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何时做的交易
时间如白驹过隙。
三年过去，祁颜已然步入炼气期八层，慕长平却是卡在了筑基期大圆满，无论他如何努力，修为仍旧死活动不了。
努力没有得到回报，看不到成长，慕长平心底再无论如何都有些泄气。
沈织玉没有多言，只是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可以适当休息，不必急于一时。
祁颜按照沈织玉的意思用心练着水系法术，她体虚，疗愈类的术法性柔，目前来讲最适合祁颜。
何况水系在攻击上也不会太弱，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水。
但祁颜终究还是刚刚筑基，年岁小，前面也没有任何经验什么的，境界自然不稳，学起来成效不快。
两个徒弟修为都卡住了，沈织玉开始反思自己，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操之过急了。
几番思索，决定先停下教学，让慕长平与祁颜皆闭关一段时间再谈，把境界稳固一下。
教孩子这事就像建房子，地基都没打严实，那这房子肯定会塌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慕长平没有丝毫犹豫就点了点头，祁颜也没有多说什么，自然知道现在根本急不来，乖乖的去了后山寒潭旁闭关。
想到净世瓶也该拿去还了，这些年慕长平身上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沈织玉悬着的那颗心算是落了地。
眼下两个徒弟都闭了关，正好有时间，沈织玉稍微作沉思，起身去了后山，在寒潭附近布下了些防御类型的阵法，这才放心离开。
下月华峰时，还顺手封了月华峰的结界，如此一来无人再能进入。
又怕出什么意外，沈织玉想想，顺便去二师兄那里打了声招呼，让他多注意一下月华峰的情况。
做完一切，这才离开了泽云宗。
师父没回消息，不知道是那小纸鹤无法顺利达到上界还是师父暂时并未收到，沈织玉盘算着，再等等看看。
如她所料，这些年都很平静，白袍人并没有搞出什么事情来，但是沈织玉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每次白袍人搞出大事情之前，都会有这么一段平静期，与其说是平静期，倒不如说是蓄谋期。
沈织玉想过去黎城江家看一下，但江家一片正常，她也知道自己就算去问对方也不会说出什么来，反倒显得自己居心叵测。
……
“主上，黎之初那边传来消息，沈织玉刚刚去了一趟归还玉净瓶。”
白袍人转动茶杯，轻轻抿了口茶，“本座知道了，依计划行事。”
红姹应下，抬眸望着白袍人，神色晦暗难明，语气有些愤懑不平：
“黎之初除了给主上传递消息，旁的皆寻理由不愿做，那主上当初帮他们二人，岂不是亏大发了？”
白袍人似笑非笑，反问道，“红姹，你觉得本座帮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越界，红姹连忙低头，“属下不敢揣度主上心思。”
白袍人将茶杯搁在桌上，淡声道，“本座让你说就说。”
红姹犹豫片刻，言辞肯定，“为了沈家与黎家的两股势力。”
“为了沈家与黎家的两股势力？”白袍人很自然的重复了遍红姹的话，摸了摸脸上玉面，轻笑道，“算是其中一个因素吧。”
“其中一个？”红姹诧异的抬眸看他，下意识追问，“主上还有其他目的？”
“对啊。黎家沈家本座若想得到，大可不必费这么多周折，只是没办法，答应过她。”白袍人眼也没抬，略显无奈，“你知道的，本座这个人最讲诚信了。”
红姹稍加思索，很快想明白了主上口中的她是谁，试探性问道，“虞倾瑟？”
白袍人瞥她一眼，“嗯。”
“主上与她做了交易。”红姹肯定道。
白袍人倏地笑了，似乎是被她这句话逗乐了，反问：
“不然呢，你当本座成日做慈善的？”
旁边的暮朝越听越迷糊，不明所以。
他和朝暮那段时间负责的就是黎家那件事情，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不可能啊。
见白袍人这些时间心情似乎都不错，朝暮对自家往日时常阴晴不定的主上，心中畏惧也少了几分，出言刨根问底，
“主上，可您似乎未曾去见过虞倾瑟，何时与她做的交易？”
白袍人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啧了声，似乎并不排斥心腹八卦这些。又或许是事情快成功了，他憋的得太久，难免想找个人说说。
于是他道，“本座第一次逆转时空那条时间线。”紧接着，意有所指的补充，“答应过的事情，本座绝不会食言。”
忆及往事，白袍人都不记得那是多久以前发生的事情。
只知道自己第一次见虞倾瑟时，她胆子很大，明明知道她打不过他，却还敢跟他提条件，愣是寸步不让。
不过虞倾瑟的条件，于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也就允诺了。
“画骨重生术即便是画骨族的人，能施展出来的也是寥寥无几。”白袍人听着窗外鸟鸣，收回思绪。
“人死了，那具躯体其实就不能再用，人死如灯灭，他的躯体在魂魄离体时不再属于那个人。”
“所谓的画骨重生术……说得通俗易懂些便是一命换一命，以画骨族之人的血为墨，再佐以特定的材料画出一具躯壳。紧接着为这具躯壳描出样貌，最终将想复活之人的魂魄置于其中。”
“因此，画骨族才会天生仙骨，这些事情若非天生仙骨，寻常人是根本办不到的，正常人的身体支撑不住这般大的消耗。”
朝暮与红姹静默，只是静静听着，闻言心中一震，相视一眼。
他们似乎，知道主上做的什么交易了。
画骨重生。
虞倾瑟施展画骨重生术替主上复活人，而主上则完成她的诉求。
大抵是在主上逆转的第一条时间线里，主上想救的那个人还是死了，于是主上想到了画骨重生术。
因此找到了虞倾瑟。
复活没复活他们不知道，但很明显，主上最终的结果是失败了，那个人还是死在了那条时间线。
结局无法更改。
若能更改就不会有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