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chapter106
带土直接打算对无辜的平民出手, 这是鼬完全没想到的，带土的余光注意到他一闪而过的怔愣，垂眸将眼底的冷光遮掩住, 嬉笑着招呼他, “走吧，鼬。”
一直都很顺从他的命令的鼬这次却没动，皱着眉头开口, “对无辜者出手，这与你当初的宣言相悖。”
“啊，倒是忘了，我们鼬可是个和平主义者。”带土恶意满满的说，“可是, 这些人却不是完全的无辜啊。当初宇智波在木叶村是什么地位场景, 你不会不知道。这些我们一力守护的村民看到宇智波族人时，那警惕恐惧防备的眼神难道你忘记了吗？”
上位者固然可恨，可是跟从他们的意志, 轻视宇智波一族，践踏宇智波一族，漠视宇智波一族的平民又真的无辜吗？
不对, 不是这样的。的确，村子里有很多人尤其是在二代目的影响下的老人对宇智波不怎么友好，总是带着防备的眼神审视他们。可是，也不是所有村民都是这样。
鼬想起小时候路过村子时，给他糖果的老奶奶, 买三色丸子总是给他赠品的老板，还有他偷偷在河边练习忍术结果脱力栽到河里时，一把将他从河里捞起来的不知名木叶忍者, 加入暗部后与自己出生入死后背相交的同伴……还有其他无数给与了善意予他的木叶村民。木叶给与宇智波的，绝非只有恶意。
看着带土眼底的疯狂，他知道，这些他不能说出口，至少现在不能。
或是感觉到他的抗拒，带土也并不意外，甚至“善解人意”的说，“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绝不对你弟弟出手……好歹也是我们宇智波的独苗，我怎么忍心呢。”
最后一句话带土说的小声，仿佛自言自语，却让鼬听得清清楚楚，鼬知道，这是警告，也是威胁。
“走吧。”见他不再吭声，带土轻笑一声，纵身一跃，便落入了避难所前，随即被守护避难所的木叶忍者们包围。
对于带土来说，对面的上忍、特别上忍们等木叶的精英忍者，对付起来犹如拿刀切菜一般简单，他连轮回眼都不用使用就可以解决。只不过，木叶忍者们悍不畏死，一个倒在他手下之后，另一个又冲了上来。
如猫捉老鼠一般戏弄了一会儿这群忍者之后，带土的耐心告罄，手中突然凭空出现一把扇子，轻轻一挥，便收割了木叶忍者们的生命。
没有人能够再阻拦他了……鼬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踏着木叶忍者的鲜血，一拳轰开了避难所的大门。
在村民们尖叫与哭泣的声音中，留守在避难所里的忍者们毫不犹豫的冲了出来。
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忍者倒下，哪怕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动起来动起来”，但他的脚却像失去了控制一般无法动弹。
带土回头扫了他一眼，似乎根本不意外他的反应，甚至对他笑了笑，却看得鼬心如刀刮一般。
四代！！自来也大人！！无论是谁都好，快点阻止他啊！！
可是，木叶的高阶忍者全都被敌人绊住，没有人，没有人能够回应他的呼唤。
重重的阖上眼，晓袍遮挡住的地方，拳头也渐渐紧握，再睁开眼时，他眼中的红色终于化为了坚定。
忍者倒下后，挡在最前面的是年富力强，拿着各种武器的木叶村民。看到身上沾满鲜血的带土，明明吓得浑身颤抖，却依然没有后退，仿佛要用身体挡住他的去路。
“不、不会放你过去的！”“一定要拖到救援！”“死也要挡住他！”
“好烦啊……”带土冷着脸，如果，如果宇智波一族能得到这样的对待，如果琳也能让他们舍命相救，那么今时今日，又怎么会是这样的场景？
“没用的，你们……唔！！！”
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趁着他走神时穿透了他的身体，带土微微垂眸，看到了一把染血的长刀。
带土面前的村民似乎也被突然的冲击吓到，愣在了原地。中年男子的视线下意识的越过带土，看到他身后的鼬，不敢确定的呢喃，“你、你是宇智波家的那个孩子？你不是、不是……”
鼬抬眸，面无表情的扫过三色丸子店老板震惊的脸，然后毫不犹豫的将刀又往前送了一下。
“唔”带土再次闷哼了一声，嘴角染了血却渐渐弯起，“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出手，没想到竟然忍到了现在。怎么办，我可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对你出手的……”
他开口的瞬间，鼬已经察觉到不对，脸色一变，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巨大的力道撞击腹部，鼬整个人飞了出去，直接砸穿了旁边的一栋建筑，发出“嘭”的一声巨响，瞬间灰土弥漫。
带土直起身，将断成几截的刀扔到地上，身上哪有什么伤口——刚刚众人看到的他中刀的样子，分明就是幻术。
圈圈眼冷冷的注视着从缭绕的灰尘中走出来的身影，“我以为能下手杀掉自己的族人，你会和木叶的人不一样，没想到你还是站在了他们那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鼬一边走一边解开身上破破烂烂的晓袍，露出内里的团扇衣服，随即便朝他冲了过去，“没有‘什么时候’……”
