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或许不太够
趁着天色尚早，沈织玉出了鸿雁阁抄着小路径直朝着泽云宗的方向走去。
虽然送走了大头鬼，但现在路上有师父陪着，沈织玉半点都不无聊，一路拈花惹草……物理意义上的。
沈织玉逮了片叶子，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好像要问师父什么来着。
“师父，你有没有什么双胞胎兄弟或者说是族亲？近亲那种。”
“……”谢少虞被这问题难倒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跟沈织玉讲明。
“师父？”
半天得不到回应，沈织玉有些诧异，试探的再次重复喊了声。
师父人呢？难道又离开了。
“嗯，在。”
谢少虞回过神来，应了声。
双胞胎兄弟，谢少虞想了想，指的是人类中一母同胞而产下的兄弟，样貌相同。
那拿到莲花上来讲，指的便是并蒂莲。
于是谢少虞缓缓摇头否认，“没有，为师不曾有过同胞兄弟。”
沈织玉“哦”了声，有些失望，“那族亲呢？近亲没有的话远亲也行。”
谢少虞这次回答得倒是爽快，“族亲么……应该是有的。”
沈织玉双眸粲粲如星，连忙追问，
“谁啊，在哪里？”
“月华峰。”
“月华峰？”沈织玉不解，没看见过啊，师父以前也没跟她说过这件事情。
咋突然冒出来个族亲。
不会是……
果真，师父的下句话验证了沈织玉的猜想——
“嗯！月华峰莲池内的那些莲花。”
沈织玉：“……”
师父你讲冷笑话有一手的。
谢少虞移开视线，垂眸回忆着久远的模糊记忆，长睫微闪，投下浅淡的阴影，使得他看上去愈发温柔。
他温言道：
“许是草木修得灵智不甚容易，有记忆来为师便出现在了那处。后偶然被你游历在外的师祖带回月华峰，为师便将那处的莲花全都移植到了月华峰。”
“月华峰灵气浓郁，只可惜那池莲花至今不曾有过反应，大抵是草木修得人身本就不易。”
谢少虞轻轻叹气，“总之这些年来，为师都不曾遇见过其他草木成灵。非要说族亲的话，或许那便是罢。”
沈织玉手指下意识搅了搅衣摆袖摆布料，不自在道：“……那完了。”
“怎么了？”谢少虞看了看徒弟，对她的一惊一乍早习以为常。
沈织玉满眼歉意，“我把师父你的族亲摘去煲粥了。”
谢少虞：“……”
倒也不必如此实诚，什么事情都告诉师父。
“无碍，”微微顿了顿，谢少虞神情不变的宽慰道：“未开灵智的草木便是寻常草木，算不得什么，再者花开花谢这么多年，即便你不摘来煲粥也是凋谢。”
他平日里也没少薅。
放置在殿内，既能起到熏香的作用，又能做到装饰之效。
沈织玉见师父是真不在意，嘿嘿两声，问出了藏在心底已久的疑问：“师父你的原身跟月华峰上的莲花长得一样吗？”
谢少虞似是没想到徒弟会好奇这个问题，沉吟片刻，摇头，“不太一样。”
说不太一样都是委婉点的说法，他不知是不是自己开了灵智的缘故，原身与寻常莲花看起来天壤之别。
虽说月华峰他移植过去的莲中有粉莲亦有少数白莲，却依旧跟他长得不太像。
“怎么个不一样法？”沈织玉得寸进尺，撒娇道，“师父等我飞升到上界后，你变回原身让我摸摸呗。”
“……”谢少虞看着沈织玉手中那朵被扯得只剩一片花瓣的野花，陷入了沉默。
徒弟想干嘛？
虽说本体的莲瓣除了靠近内里莲心那层是神识，不可妄动，外层莲瓣皆是他的法力所化，没了自己可以重新修。
但所剩无几，应该不够织织薅的。
他轻轻说道，“或许不太够。”
“啊？”沈织玉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师父话中之意，“什么不太够？”
谢少虞清俊的眉眼间蕴含着些许忧愁，“……不太够你薅。”
沈织玉：“？”
顺着师父的视线，沈织玉垂下脑袋看见了自己手中只剩一片花瓣摇摇欲坠的花朵，风一吹，最后一片花瓣也没了。
师父不会误会自己是想薅他的花瓣吧？
沈织玉手忙脚乱的将花一扔，尴尬道：
“不是，师父你误会了！我真的就瞧瞧，没别的意思。”
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要不她给花磕一个证明自己的诚意？
都是手贱惹的祸！
她日后再无聊都不拈花惹草了。
“嗯！”谢少虞自然是信徒弟的，声音轻柔，回归正题，提醒道：
“因为浮光剑冢的存在，浮光岭外的结界每年都会出现细微的变化。难易程度不详，遇强则强，织织你若真打算进入其中，势必要小心些。”
“知道啦师父！”沈织玉忙不迭地点点头答应。
按自己的性子，她都可能发疯伤自己，但师父永远不会做出任何伤她害她的事情。
提到浮光岭，沈织玉狐疑道，
“师父我一直有个问题。”
“嗯？你说。”
“之前在我去浮光岭剑冢前，师父你曾在书房给过我一片薄如蝉翼、半透明状似花瓣的东西。”沈织玉停了下，继续道：
“我从未在任何典籍上见过，也不曾听闻有这类的法器……那不会是师父你从自己本体上薅下来的吧？”
师傅当时叮嘱她要随身携带，切莫弄丢，后面在关键时刻，那东西竟替自己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沈织玉当时就在想，师父给她的这是何物，为何没有言明，更不曾提及。
她向来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所以沈织玉查过，可惜从始至终都没有查到过类似的。
当时师父未坦白，随着时间，在潜移默化中，沈织玉也一直忽略了师父本体是莲花这一点，直到后来师父掉马。
她才联想到师父以前给过自己许多次状似花瓣之物，每次都嘱咐一定要带在身上。
虽然心中怀疑，但是因为师父飞升上界，沈织玉也一直没有机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