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程晗看着身上女子那甜腻腻的笑容，不由轻笑出声：“就这？”
曼姝亲亲他下巴，继续噘着嘴撒娇道：“公子不知道，明明我比那意浓美多了，也不知道那些客人眼睛都是瞎了还是怎么的，非得捧着她！我不服嘛~”
程晗爽快道：“行！一会儿跟你们妈妈说，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程晗的人了，如此，头牌就只能是你了。”
曼姝眼睛夸张地亮了亮，微微伏起身行了个礼：“怪道昨日小女就觉得公子器宇不凡，原来竟是襄王殿下！小女子有礼了！”动作间，玲珑曲线毕露，如山峦般起伏的前胸更是吸引了程晗全部的注意力。
这妖精！
程晗顺势扯住她手臂，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曼姝撩人的娇笑声传出老远。
日上三竿，曼姝才又幽幽醒转，身边早已无人。
她懒洋洋地翻身起床，早已等候在外的丫鬟翠儿听见动静端着水盆进来。
她手脚利落地拧了毛巾，半跪在地上递给曼姝。
曼姝面无表情地接过，随意地在脸上擦了擦，声音毫无起伏地吩咐道：“回房吧，一会儿叫妈妈去我房里见我。”
翠儿看着威势愈重的姑娘，心里透着连自己都说不出来缘由的紧张，低着头连忙应是。
回到自己的春风阁，曼姝发现妈妈竟然比她还早到！
“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妈妈就说以姑娘的资质，迟早是要飞上枝头的！以后妈妈和楼里的姑娘们都要倚仗姑娘啦！”一张涂满□□的老脸上笑出了一道道褶子。
曼姝嫌弃地挥挥手：“妈妈，现在我是咱们醉梦楼的头牌了吧？”
“呃……”妈妈看见脸色阴沉下来的曼姝，忙不迭回道：“可不是吗？姑娘现在就是咱们醉梦楼的活招牌！”
“那好，我要跟意浓换房间。”曼姝漫不经心道。
“姑娘……妈妈觉得，意浓姑娘的绿满轩位置还没有你的春风阁好……不如这样，妈妈给你把隔壁的房间打通，这样住起来更舒适些，你看怎样？”妈妈一脸为难。
曼姝冷冷瞟了她一眼：“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就是喜欢她的房间，你要是不让她搬出去给我让地儿，我就找我的襄王殿下说理去！”一副小人得志的傲慢模样。
祖宗诶！妈妈头疼地捂住了额头！
结果是，意浓在妈妈的再三安抚劝说下，还是让出了绿满轩，只是一双眼睛连着几天都红红的。意浓孤傲清高，而曼姝又是得势不饶人的性子，这两人本来在楼里的姑娘们中半斤八两，都不怎么受欢迎。但是这次一下风向全偏向了意浓。
“这个曼姝实在是太嚣张了！不就是被包养了吗？又不是被抬进府了，瞧她那下巴朝天看人的样儿！”
“就是就是！你看看她，就靠着那身肉勾着客人，除了这个，她还会什么？”
众人都等着她被襄王厌弃的那一天。
曼姝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头牌嘛，还能没点牌面？
而襄王包下曼姝后，似乎就忘了这么个人，大半个月过去了，也没再来醉梦楼，更没有只言片语传来。于是，众人的态度又都变了，俱都带着看好戏的态度，等着看这山鸡被拔了毛的样子。就连妈妈也没有以前那么殷勤了。
也正是基于襄王的淡忘，曼姝虽然还被包养着不用接客，但是出去陪陪酒跳跳舞总是免不了的。
这日，一名客人指明了要曼姝陪酒。曼姝打扮得妖妖娆娆，高高兴兴地去了。
进了包厢，只见主位坐了一位发束紫金冠，身穿月白长袍的公子，唇红齿白的，长得比楼里的许多姑娘还好看。
那位公子斜着眼睛像打量什么脏东西似的扫了曼姝一眼，啧啧出声：“我道是什么人间绝色，却原来是如此庸俗的一个玩意儿，三哥眼光实在是不怎样啊……”
曼姝一下就知道了眼前男子的身份，称三哥，又是不及弱冠的年纪，必定就是五皇子了。只是长得虽人模狗样的，却一点气度也无，眼神也不行，曼姝摇了摇头，在心里给这个看着就很傻白甜的五皇子打了个叉。
曼姝屈膝行了礼，默默走向另一边看起来对她没什么恶意的一位蓝袍公子，跪坐在他身侧，缓缓给他倒了一杯酒。
五皇子不乐意了：“这醉梦楼里还有没有规矩了？爷许你坐那儿了吗？”
曼姝连忙起身，快步走到五皇子身前，跪下行礼：“殿下，是小女莽撞了，小女给殿下赔罪。”说完，玉手执起酒壶，给五皇子倒了酒，又双手捧杯，殷勤地捧到五皇子唇边。
五皇子神色倨傲地从眼角瞟了一眼曼姝，一动不动。
