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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开张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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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缝纫机的出现为云溪阁的众人注入了一剂强心针, 哪怕别的物件都竞争不过别人,至少还可以接受大量缝纫的订单。——周书人说她们太妄自菲薄了,有了缝纫机, 那服装行业将会掀起一场大改革!它所带来的丰厚的利润可不容小觑。
    于是通过周书人的培训, 林酉等人都学会了如何使用缝纫机、给缝纫机换针线、清洁保养、出现问题该如何处理等。
    周书人还特意问文兮:“我组装的时候, 你可学会了?”
    文兮刚要如实回答会了,可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便又摇头:“还要再教一次。”
    周书人叹气:“那只能劳烦你再打一次零件,我再组装一次了……多做一台缝纫机备用也好。”
    周书人去围观林酉她们裁制衣服时, 萧心月问文兮:“她当初组装第一台缝纫机时,你看得认真, 加上你在此方面的天赋,想必已经会组装了,为何与她说不会?”
    文兮不说话, 萧心月也不着急。过了会儿, 文兮才说:“若说会了,她只怕要离开。”
    萧心月讶异,仔细一想又觉得很有道理。周书人是喜欢自由,又有走遍天下的志向, 让她长时间地停留在一个地方那是不可能的。文兮深知这一点, 故而也在用她的办法尽可能让周书人久留。
    “你不愿意让她走,那何不与她说?”萧心月道。
    “这只会令她平添烦恼与负担。”文兮摇头。
    萧心月似乎能感受到文兮的心情,可她们其实不过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缘来缘散皆是定数,应该习以为常才是。她与周书人等人相处的这些时日, 心里竟也生出了一丝不舍。
    她问:“当初周姑娘不过是给了你一把伞, 你缘何一直跟着她?”
    “善意, 我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善意,但并非出于怜悯的善意。”文兮说,“这五年来,对我伸出手的人不少,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但是不问缘由、不怜悯、可怜、同情我的,只有她一人。她什么都没说,递出那把伞就像是给忘记带伞出门的朋友送伞来了……”
    平等,是文兮从周书人的举动里感受到的。这么多年来,有人见她长得不赖,所以打着各种名义让她跟对方到家里或青楼去;也有人单纯地将她当成乞丐来怜悯、施舍;还有人骂她有手有脚却不去谋生……
    她想说,她其实并不需要别人来操心她的事情。她接受善意,却不接受善意的支配,不喜欢别人告诉她,她要做什么。
    周书人就从不操心她的事情,也不问她的来历,更不会要求她做什么事,而只会让她选择做什么事。周书人对她们而言是恩人,但她从不以恩人自居。
    跟周书人相处的这段时日,是她这五年来最轻松愉快的日子了。也正是因为见惯了生离死别,她才会越发珍惜这样美好的日子。
    萧心月默然,正是因为感受到了同样的心情,她才会对关于周书人的真实身份的猜测摇摆不定。一面想着她不可能是那个穷凶极恶的魔教教主,另一方面又告诉自己,无论是武功路数的罕见,还是她对魔尊、魔教之事了如指掌,抑或是美貌上的相似描述,都有嫌疑。
    眼下追杀她的人还没有下一步动作,她又在等师兄弟们的消息,还无需着急离去。
    等云溪阁的铺子租了下来,每个人都领了任务跟职务,连萧心月也有份。她迷惑地问周书人:“总裁不是官职吗?”
    周书人:“此总裁非彼总裁,但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毕竟都有总领裁决的意思。”
    “可,云溪阁的总裁为何是我,难道不应该是阁主?”
    “阁主是阁主,总裁是总裁。阁主负责云溪阁的运营的大方向,总裁则裁决云溪阁的大小事务。”
    萧心月:“……,负责管账?”
    周书人点头:“负责管账。”
    “我想裁人便裁人?”
    “你想裁人便裁人。”
    “那云溪阁不就成了我的吗?”
    “云溪阁本就是——”周书人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话来回答,但关键时候又止住了话语,然后在萧心月怀疑的目光下改口,“本就是大家的,毕竟我只是出钱出技术,大家出力又出计划,所以咱不搞一言堂。我是阁主兼技术总监,你是执云溪阁总事、总裁,我瞧阿酉比较会算账,就让她管财务。至于阿文则为监事,总领云溪阁的监察事务。”
    “你这些职务还真是……新奇。”萧心月若有所思,“执事叫总裁,账房叫财务,还有监事、营销经理、市场经理。你是哪儿想出来的这么独特的称呼?”
    “这不是我想的,我也是借鉴别人的。”周书人还兴致勃勃地画大饼,“要是以后云溪阁开分阁了,就往每个分阁安排一个掌柜,但是每年的营收等都得向执事以及财务汇报,再然后分阁的掌柜也由执事安排,阿文则负责迅速分阁的情况,若有什么损害云溪阁利益的行为,则要及时汇报……”
    萧心月没有追根究底,林酉跟文兮等人都很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新职务,她想了想,认为自己有必要先跟众人坦白身份,然后大家再决定是否由她担任执事。
    “实不相瞒,我乃蓦山派掌门的弟子,萧心月。云溪并非我的真实身份,因为我被追杀,不方便透露真实姓名,故而才瞒着大家。其实我本打算这两天便找个机会与大家道别,免得牵连了大家,但……”
    这个计划被周书人横插一脚而搁置了,另外她也被这样有趣的生活给迷了眼,她贪恋这样的生活才迟迟没有告辞。
    但既然大家信任她,要她当云溪阁的执事,那她就有必要跟大家说清楚风险,这才是真君子所为。
    文兮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故而并无诧异,林酉等人只是稍感吃惊,但也没有太多的复杂想法。她们饶有兴致地讨论:“蓦山派我听过,好像是武林第一大门派?”
