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屠之名传四方
潞州。
还没到夜晚整个城里已经是家家闭户，街上更是萧瑟，连野狗都见不到。
晋国的边城已经放弃了驻守，如今与梁国边城最近之地就是潞州。
听闻李乾即将进攻潞州，百姓纷纷逃离，就剩一些老者不愿离开。
潞州原本是李存勖的驻地，但是如今李存勖的精兵已经全部离开，留下的大军不过十万，而且大多都是新兵，毫无经验。
潞州城主府。
十几个身着甲胄的将领围坐一起。
“周将军，晋王殿下可曾有旨意？”
左侧之首的中年人问道，脸上尽是愁容。
“没有！”
主将周德摇了摇头。
“那我们如何行事？血屠李乾并非普通人啊！边城一战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灭杀了二十万大军，就我们这些人还不够人家杀的呢！”
另一名中年人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言语中尽是怨气。
“那又如何？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那李乾屠城？”
周德冷声问道。
未战言败，此乃兵家大忌，要不是现在人手紧缺他都想把这个偏将给斩了祭旗。
“不如我们降了！”
末尾那人说出的话让在场之人皆是看向了周德。
如此明显的意思周德岂能不明白，在场的众多将领显然已经没有了要战意。
血屠李乾不愧其名，四个字居然让众将畏首。
“将军，李乾如此势大，晋王殿下不闻不问，显然是让我等当炮灰啊，他自己的儿子倒是跑得快！”
刚才怨气冲天的那个中年人附和道。
有了开头以后众将纷纷跟上。
“是啊，将军！”
“晋王殿下若是想战也行，让他儿子与咱们一起，就算死老子也愿意。”
“王将军说的对！他都不出来凭什么老子们要卖命！”
整个府邸顿时嘈杂一片。
“都给我闭嘴！未战先怯，你们哪里有一点军人的样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难道不明白？”
周德大声呵斥道。
嘈杂的城主府瞬间安静。
“投降？就算本将军不治你们的罪，你们想想李乾会接受你等的投降？如果能投降边城外那二十万大军又怎么会被屠戮！”
周德的话让众将心里暗思。
“将军，末将愿意只身前去梁国请降，若是成，我们就降了吧，十万条人命啊，我不想他们折损在这里！”
“若是不成，也请将军赶快离开吧，血屠非人力能抗衡！”
说罢那人转身离去。
“你……”
周德踏出半步最终只能叹息一声。
他已经尽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
楚国王府。
皓首楚王马殷与蜀王孟知祥汇聚在一起。
“朱雀可曾许诺我们？”
马殷满脸忧愁问道。
“未曾！”
孟知祥叹口气摇了瑶头。
“等那李乾攻破晋国之后你我的下场恐怕也会如李克用一般啊！”
马殷手扶在案台上忧愁不已。
“此事并非我们所愿，都是不良帅逼迫的。”
马殷闻声嗤笑一声。
“那李乾岂会听这些话？如果他如此和蔼岂会有血屠之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莫非我们就引颈受戮，任人宰割不成？”
孟知祥面色冷峻忍不住问道。
“孤身屠杀二十万大军，本王真是好奇李乾究竟是何等人物。”
马殷眯着眼淡淡道。
“嘎吱！”
大门推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来到马殷的面前异口同声道。
“父王！”
“起来吧！”
马殷费劲的点了点头。
来的正是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马希钺，小儿子马希声。
“不知父王找我们前来所为何事？”
马希钺好奇道。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李乾之事，我与吴王有旧，你们两个去开封府送一封信给吴王，他作为李乾的岳父想必是有几分面子的。”
马殷说完忍不住咳嗽几声。
他的身体是愈发的脆弱了。
“送信？”
马希钺闻言眉头皱起。
在这个节骨上自己绝对不能离开楚国，他还想着老头走了赶紧拿下楚王之位心思一动开口说道。
“儿子留在这与您一起御敌，二弟前去正好，年龄小不容易引起怀疑。”
面色恳切，看起来完全是一副孝子的模样，而他之所以让马希声去就是想在半路截杀，这样一来自己再无竞争对手，而且此事还可以嫁祸给梁国。
“对啊父王，让大哥陪着您吧，我去送信。”
马希声没想那么多，他觉得自己大哥说的挺有道理。
马殷摆了摆手看向马希钺，他的儿子他最清楚。
“你带着你二弟去，送完信回来为父就传你王位！”
此话一出孟知祥脸色怪异。
如此重大之事怎么就在自己面前说出来了，在某一刻他都觉得这个老头一会是不是要灭自己的口。
“必定不让父王失望。”
马希钺赶紧答应道，什么御敌之话瞬间抛在脑后。
马希声也是微微点头，他对于王位压根也没想过，他觉得大哥当就挺好。
“去吧！”
说完马殷将信封递给二人摆了摆手。
马希钺出门后难掩兴奋。
“大哥，我们啥时候出发？”
马希声开口问道。
“二弟，大哥安排一下两日后我们出发。”
马希钺抬头摸了摸马希声的头。
虽然马殷已经说了王位给他，但是马希声活着始终是个隐患，此去弟弟必须死，皇家竞争向来如此残酷。
“好，我知道了大哥。”
马希声说完转身离去。
他也要准备些路上消遣的东西，不然一路上太无聊了。
“你这是要托孤？”
孟知祥开口问道。
同为一国之王他岂能不明白，传承之事绝对不会这么草率，马殷能如此不避讳的说出这件事说明他压根就不在乎。
而且当初吴王嫁女马殷置之不理，人家又岂会帮助他。
“唉，无奈之举！”
马殷微微点头。
那封信其实可以算得上是他的遗笔了，里面根本不是什么说好话，而是拜托吴王送他们两个去塞外。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打扰了，我蜀国绝对不会引颈受戮，就算拼死也要崩掉他李乾一嘴牙。”
孟知祥起身离开。
在他看来马殷已经年老，失去了雄心壮志，还没开打呢就想着自己的后路，跟这种人合作还不如自己单打独斗。
“不送！”
马希费力的驻拐撑起自己身体。
他与孟知祥同为开国之君，但是马殷更看的明白，李乾扫平天下只是时间问题，任何负隅顽抗之人都会泯灭。
所以马殷想的是投降，如果李乾不接受大不了就是国灭人死，反正他已经风烛残年，没几天好日子，死就死了，但好歹自己的血脉得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