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听话的头发
他当即掐灭这种冒头的怪异情绪，警告自己：陆过，你别忘了她折腾人的能力。
婷婷坐在教室磨蹭了很长时间，她不认识其他学习好的同学，没有办法求助。
婷婷想，她为什么要学自己不想学的东西。涂家有钱，养一百个她都绰绰有余，但当班级吊尾车，被物理老师点名“表扬”好痛苦啊。
她坚信只要把公式写上去，写对公式也会有分的。
转眼就到了晚上。
外面寒风细雨，路灯倏然亮起。
3班的教室里几乎没有人了，就连董卓都回家了。
婷婷成功熬走除了陆过之外的所有人。
婷婷已经翻到物理作业第四页了，一共就四页。
她感动，以为马上要结束了。
婷婷看完题目，她发呆：这题，我还不会！
陆过看着黑板上面挂的时钟走到了八点，她这么能熬，有长进。
“陆过，我困了我想回家。”婷婷悄声说道。
“作业要送到物理老师那里。”陆过一板一眼说道。
“我不会，好难。”婷婷泄气。
“哦，然后呢？”
“你想给我讲题吗？”婷婷还是问了出来，一扫困意。
“不想但不介意。”
“那算了。”婷婷摸着小脑袋，还好陆过说了实话，她也知道她不该打扰他。
没关系，以前上学她都是晚上九点才回家！
就是可怜了陆过还要在这里受罪，然后让他记下这笔仇恨。
陆过奇奇怪怪地想，她玩我呢，她真让他讲题他还能拒绝不成。
“试试。”陆过说出来了一个词。
“真的吗？那你不许觉得我笨，不许记仇。”婷婷眉飞色舞地说道。
“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
婷婷边听边摇头，试图要气死陆过。
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这是真的一点基础知识都不进脑子。
陆过有种自作自受的凄凉感，自己开的口，自然要自己终结。
他觉得直接能从物理的初中起源开始讲了。
陆过的声音温和清爽，温润如玉是不发脾气时的他，像招蜂引蝶的邻家大哥哥平易近人。
婷婷的耳根发痒发热，空气怎么突然升温了。
她暗地里想，这么好看的人小炮灰有什么好嫉妒的，喜欢还来不及呢！算了，她就不喜欢他了，毕竟陆过讨厌她。
婷婷努力投身于听陆过讲解，漫长的拉锯战终于结束。
陆过不太敢相信地碰了碰发麻的嘴，好像没知觉了？
婷婷一旁欢呼，她听懂了。
陆过直接采用的是简单思维法，见效极快。
婷婷夸赞：“你比董卓厉害多了，他字写的不好看说话还跟机关枪似的，我都听不懂。”
“鉴于你对我这么好，我就大发慈悲地以后少欺负你，算是报酬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学物理，我觉得我有必要换门课程。”
“这么难的物理，你是怎么做到考100分的。”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去少年班。”
“……”
陆过眼神暗淡，拿他和考550分的没脑子董卓比？
为什么不去少年班，他走不掉。
她威胁他要陪她留在艾励中学，要不然他高一时就参加高考直接跑了。
“物理很美，它在于发现自然的美，宇宙的美，未来的美。大到探索浩瀚的宇宙、璀璨的星空、波澜的海洋、小到发现清晨被光分割的跃动灰尘、放大镜下光照折射产生的七彩光照……当我们看到书本上的物理方程式，你有没有发现它们同样很美，最好的物理方程式都是最简洁的，因为它们的创造者也有追求美的眼光。”陆过试图证明物理的好。
婷婷动着小脑袋想了想，他说的通俗易懂，听起来很简单……那为什么她不会。
婷婷她纠结地说道：“我好像没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陆过：看出来了。
他缓缓开口：“我要把作业搬到办公室。”
“嗯嗯，我和你一起。”
教室熄了灯。
陆过走在婷婷的前面。
婷婷看着他的背影，陆过身姿挺拔后背宽阔，她不由得走神了，好有安全感，跟她爸爸一样伟岸。
走廊的白灯发亮，巡逻的保安们与他们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陆过停下。
婷婷没刹住车，“呜——”
撞得她晕头转向，鼻子发痛。
陆过感到背后异常的触感。
“眼睛长到后脑勺上去了？”他疑惑地发声。
婷婷捂着鼻子后退，长那么结实干什么！
“没有，我的眼睛长在前面。”婷婷反驳。
“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出来。”
“好吧。”
婷婷听到办公室门打开和关闭的声音。
她无聊到看路灯下纷纷扬扬的雨。
下了一天的雨呢，不过比她来那一晚小一些。
她伸出手去接雨，凉飕飕的。
“走了。”陆过出来就看到她跟个好奇宝宝似的，身子前倾一只手越过护栏玩雨。
对雨有阴影的陆过：“你的行为很危险！”
“要你管，我又不是傻子。”
婷婷这次走在了陆过的前面，谁也没说话。
两人走到楼下。
婷婷看着落在脚下的雨，踌躇一阵，她忍不住往后退。
又一次撞到了陆过。
“陆过，你站我后面干嘛？”
婷婷：两人走一条直线有意思吗，旁边那么大的没人地方。
陆过：碰瓷的？
婷婷想要往边上去，她的头发，头皮痛！
“啊——陆过，我头发好像被缠住了。”
慌张的婷婷越慌越乱。
陆过垂眸：“别动，头发别到纽扣上了。”
婷婷发现她越动确实只会更加疼的抽气。
见陆过威严开口，她不敢动，听他语气凶巴巴的，又要记她一笔仇了？
陆过慎重地解缠绕在纽扣上一圈圈的头发，要是不小心扯掉她的头发，她会哇哇哭吧。
远处侧楼上的高处同学正在拍下雨的氛围感视频。
她的镜头动了动，发现靠近教学楼那里的角度最棒。
她心慢意足地拍完了视频。
再度播放，她好像发现了拍摄时的盲点。
同学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声，嗷嗷嗷嗷。
这两人谁啊，明目张胆抱在一起，倒是抬起头让她看看长的什么样。
婷婷的头发被解开了，后脑勺贴在陆过身上的余温还没散去。
“陆过，你不许生气，不许记仇。”她赧然。
不许？
她是能管住他的心吗？
又没长到她身上。
陆过懒洋洋道：“知道了。”
“要发自内心。”
“……行。”
“陆过，我们打一把伞，我写字写的手疼。”
陆过坚定不移的信念开始动摇，她最近是怎么了。
“帮助小姐撑伞是我的荣幸。”他闲淡地说道。
婷婷心道：多一次靠近，多一次缓和关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