    “原来是第一大派的掌门的弟子,难怪这般出色!”
    “那更好啊,我们云溪阁也有靠山了!”
    萧心月哭笑不得:“你们就没想过我会引来仇家?”
    “你若是加入我们,那我们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怎么能既让你当我们的靠山,又不让你拖累我们呢?这又当又立的做法,有违我们云溪阁的宗旨!”林酉道,其余众人附和。
    周书人悄声问:“我们云溪阁的宗旨是什么?”
    “别捣乱!”林酉瞪她。
    周书人只好把话题扯回来:“大家说的都没错。不过我让你当执事并非是想借助蓦山派的招牌,我看中的只是你这个人罢了。我不要你跟蓦山派划清界限,也不需要你借助师门的力量来为云溪阁牟利。我只要你当云溪阁的执事,带着大家实现心中的抱负,哪怕最终经营不好,惨淡收场,可也算是曾为慈善事业做出了一份贡献。”
    林酉赶紧捂住她的嘴:“阁主你别说了,什么惨淡收场,我们还没开张你可别乌鸦嘴!”
    周书人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她瘪瘪嘴,不说话了。
    萧心月被逗乐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道:“好,我答应你们。”
    云溪阁开张的那一天,林酉以掌柜的身份带着其余人出面主持了开张仪式,周书人跟萧心月这两个实际管理层却躲在了对面的茶楼看戏。
    说起云溪阁的选址,周书人也为此提供了建议,她认为,云溪阁的定位是精品店或以女性顾客为主体的铺子,那最好便是选在可以歇脚的茶楼、茶馆附近。如此一来,妇人们在逛铺子的时候,他们的夫婿则可以在对面的茶楼歇脚、喝茶。
    与此同时,云溪阁主打裁制、缝纫衣服,还可以帮忙修改旧衣服。改衣服花的时间相对较短,客人去茶楼喝杯茶的时间就差不多好了,这样就无需双方多跑一趟。
    更重要的是,茶楼一般有很多客人出入,不管是男子或妇人,上至富贵阶层,下至搬运货物的脚夫,三教九流都会出入。因此把铺子开在这边,那些喝茶的人再怎么不经意也会把目光放在铺子上,久而久之,至少能吸引一部分人来买东西。
    而开张第一天,云溪阁便设下了“擂台”来吸引人流,云溪阁号称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缝纫好一件衣服。大家可以拿衣服来挑战,如果云溪阁办不到,则给挑战者赔十倍价钱。
    涉及钱财,果然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很多人都不相信一炷香的时间能缝纫好一件衣服,纷纷来挑刺:“是不是随便穿几针就叫缝纫了?”
    林酉拿出一件衣裳,将上面细密、整齐的针脚给大家看:“以此为标准。”
    纵使很多男人没拿过针线,可他们只要观察过家中妻女的女红,便也清楚这么精致整齐的针脚,非针线活超好的人缝不出来,至于一炷香缝好一件?他们并不相信,因为女红再好的人,缝纫这样一件衣裳,最快也得花上一天时间。
    于是很多人都拿出了家里的破衣服,按照衣服的破损程度,分别给了三至五文钱的缝纫费。结果那些破损的地方不多的衣服,别说一炷香时间,便是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到,就已经缝纫好了。
    大家瞠目结舌,要不是对自己的衣服很了解,他们简直要怀疑对方是不是给他们换了件新的完好的衣服。
    “这是如何办到的?这才一盏茶的时间不到!”那人抓着被缝好的地方,想拉扯,结果发现它并不是黏上去的,是真的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这一个擂台,让云溪阁一炮而红,许多妇人来都凑热闹,想打听云溪阁的缝纫技术为何那么好效率又那么高。
    周书人依着栏杆,看底下忙碌的身影,道:“这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端吧!”
    萧心月道:“云溪阁以云溪为名,招牌是我题的字,连裁决云溪阁大小事务的执事都是我。你捣腾出了缝纫机,又掏空了所有的积蓄,却不让她们在云溪阁内提及你,你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萧心月顿了下,问她,“我是因怕被仇家看到,将来会来找茬,才没有下去主持开张。你身为阁主,躲在这儿又是为何?”
    “我也怕仇家看到我。”周书人笑嘻嘻地道。
    萧心月不知道她的话的真假,但隐约猜到了她的想法:“你是打算走了吗?你走了,云溪阁怎么办?”
    “有你在啊!”周书人道,“这是你的云溪阁,你可以将它当成是我送给你的,也可以当成是你送给大家的。它交给你们,我很放心。”
    萧心月突然抓住了周书人的手,她紧紧地盯着面前的人,生怕她就这么消失了。
    “舍不得我?”周书人问她。
    萧心月的心一跳,她犹豫地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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