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找到人了吗？”
慕妄离满脸焦躁，后背抵靠着落地窗，半曲着身体，手臂垂在身侧，中指和食指间夹着快要燃尽的烟头，手掌虚虚撑在膝盖上。
“这么担心那你自己给他打电话啊。”电话那头的omega不满抱怨，他一个机械师还得干起侦探的工作来不成，再说，明明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慕妄离：“……”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嘟嘟嘟，”于锳听着那边传来的声音不由骂道：“活该！嘴硬死你算了。”
然，这句话却没当着慕妄离的面说，骂完也挂了电话。不过还是尽职尽责地替慕妄离查了起来。
“沈则啊……”
于锳低喃了一句，从前他还将沈则当成过情敌来着，后来发现沈则始终没将他当回事，还气愤过一阵。即便知道沈则不是不把他这个人当回事，而是根本没将他这个“隐藏情敌”当回事，但这也足够气人了。
那会儿的沈则太过优秀瞩目，常来sat科研室找慕妄离，大概也没想到慕妄离会对他无动于衷吧。毕竟臣服在他3s高阶信息素之下的优质alpha数不胜数，慕妄离跟其他人一比真算不得什么。
于锳不是没想过和沈则争一把，只不过后来发现——
“算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于锳笑着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干净，专心查起沈则的踪迹。
在这个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要追查一个人行踪很容易，直接调查他的通讯工具授权情况就可以，但很快于锳悲催的发现沈则根本没有使用过任何交通工具！
最近一次还是使用的共享机车。
于锳：“…………”
不是，这让他怎么查？！
“兄弟，我帮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于锳丧气地打给了慕妄离。
慕妄离：“……”
关了通讯器，慕妄离的目光久久滞留在置顶联系人那一栏上，手指刚触上又跟触电似的马上弹回，慕妄离生怕就这样把电话拨了出去，光屏都跟着他的动作晃成了虚影，时隐时现，正如慕妄离此刻的心情。
叮的一声，蓝光一闪。
慕妄离手腕蓦地一抖，通讯器差点掉下来，慕妄离点开屏幕，深深呼了一口气，点了接听。
再开口时声音已然恢复成一贯的沉冷，“你好，sat科研室慕妄离，请问哪位？”
田立辉笑哈哈地开口，“慕先生你好，我是之前沈氏的股东田立辉啊，听说慕先生急需资金，之前慕先生的项目也是沈氏出资赞助的，所以我想和慕先生谈谈合作的事，不知慕先生意下如何？”
慕妄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下来，如果说刚才他的表情还能称之为阳春三月的话那现在绝对是数九寒冰，艳阳高照都撼动不了分毫的那种。
沈文桢卷款私逃，沈氏破产，沈氏的钱没有一分落到沈则手里，不止如此，沈家的财产已全部被基地回收，沈则什么都没了。
等了半天，就在田立辉猜想慕妄离是不是有事中途离开时慕妄离终于说话了，薄唇轻启道：“可以。”
田立辉喜不自胜，高兴到语无伦次，“好的，慕先生，那您看您后天有空吗？我们可以见面详谈一下。”
慕妄离语气冷淡疏离，却还是出口答应了，两人很快约定好了时间地点。
挂断通讯器时慕妄离周身仿佛裹了一层冰霜，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寒意。
这个人他有印象。
沈氏还没破产前他曾去过，那时沈则还是沈氏总经理，而他只不过是沈文桢资助过的一个从穷乡僻壤里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而已，在sat科研室根本说不上话。
那天他去时老远就瞧见田立辉跟在沈则身后大献殷勤，像条哈巴狗。
现在也还是跟条哈巴狗一样，只不过对象换了人。
天光大亮，沈则抬手遮住刺目的日光，这阳光晃的他眼睛疼。他一整晚都没睡好，腺体疼痛加剧，生殖腔也疼，尤其是在上厕所的时候。
昨晚他本来打算去住酒店，但卡全部被冻结，无法办理入住。没办法，他只能出来在街上临时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外面找地儿方便，也没限制，就是那条件，简直差到不忍直视，天一亮沈则立刻走了。
