的看法:“百密一疏,我们是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才能收敛自己的灵气,可是刚刚开始修炼的人哪能做到这样?”

    看着一时半会儿,众人也没有要走的样子,干脆也不看了,辰宁与他们二人在桌前坐了下来:“而且,你们可知道水月楼的东家是谁?”

    韩靖一脸怀疑的看着辰宁:“你?”

    辰宁见他猜到自己头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倒是祈远答了:“可是百里彦?”

    辰宁看着韩靖笑道:“你看看,这就是聪明人,一猜就中。”

    祈远笑笑,竟有几分无语:“这有何难猜的?你问我是谁,可你我皆知道的人里头,只有那位镇南侯我不知底细,不猜他我还能猜出谁来。”

    韩靖感到吃惊:“真是他啊?”

    “嗯,所以你跟我说你在水月楼中出的事儿,我就觉得很奇怪,不仅我觉得奇怪,恐怕连百里彦也觉得奇怪,否则也不会放着水月楼这么久也没修了。”

    韩靖还是有些不解:“可是这有什么奇怪的?”

    “这法阵在那这么久,可都没出过什么差错,总不能刚好那日就盯着你一个人,再有一个,你那日说你察觉了异状才动的手,那百里彦到如今也不曾修缮水月楼,只能说明,水月楼的事情,恐怕背后还有别的问题。”

    韩靖听了半天,也没听懂辰宁这说的什么意思,他本就不懂这玄阵之术,更不了解这瑶城的情况,于是摇了摇头,极为为难:“没听懂。”

    倒是祈远有了猜测:“你的意思,水月楼的玄阵有可能和永禄镇的那样,被人动了手脚?”

    “嗯,我确实是这么猜的,可是能在百里彦的地盘上动手脚,对方的来路恐怕不简单。”

    众人一晌无言,沉默了起来,倒是辰宁忽然想起那日夜里在永禄镇见到的那个黑衣人,忽然叹了口气,略感无奈的说道:“如今看来,这东胜国有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就是不知道,谁会成为他的棋子了?”

    韩靖挑了挑眉问她:“那你不猜猜,这位下棋人是谁?”

    辰宁摇了摇头,这个可不好猜,她不甚在意的瞄了一眼外头天色,说道:“是谁都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既无大权在握,又无家财万贯,打什么主意也到不了我们头上啊!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

    韩靖一想,觉得也是这个理儿。

    而祈远却似乎没有在听他们说话,一直盯着正堂墙上的画,半晌起身走到画前,来回的打量那幅画,又回头问他们:“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幅画有些奇怪?”

    辰宁扭头看了过去,打量了片刻回道:“没什么奇怪啊,原先的画大概被主人带走了,堂上总不能空着,就随便挂了一幅呗,要是不喜欢,回头换了就是。”

    祈远冲她晃了晃头,示意她上前:“你过来看看。”

    辰宁与韩靖对视了一眼,一起起身走上前去。

    顺着祈远所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在画的背后,隐隐约约有淡淡的光影浮现,这光影让这画看起来像是浮在了墙上。

    韩靖钦佩的拍了拍祈远的肩,赞叹道:“可以啊祈哥,你这眼神真是厉害了。”

    说着他就要去用手碰碰那画,却被祈远连忙拉住:“这是什么你都不清楚,也敢直接上手,古仙师教你的都忘了?”

    “那怎么办?我们就这么看着?”韩靖好奇的问道。

    祈远摇摇头不说话,少顷转过头问辰宁:“你看出什么来没?”

