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男人都是狼
“去金家的私塾授课？”南屹舟愣了愣，下意识地垂下眼，“会不会有所不便？”
可话刚出口，他就忍不住偷觑着蔡萌萌的眼睛。
“家里突然多了个男人，”蔡萌萌伸出手指，轻扣着唇，认真地思索着。最后，竟是出乎意料地说道：“确实有所不便。”
“那怎么办？”
“你就不去了？”
她的表情格外认真，一点说笑逗弄的痕迹都没有。
可她就是故意逗他的。
她可不信，眼前这个绝佳的机会他会错过。
她只是不想太早戳破他的伪装罢了。
这个南屹舟，可太有意思了。
一身清贵淡然的气韵，仿佛立在云端不问俗事，却会成为往后那个骚话连篇的人。
可只要一想到，她是那个把他拉下凡尘的人。
她的心里，就充满了异样的兴奋与期待。
蔡萌萌斜眼瞧着他的反应，却正好与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这半个月的相处，南屹舟面对这种情况，已经明显能够收放自如。
被她撞见后，南屹舟随即就是自然而然地勾唇自嘲一笑，“反正，我也是无处可去，去金家私塾授课，也不失为一个选择。”
“只是……”
“唯恐会给小姐带去麻烦。”
“麻烦？”蔡萌萌看着他这道貌岸然的样子，蓦地欺近到他眼前，禁不住伸手抚上他的脸，别味地挤挤眼，“你这个最大的麻烦，我都敢往家里带。”
“别的，我还用得着怕？”
女子唇齿间似有兰麝馨香，一吞一吐之间，带着丝丝热意喷洒在南屹舟的脸上。
南屹舟面上风云未动，薄唇却是抿得越来越紧，似在隐忍。
如愿看到他的变化，蔡萌萌的手立刻不安分起来，手指微张，如零落的雨点，飞快地起起落落。
那细嫩的指尖，每每都在他的脸上一触即分。
明明不带半分轻佻意味。
可每一个落点，却都是烫得那一点的皮肤一颤。
南屹舟的呼吸渐渐开始不稳。
蔡萌萌却一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依然故我地在他的脸上点点点，“不枉我这半个月用心给你调养，你看，这脸色好看多了吧？”
说到后头，她还忍不住捏了捏，“手感都变好了。”
南屹舟心底慢慢起了火，而她却始终是一副纯然无害的样子，好像只是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东西，没有一丝杂念。
他呼吸一促，生怕被她发现异样，赶紧一把擒住她作乱的手，“金小姐……”
“如此，不妥。”
蔡萌萌随即装傻地拧紧了眉，“有何不妥？”
“家里的大人，不都是这么逗孩子的？”
“小孩子的脸都能捏，你的脸就不行了？”
南屹舟看着她天真的样子，竟真的信了几分，眼底渐起迷离雾色，含笑看着她：“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蔡萌萌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一脸纯真。
“我是……”看着她那认真的表情，他喉头渐渐发紧，目光却像是黏住她了，怎么也移不开眼。他气息凌乱，忍不住咽了咽喉咙，才得以稳定心神，继续说下去：“弱冠的成年男子。”
蔡萌萌却继续装傻，蹙着眉，认真地问：“是可以当暖床小厮了吗？”
“我娘以前总跟我说，只要我乖乖的，她就给我找个暖床的小厮养在家里。”
“这样，我就不用嫁人了。”
南屹舟眼底惊异，“她就给你灌输这些？”
“对啊。”蔡萌萌立刻孩子气地嘟囔：“我娘说，男人都是狼，早晚会盯着我这只兔子，把我叼走。”
“她说我太单纯，永远不知道男人能有多坏，就让我最好不要出嫁，要一直养在家里，她才放心。”
南屹舟闻言，就像陡然被戳破了心底的那点暗念，有些心虚地别开脸，就讪讪地说：“令堂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难怪她一见到他，就说要把他抓回去当暖床小厮。
原来如此。
她是真的不懂这几个字背后的意思？
南屹舟偷偷用余光打量她一眼。
少女眉眼弯弯，清秀绝俗。一双清湛的眸子，涵着万千繁星，闪烁着温暖的光。满眼里都是古灵精怪的灵动气韵，天真烂漫，十分讨喜。唇边那点甜甜的笑，更是让人生不起一丝的怀疑。
这就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该有的样子。
南屹舟卸下心防，不由勾唇浅笑。
蔡萌萌把他所有的变化都看在眼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是一副纯然天真的表情，“那你坏吗？”
“我……”南屹舟瞬间有些窘迫，但很快他就淡然地勾唇一笑，“令堂的话，你应该听。”
“那是为你好。”
“这么说，”蔡萌萌托腮，深深看着他的眼睛，就俏皮扬唇，“你也是坏男人一个。”
那个“坏”字，被她咬得别有一番趣味。
不知怎地，南屹舟总觉得其中深意经不得推敲。
他骤然就红了脸，目光闪闪烁烁地避开，就强作镇定道：“小姐说笑了。”
和霍深在一起那么多次，蔡萌萌还从来没见他红过脸。
此刻见到，真真觉得是一大奇观。
蔡萌萌看得心痒，忍不住又凑近了几分，故作惊奇地软下声音，似要伸手去碰，“你的脸，好像红了。”
可还不等她的手触上去，南屹舟却是猝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强笑道：“金小姐，我会去金家的私塾授课。”
“请你……”他顿住，心里乱得不成样子，话到了喉咙口，却忽然忘了要说什么，只能无措地看着她，微微地喘。
他这样子，显然是未经情事的。
不经撩。
蔡萌萌像是得了天大的宝贝，惊喜不已。
原来，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是高手的。
“请我……”蔡萌萌故意放慢语速，蹙眉看着他，抵到他眼前，疑惑地喃喃：“什么？”
她离他，不到半指的距离。
她身上的晚香荼蘼，猝然缭绕进他的鼻腔。
如水的眸子，涤荡着他渴求的温暖。
他痴愣地看着，仿佛一下子跌入了一汪温水之中，却又起了异样的热，慢慢灼烧起来。
他呼吸一窒，慌忙退了一步，谦恭地低下身子，“请小姐在家中安心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