后脖颈的腺体又在隐隐作疼，加上被阻隔贴盖住，发炎估计会加重，可不贴的话信息素会外泄，到时势必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沈则已经经受不起任何麻烦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得找份工作，否则他连住处都没有。他会的东西很多，除了管理外还有射击、散打、跆拳道等方面防身技能。管理现在是不可能了，没有哪家公司敢要他，其他的技能也都只招收alpha，omega在这种行业中根本无法立足生存。
他不想露宿街头，更不想欠那个人的。
沈氏破产，底下那些狂扑上来的人吃了个撑，倒霉的是慕妄离。即便基地已做出处理，将沈家财产全部充公，但损失最重的还是慕妄离，他没得到一丁点补偿。
也难怪他这么恨自己。
这么一想，沈则反倒释然了许多，不再为慕妄离轻薄的话语神伤。
沈则受到的关注太大，再加上omega身份的限制，他现在找工作只能一家店一家店的问。
“诶呀，不要不要，我们不需要omega。”
话音未落就被人推了出去，沈则踉跄了下方才站稳。
“这么弱还出来工作，omega就该就在家相夫教子，回去吧，别耽误我生意！快走走走！别拦着我的门了！！”
沈则张唇还想说些什么，那店家已经嘭地一声将门关上。
沈则：“……”
他在商场上游刃有余，从没遇到过这种无法沟通手足无措的情况，沈则不得不承认，他好像真的有点应付不过来。
一连问了几家都是这样，沈则不免心灰意冷，再这样下去他快撑不住了，眼前已经出现虚影，3s级别的omega视力听觉等各方面能力无疑都是出类拔萃的，可现在——
“欸？先生，请问你是在找工作吗？”身旁忽然出现一西装革履的男人，沈则抓住了找工作这几个关键字，勉强点了点头。
那人仿佛对沈则很满意，热情邀请道：“那你要不要考虑来我们家看看？包吃包住，一个月8000，就是前厅服务员的活累了些，不过伙食和福利都不错，我们家就在对面，我是经理，你看看。”
沈则顺着男人指着的方向看去，对面的大楼装潢气阔，黑底金字的logo异常醒目。
经理看着沈则苍白又不失秀气的面庞愈发鼓足了劲，说：“我们店员工宿舍离这里很近，独卫阳台一应俱全，中午午休时间管够。”
沈则浑身难受，听到条件不错自然更没得挑了，直接答应了。
徐成田一听沈则答应，当即拍板带着人过去，路上就忍不住开始交代工作内容了，“待会我找人先带你，教你怎么做，早晚要收档开档，这些都简单，你主要负责招待客人……”
沈则脑中一片混沌，嗡嗡个不停，压根没听见徐成田说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应声。
徐成田满意了，进店找了一套工作服递给沈则，说：“你先换上，稍后我带你熟悉下店内环境。”
沈则“嗯”了一声，拿着衣服去了盥洗室。
人影已经消失在眼前，徐成田还没及时收回垂涎的目光，这目光方才刚浏览过这世间最美好的风景，徐成田敢在心里打包票，那白衬衫包裹下的精瘦腰身一定柔软极了，还很纤细，白衬衫一路向下扎进了裤腰，勾勒出的完美身形仿佛量身打造过一般。
完美，太完美了。
这是个极品omega！！！
金主们肯定会满意，那他这个月的提成肯定能直线上升，说不准他也可以享受到这样完美的omega。
不行不行，光是想想他就已经开始心痒难耐飘飘欲仙了。
沈则回来时徐成田已经收拾好了表情，佯装淡然道：“过来吧，工作日客人不多，我们刚进来的地方是收银台，后厨在这里，这是主食档，凉档……”
沈则现下只能勉强记下徐成田的介绍，全然没有留意到那流连在自己身上放肆的目光。
细，太细了，这腰。没想到黑衬衫更加惊艳，简直就像是为沈则私人订制的，不知道双手能不能掐的过来。还有这腿，又长又直，露出的一截冷白脚踝叫人忍不住想将手抚上去。
说着说着徐成田都不想让别人带沈则了，他想亲自带。
沈则察觉他的心不在焉，微不可查地蹙起眉，“这些我都记住了，还有别的吗？”
徐成田恍然回神，眼里遗憾一闪而过，不过这回没再逃脱沈则的眼睛，但沈则不知道他在遗憾什么，只是本能的反感。
徐成田朝一服务生招了招手，说：“你过来，这几天你就负责带他了。”
走过来的是一个年轻的beta，笑着对沈则说：“你好，这几天你就跟着我吧。”
沈则看着眼前这个体型娇小的beta，心里不适减轻了许多，嗯了一声。
beta主动介绍道：“我叫尧裴，你喊我名字就行，我看你状态不太好，要不今天你就跟在我后面看我怎么操作的就行，不舒服及时和我说。”
沈则点点头，他确实不太舒服。
尧裴带着沈则去了中区，离开了徐成田视线，尧裴小声提醒他，“在这里你要自己小心些，哪怕是经理也不要轻信。”
沈则惊愕，望他一眼点头表示记住了。
尧裴点到为止，他也不便多说，开始教沈则怎么摆餐具，熟悉菜单。越教越是惊讶，沈则学习能力太强了，说一遍全能记住，摆放的好像用刻尺测量过一样。
“我本来还怕你做不来呢，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这样，你就先负责包房那一块吧，中区是主力，包房人少，你先管那边，有需要点菜的记得喊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