    辰宁正上下打量这画。祈远要不说,她都没发现这画的奇特之处,她张望了一下那画的顶端,退后了两步:“我得试试。”

    “怎么试?”祈远好奇的回头。

    辰宁双唇勾起,意味不明的挑了挑眉:“前些天我得了好东西,说是可以御使灵力,我先试试是不是这回事儿。”

    韩靖忽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觉得自己又有些听不懂辰宁在说些什么。

    “你们要不要先退开?”她单手掐了一个剑诀,手中混元剑再次凝出。

    韩靖记起辰宁在永禄镇露的那一手,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墙上那画,也不知道这东西受不受得住辰宁一个招式,还有些犹豫,却被祈远拉着也后退到了一旁。

    只见辰宁双手执剑,抬头看着眼前的画,笑着提醒着祈远与韩靖:“一会儿若是有什么变化,你们可千万要镇定啊。”

    祈远转头看向那墙上的画,笑道:“别光说不做,倒是让我们看看再说。”

    只见辰宁下一秒一剑挥出,混元剑气如一道凛冽的寒光向那画劈去,可是却没有像韩靖料想的将画给毁去了,剑气在触碰到画的瞬间,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转瞬从画中就冲出来一个东西,众人还未来得及瞧清楚那东西的形貌,辰宁一个旋身手中混元脱手飞去,径直的朝那东西刺过去,又将它逼退回了画中。

    这一来一回只一刹那。

    此刻混元仍在那画前抵御,而画的最中间,一点漆黑墨色正慢慢的散开,混元剑锋锐利,在辰宁的控制下朝着画里面刺去。

    而此时,辰宁左手翻腕凝气又捻了个诀,指尖燃起一团火焰,她轻轻一挥便将那火焰送到了画前,顷刻间整幅画燃烧殆尽,混元顷刻间被弹开,瞬间散做微茫环绕于辰宁周身再次凝形。而此时,那画的位置现出一面镜来,只见镜面一道银光闪过,镜面忽然向内收缩,霎时周边的一切折起坍塌,辰宁倾身而上,厉声疾呼:“六道!”

    只听见一声清脆的玉鸣,四面所有的障碍突然散去,祈远与韩靖心下一惊,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只见所在的地方已经换了。

    只见他们脚下是一片深沉而平静的海,海水平静的荡漾,他们站在海面上,就尤如站在地上一样平稳,一轮明月高高悬于空中,寂静冷清。

    抬头向前望去,只瞧见一位长身玉立,束发及腰的女子,身披着月白色赤色相间的文武袍,她静静的立在他们前方不远处,混元剑反手背在身后,飒飒英姿,背影一如身经百战的女将军。

    而在她的身前不远处,一株巨大的枯木拔地而起,枯木之下隐隐传来动静。

    祈远略有疑虑的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问道:“宁宁?”

    辰宁回过身,眸色微闪,似乎有些紧张,望着他展颜一笑:“是我。”

    祈远怔愣了一下,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阵悸动,辰宁早以褪去当初的稚气,气度风华大有变化,从前看古人说的“方泽无加,铅华弗御”,大约就是说辰宁现在的样子。

    他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失落,眼底微澜变幻,他停在了离辰宁不远的地方,忽而生出隐隐偏执,那神色叫辰宁有一瞬间的心惊,忽然转过头去。

    韩靖看到辰宁的时候也是惊艳了一番,从前就知道辰宁漂亮,但如今这样却不能只用漂亮来形容,混在她相貌里还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风姿,虽不说风华绝代,却也足以令她傲视群芳。

    韩靖回过神,隐晦看了一眼他们二人,而后挪开眼,好奇的环视了四周,问道:“这是哪里?”

    “六道幻境。”辰宁盯着前方那枯木,挽了个剑花,干净利落将剑收回鞘中,“是我法器的空间。”

    左手轻挥,六道飞来盘旋四周,似是欢快。

    韩靖一脸震惊:“能这么大空间的幻境?那你的法器可是大宝贝,你从哪儿得来的?”

    “先不说这个。”辰宁正了神色,又看了看祈远,指着前面那株枯木道:“如今有个很好的历练机会,你们要不要试试?”

    祈远已经缓过神来,眸色间不露痕迹的划过辰宁望向那枯木,点了点头:“那个是我们刚刚在宅子看到的那镜子?”

    “嗯,大概才进园子这东西就盯着我们了。”

    祈远想起辰宁在园子里停顿的那一下:“你当时怎么不说。”

    “它要是知难而退早些走了,我又何必劳心费神,”说着好奇的看看他们手里,“你们可有武器?”