带土立刻便明白了，与他交手时咬牙切齿的说，“是从一开始？！！你们骗我？！！”
——虽这么问了，但是带土更像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想从鼬口中得到答案。
哪知不爱解释的鼬却偏生抽空给了他一个“不然呢”的表情，气得带土顿时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些，下手也更凶残了些。
以三色丸子店老板为首的躲在避难所里的村民看着突然就打的天昏地暗的，还越打越远的两人，最后除了声音，连残影都看不到了，愣在原地好几秒才回过神。
“喂，远山，你说刚刚那个是宇智波？”
“宇智波还活着的除了里面的小孩，不就是那个杀了全族的……”
“住口！！！”
远山，也就是三色丸子店的老板疾言厉色的对身后犹自胡乱猜测的人道，“还不赶紧帮忙把这些受伤的忍者搬进去！找会医术的人来帮忙！！其他人和我一起找东西堵住洞口！”
“哦哦哦……”
顿时这边就忙碌了起来。远山偷偷松了口气，帮着堵上洞口的时候，没忍住看了一眼远处的战场，当然，作为普通人他光听着拆地的声音什么也看不到，所以眼底的忧虑就更深了些。
前些年听说那孩子杀了全族的人叛逃，他完全不敢置信，那个他几乎算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那个总是因为赠品认真的向自己道谢的礼貌孩子，那个一脸期待自己弟弟降生的温柔孩子……怎么可能会做出那么血腥可怕的事情。
因为有四代“诈死”欺骗敌人在前，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曾猜想过，是不是高层给了那孩子什么特殊任务，只是若真是如此，他离村时才十几岁，又怎么在外面强敌环伺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万万没想到今天会在这种场景下相遇，就那么一眼，别说那孩子出手救了他们，哪怕没说话，外表看起来比从前更冷漠了些，但他就是觉得那与生俱来的温柔和善良是什么都抹灭不了的。
他现在只能在心底默默的为那孩子祈祷，若不能打败强敌，但至少也要全身而退。希望所有事都结束后，他能再看到那个孩子，然后把店里这两年新出的丸子都做给他吃——免费！
鼬还不知道自己曾经还有不远的未来都被人惦记着，正与带土打得死去活来——只不过死的可能是他自己。他早知道带土实力不低，也没有丝毫轻视。但是对上轮回眼，饶是他再怎么天才，他的万花筒仍不是带土对手。
再一次被打飞，鼬吐了口血，眼中血红的风车忍着剧痛快速从地上站了起来，见已经成功将带土带离避难所，便直接发动须佐能乎。
巨大的查克拉兵兵俑拔地而起，天照附着在须佐能乎的太刀上带着摧枯拉朽的威势从空中狠狠的劈向带土。
带土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不由挑了下眉——竟然是完全体的须佐能乎。
他没有看错人，鼬这家伙果然是这一代宇智波最强的天才，如果再给他几年时间让他成长起来，一定会成为不输波风水门的强者吧。
如果宇智波没有覆灭，这样善于忍耐的天才、又本是族长的长子，下一任族长非他莫属。在这样一个强大的族长的带领下，宇智波说不定能重回几十年前的光辉……可是没如果。现实就是宇智波除了他们三个，都死绝了，而因为鼬选择了站在他的对立面，今天也得死！
同样的查克拉兵俑拔地而起，将鼬的掀翻过去，两人之间又开启了一阵更加激烈的战斗。一直在远处观望的木叶忍者们看着基本毁了的村子，都在心中默默为鼬加油。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鼬的万花筒还是敌不过开挂了一般的轮回眼，更别说带土身体里还有木遁细胞的加持。
鼬其实心里也有底，就想着尽力为村民和木叶争取时间，他相信，四代三代自来也他们一定有办法……
只是他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有限，当他精疲力尽在半空中再也无法躲闪带土的攻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带着木遁查克拉的拳头撞击自己的腹部，仿佛几十吨卡车冲撞着他的腹部让他如流星一般飞速从天上坠落。
鲜血迸裂，五脏六腑似乎都碎了，鼬看到父母、族人的面容一一在眼前闪过，最后是弟弟尚且年幼的脸庞。
“鼬！”
没能再看看佐助，真的好可惜。但是他那么恨自己，不见，也许更好吧，就让他带着对自己的恨慢慢长大、慢慢变强，一定要比任何宇智波都强！
“宇智波鼬！！”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时，下坠的力道也突然减轻，鼬原本快要失焦的眼睛又稍微睁大了一些，模模糊糊看到一个除了父母弟弟外，经常梦见的脸。
“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