“殿下……”曼姝一双含情眼漫上了水光，贝齿轻轻咬了咬丰润的唇，似是委屈又似邀请。
五皇子看了一眼转过头去，烟视媚行，不成体统！
一旁的蓝袍男子笑着出声：“殿下若是不喜这位曼姝姑娘，不若就让她来陪我坐着。您今日不是特地来看意浓姑娘的吗？莫要为他人扫了兴致。”
曼姝小心翼翼抬眼，看五皇子并无反对，低着头快步回蓝袍男子那儿坐了。
过了好一会儿，意浓才抱着琵琶姗姗来迟。她神色冷清地对着座上的五皇子行礼，却还未弯下腰就被五皇子扶着胳膊拦了。
五皇子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浅红：“意浓姑娘，我早说过，我们只以朋友相交，不必跟我多礼。”这态度和对曼姝简直是天差地别。
原来是给心上人出气来了，现在皇子都这么闲了吗？还能管到他们青楼里来了？曼姝默默翻了个白眼。
蓝袍男子捕捉到曼姝的动作，险些失笑出声。
意浓却还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死样子：“殿下说笑了，小女不过一介青楼女子，岂敢放肆？”轻轻柔柔地避开了五皇子的碰触。
五皇子越发痴迷，他呢喃出声：“意浓……”
曼姝没眼再看，只顾着给蓝袍添酒夹菜，心里在和真曼姝吐槽：“这些男人莫不是有什么毛病吧？来青楼里嫖仙女儿来了？青楼里有仙女儿么？”
真曼姝：“谁让人家是清倌呢，大概就是吃不着的才是最好的？”
阿织：“呵呵……”
那边，意浓已经开始在调弦。一时琵琶声起，是一首春江花月夜。
要说这意浓，琵琶演奏水平实在很高，大弦嘈嘈，小弦切切，美妙的乐声从她指间倾斜而出。一张瑰丽的山水画卷铺展开来，春日静谧的夜晚，月亮缓缓从东方升起，小舟悠悠在江面飘荡，花影轻轻在西岸摇曳。仿佛伸手一掬，就能触碰到那一池江水，搅乱那一处静谧无波的江面。
曼姝摇头晃脑地欣赏着琵琶曲，手指还跟着乐声打着拍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一曲终了，意浓缓缓起身，口中称献丑，脸上神色却很平静，显然对自己的琵琶弹奏相当自信。
五皇子抚掌称赞：“意浓琵琶技艺越发进益了，我敢说，谭大家在你这年纪，水平必不如你！”谭大家是宫中乐师第一人，尤善琵琶。
意浓一向冷傲的脸上终于露了笑：“怎敢与谭大家相提并论？”话锋一转，又道：“就是在这醉梦楼里，比我厉害的人都多了去了。”说完，幽幽怨怨地瞟了曼姝一眼。
五皇子看到意浓的眼神，嗤地笑了一声，指着曼姝道：“就凭她也敢跟你比？”
曼姝挑挑眉，跟她玩这招是吧？
她挺直了背，不卑不亢地回道：“敢问殿下，为何我就不敢和她比？”
五皇子看她一眼都怕污了眼睛似的，眼睛看着虚处，斥道：“那你说，你要跟意浓比什么？别跟我说，你要跳那艳舞？”
曼姝抱着臂轻轻挑了眉，语声挑逗：“在咱们青楼里，自然是比……床上功夫！”
蓝袍男子一口酒水喷了出来！五皇子目瞪口呆！意浓神情呆滞！
五皇子率先反应过来，他怒不可遏道：“你！不知廉耻！”
曼姝耸耸肩，她是青楼女子，为何要讲廉耻？这五皇子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意浓脸色通红，像是再也受不了侮辱般，一手抱了琵琶，掩着面匆匆离去。
五皇子阻拦不及，回过头来朝曼姝吼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快给我滚出去！”
曼姝眼里迅速含了泪：“殿下，小女只是说了实话，为何殿下要如此羞辱于我？”
五皇子额头青筋直冒，世上怎么会有女子的脸皮如此之厚？非但肆无忌惮地说出那种污秽之语，还恬不知耻地赶都赶不走！
他气得都不会说话了，三两步走到曼姝身边，想把这惹人厌的女子扔出去。这时，曼姝忽然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五皇子的腿，哀哀地哭起来：“殿下息怒，是小女的过错，不该惹了殿下生气，求殿下原谅。”说完，还用饱满的胸部蹭了蹭五皇子的大腿。
五皇子汗毛都竖起来了，拼命想甩掉身上这块牛皮糖。
此时，包厢外一个沉稳的男子声音响起：“是谁把我家姝儿惹哭了？”
只见刚才还黏在五皇子腿上的挂件嗖地一声爬了起来，提起裙摆飞快跑了出去。她双臂紧紧抱住来人的脖子，娇娇软软地哭诉道：“殿下，您终于来了！奴都快被人欺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