    “我不用。”韩靖扯了扯唇角,捋了捋袖子,已经跃跃欲试;祈远倒是慢吞吞的取出了一把剑,剑身莹蓝,叫辰宁留了心。

    “这是什么东西?我们能杀死吗?”祈远还有些犹豫,修炼时虽然也常有历练,但大多是与他们相差不多的妖物,但刚刚在屋内遇见的东西,他却没有把握是自己能制服的。

    “这东西叫镜魔,虽说名字里有一个镜,实体却和镜子没什么关系,这东西是灵兽妖化而成,应当是同时吞噬了太多灵兽,却又不能好好吸收灵兽的魂元,反而受灵兽的魂元影响失了本体,就有如镜子一样了。但是镜魔有一个特征,那便是它会模仿你的招式术法,只是这一点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会与六道帮你们克制它,你们只用追上它将他杀了就行。”

    祈远看她好整以暇的瞧着他们二人,像是只想让他们二人动手一样,于是问道:“你不动手吗?”

    那枯木下的东西已经快要克制不住了,辰宁摇了摇头:“这东西如今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对你们来说倒是十分合适。你们若是准备好了说一声,等我放开它,便先由我来吸引这东西的注意力,你们动手。”

    韩靖早已急不可耐,活动了手腕催促道道:“放马来吧。”

    只见枯树瞬间拔地而起,一团看不真切形体的银色东西朝他们冲了过来,辰宁提起剑身一挡,那东西撞在混元的剑鞘上被弹飞了数丈,瞬间狂怒,呼啸着又朝辰宁扑了过去。

    祈远与韩靖使了个眼色,二人随后也杀了过去,趁着那东西被辰宁吸引住的时候,韩靖一个暴起跳上前去,重重一拳砸下,祈远长剑离手,也在同时刺向镜魔,却不想最后一秒,那妖物忽而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辰宁打了一个响指,六道再次出现,在空中转了一圈以后便朝一个地方飞去,辰宁见状提醒道:“跟着六道。”

    二人认真看去,只见六道盘所在的位置,隐约有一团如水雾般氤氲的影子,想来便是这东西所在的位置。

    接下来的时间里,有了六道盘,二人犹如开了挂一般,几个回合下来那镜魔便已经烟消云散。诛灭了镜魔之后,二人竟觉得自己修为也提升的不少,只是这镜魔留下了一颗妖元,却不知道这个东西该怎么处置,于是给了辰宁。

    辰宁也是意外,这小小镜魔,居然有颗如此精纯的妖元,看来妖化的时候吞噬的灵兽不少,她将这妖元收了起来,与他们二人说道:“这可真是个好东西,不过还需要炼化一下,分作两份给你们。”

    韩靖杀了镜魔修为大涨,这会儿也十分高兴,早已不在乎那颗妖元了,所以才直接给了辰宁,可听辰宁说炼化一下就要还给他们,心中更是欣喜,于是说道:“不必给我,要不你帮我给阿鸢吧,这样我和阿鸢的修为就可以差不多了。”

    辰宁知道他们二人情真意切,但仓促间被喂了一口狗粮,还是想翻个白眼,忍了忍耐心的解释道:“我想给也给不了,这妖元丹会认主,虽说它是镜魔的妖元,但你打败了镜魔,这东西便认你做主,你送别人,那人用了也是白用,于修行无济于事。”

    韩靖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这样啊,那下次有这样的机会带上阿鸢呀。”

    辰宁这会儿是真的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这东胜国妖兽多吗?”祈远忽然出声问道,眼底隐有寒意。

    辰宁双眉微蹙,点了点头:“不算多,但也不少,只是妖元不一定有这一只纯净。”

    “无妨,聊胜于无。”祈远低垂着头,收剑还鞘,神色不明。

    辰宁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却也只是点头说了一声:“好。”

    片刻后,幻境变幻,众人回到了刚刚的房中,抬头看去,只见堂上的画已经消失了,徒留下一片焦黑的影子。

    辰宁忍不住叹了口气:“唉,又得花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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