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照片
易七九刚走没多久,就有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进来检查安然的情况
安然虽然始终感觉很痛,但实际上身体的伤一直在自己愈合,不然照昨晚的打法现在连内脏都是裂的,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可安然不知道这些,当听到医生说自己没什么大碍的时候,深深地被游者的医疗技术震惊,自己居然仅仅一夜就被治好了
女医生同样不知道安然在想什么,她只觉得安然无比幸运,安然的同伴已经被啃食的不成人样,而被带回来时伤势较轻,现在几乎痊愈
一个怕引起怀疑不敢多说话,一个怕惊扰队长的妹妹被赶走不敢多问
两人就这么相互小心谨慎地交流几句,随即不约而同的闭嘴想尽快结束检查
习惯了其他游者呼之即来招之即去的使唤,女医生见安然迟迟不让自己走有些踌躇不安,怕她为难自己
而安然在疯狂思考自己哪句话有漏洞,对方是在怀疑自己还是单纯诈一下自己
在女医生直勾勾的目光下,安然想不出个所以然,略带尴尬地低下头,一下一下给猫顺毛
易七九走前也叮嘱过,不要把黑猫的特殊透露出去,它是被顺带救回的宠物
而女医生看着安然怀中的猫,心里越发苦涩起来,游者的妹妹什么都不用干就会被保护起来,甚至连宠物猫都会被一并救回
而自己要不断展现价值才能被留下,除了队长这里的游者基本只把普通人当财物当牲口,可她这样没钱没势的普通人一但离开,死就只是时间问题
她的医术并没有优越于其他医生,只是胜在性别,但这小小的优势源于队长规定:游者只能由同性医生治疗
这种封建的规定却是她的救命稻草
游者并没有羞耻心,性只是享乐的一种,也只是可以交换的一种价值
一开始并没有人愿意,大家都怀揣着靠职业本事吃饭的心,可总会有人被某位游者看上
那时候队长还没有来,没有游者觉得强迫是不对的,毕竟自己事后给了对方优待,即使是现在还有游者怀念队长没来的时候
这样的事情很多,渐渐没有找到“依靠”的医生在这里就无人可医,被迫终止了与游者组织的合约,失去了庇护
有人可能会觉得难道游者故意不救人不违反规则吗?可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牵连的受害者的数量是无法预测的
应该先杀恶灵还是先救人,或是应该先救谁,都是在场游者自己判断的
何况在游者组织当医生的工薪是普通医生的好几倍,也会知道一些零碎消息,这些消息也可以高价卖出,实在让人难以割舍
多重压力下,这里的工作人员基本找到了“依靠”,剩下的要么即将离开,要么就是某个游者还在“追求”
甚至会出现争宠的情况,受宠的什么都不用干,只要“依靠”高兴,就可以有权力和大把的钱,在普通社会被捧到极高的地位
队长来了后就定了那条规矩,还对工作人员的待遇与安全保障等问题做了要求,游者们怨声载道
其实时间一久这条规矩作用不大,但自己可以专门为女性游者提供服务,这里的女医生并不算多,自己算是有了价值,不会被迫离开
只是不知道那位队长是真的为普通人撑腰,还是仅仅玩心大起或者纯粹立威
这群游者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女医生叹了口气,又不敢表现的太过忧伤怕惹人不快
安然这边纠结了半天,最终软绵绵开口道:“姐姐还有别的事嘛”
女医生听到安然开口,发觉自己走神有些惶恐的看着安然
不料安然畏缩地看着自己,甜美的脸上还有几条细长的疤痕,看起来委屈可怜极了,不由心下一软柔声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事嘛”
安然小心地摇摇头,表示自己独自休息就好,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乖巧无害
女医生闻言没有多说什么,立刻低着头离开了房间
“呼——”安然重新瘫下去,松了一口气,而门外又传来一阵敲门声,吓得安然一个激灵坐起来:“谁呀?”
“你好,队长让我把你朋友的遗物送过来”
安然一听立马爬起来,打开门便见一个高挑的美女笔直地站在门口,低头看着自己
安然连连道谢,双手小心接过对方手里破破烂烂的背包
栗子绷着脸说了声便匆匆离去,一口气走了好一段路才停下,左右观察确认没人后露出一丝姨母笑,暗暗想着
“嘿嘿嘿队长的妹妹好可爱,小猫一样,差点没忍住捏她的脸”
又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表现,感觉有些太正经了,下次见面要温和一点
这边安然小心翼翼地把背包放在床上
与其说是背包不如说是一堆布块,只是底下还没漏,前袋侧袋脱落,主袋也被划开几道口子,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袋口拉链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小心打开入眼便是那个从安然家顺走的小药箱,那瓶活络油已经碎了,不知道有没有透过背包滴到林依依的身上
本就不多的药膏都损坏了,所有绷带和纱布都染着血
安然心一抽一抽的疼痛,难以相信林依依死前的疼痛
轻轻将它拿出来,底下压着的是林依依在寝室撕的布条和一块床单
那是给安然包扎用的,现在也是暗红的,摸起来甚至有点硬
安然颤抖着手怎么也拿不起来,终于压抑不住那痛入心骨的悲伤,眼泪夺眶而出倾泻而下,抬手想要擦掉,却越擦越多
最终哭的整双手的眼泪开始滴滴下落,才抽抽涕涕的止住,再次将手深入背包,把那些布勾出来
包底只剩一个怀表,是林依依从家里找出来的,表的外壳也被血染了层色,看起来像个带有诅咒的古董
安然小心地将表打开,想看看二人小时候的合照
幸运的是表的密封性很好,里面没有被血着色,只是那表已经不再能转动了,盖子上的照片确实林依依和另外一个人
霎那间大脑一片空白,安然被耳边的嗡鸣声刺痛,却还是愣愣的看着那个陌生的孩子,这绝不是小时候的自己
脑袋里是岩浆迸发一样的疼痛,好像一下一下喷溅到头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