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抛弃的男配

    隔天一大早，纪远就恢复满身的力气起床了，他先去厨房做好了早饭，熬了稀粥，拌好咸菜，摊了四大张鸡蛋饼，是的，他也会摊鸡蛋饼了，手艺还不错。做好早饭，他匆匆吃了点，就拿上东西走了，这几天，向薇起得比较迟，每天她醒来后，纪远已经不见了。

    钱五住在隔壁村，离他家不远，除了钱五，还有几个人和他们一起干，只不过纪远和钱五的关系最好了。

    纪远个高腿长，又没拿东西，脚程快，没一会就到了钱五家。钱五的父亲早就没了，家里就剩老母亲，钱五爹没的时候钱五还小，上工也挣不了几个钱，他的老母亲为了养家，开始凭着年轻时当地主家小姐时学的那点刺绣的技艺，没黑没白地做东西，时间长了，就在钱五十岁那年眼瞎了，幸好，这时候钱五也能干活了，虽说正不了多少，好歹每年也能分上点粮食。

    可就靠他那点工分压根活不下来，那时候胆子也大，没想着会有多大危险，他自个去附近山里挖个陷阱，打点猎物，好歹撑下来了，现在想想，幸亏没碰上什么野兽，要是碰上了，指不定小命都没了。

    后来就认识了纪远，开始倒卖东西，生活也好了点。

    钱五还没醒呢，就听见纪远在外头叫他，迷迷糊糊的，钱五还以为在梦中，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哪知道那身影越来越响亮。

    等他清醒了，仔细定神一听，嘿，还真是他远哥。他麻利的套上衣服，出了门。

    “远哥，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做梦呢。”钱五打着哈欠说。

    纪远掐了人胳膊一把：“这下清醒了吧。”

    “哎呦，远哥，你轻点，疼死了，咋了，这天还没大亮呢。”钱五问。

    纪远：“咱们之前不是有个大主顾吗？你不得赶紧把东西收齐了？”

    钱五挠挠头，疑惑道：“远哥，你之前不是说不着急吗，这没隔多久啊，咋了？”

    “没事，就是急着用钱呢，你赶紧把那些兄弟们叫上，咱们分两拨，一拨上山，一拨挨家挨户去收东西，记得小心点，别闹出什么大动静。”纪远叮嘱道，他还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呢，可不能这次阴沟里翻船了了，谨慎点不为过。

    钱五一向就习惯了听纪远的，也没有反驳，当即行动起来，两人一人向东，一人向西，很快就找全了人，纪远分配好人员和任务，大家伙就行动。

    约好了时间集合，纪远带着几个人上山了，他们也不是专门奔着猎物去的，看见药材，菌菇，能吃的东西，通通装上，不过这都在深山里了，外头的东西，村里的小孩子，妇女们早就采摘完了，哪里轮得到他们。

    每次去山里，他们都是商量好的，好几个人一起，壮胆，有个啥事也能互相照应。

    这么多次，都没出过差错。前几天，他们已经挖好了陷阱，就等着猎物往里跳了，因着每次他们都能有不少收获，这次他们挖的坑格外多。

    按照挖好的地点，几人一路上边寻找有用的东西，边找猎物，收获还不错。几人都是拿着慢慢的东西回家了，集合地点就是钱五家。东西他们都掩饰好了，确保不会被人发现，到了钱五家，钱五和其他几个收东西的人都回来了。

    他们总共五个人，收了几十鸡蛋，几十斤萝卜干，还有什么土豆，蘑菇木耳干得湿的都有，干的居多，还有别的，五花八门的，白面和大米总共几十斤，村里的人大部分舍不得吃，每年分粮食的时候发下来，他们能攒好几年，不过这几年有人收，才不攒了。

    这东西能换别的粮食好几倍，家里还有人饿着肚子呢，没几家会吃。

    东西不少，本来纪远计划着他们运出去卖的，只是没料到这次积累了这么多，不过也是，他好长时间没来了，其他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可不就积累下这么多了。

    钱五看着这些东西发愁，他家柴房都挪动不开地了，走人都困难，这可咋办啊？到了这时候，他就开始看纪远：“远哥，这么多，太显眼了，咱们咋弄啊？”

    其他几人也是：“对啊，远哥，这要是大喇喇地出去，还不得惹人眼啊，到时候出事了咋办？”

    纪远想了想：“这样吧，咱们先把各样东西的重量什么的统计好，然后我和钱五去找客户，找好了，你们送上门，这样更安全，就是费点事。”

    钱五一想，也是啊，这样也行，自己怎么没有想到呢？

    几人达成一致意见，好在，好几家都是长期打交道的，找起来也不难。

    商量好了，钱五和纪远就行动，县里，职工家属楼有几家，医院家属楼也有，纪远暗暗把现有东西的数量记下，然后一家一家地跑，先去需求量最大的几家，果然，这么长时间，他们都没来，需求量不少。

    一家比较富裕的，等他们一进门就开始问：“都多长时间了，你们这是不干了？我们家的粮又不够了，这次有些啥，赶紧的。”

    这是最熟悉的一家，需求量也挺大的，一进来就着急地问，家里最近有人受伤了，正等着补身体用呢，谁知道，纪远和钱五身上什么都没带，“这是咋了，没东西了，这可不行啊，我在你们这儿买了多少东西了，你们可得想办法啊。”

    纪远急忙安抚道：“有，怎么能没有呢，这次啥都有，你们要啥，得先定好了，然后送货。”

    那人挥挥手：“哎呦，搞啥子嘛，直接拿来多好，老省事了。”

    纪远解释道：“这不是怕东西卖不完惹人眼吗？您看，要啥，天黑之前，保证全部送到，这次，东西多，您要的额肯定都有。”

    “成吧，我得要十五斤鸡蛋，两斤萝卜干，两只鸡，还有菌类……”这家有点背景，每次要的东西都不少，而且几乎不怎么还价，纪远和钱五都愿意和人家打交道。记好后，纪远又去了附近的好几家，都是数目大的，等到下午太阳没那么烈了，纪远就通知大家送货。

    都是村子里长大的，习惯了体力活，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几个人一起行动，没过多久，东西就送到了，大家把手头收到的东西汇总了一下，有各种票据，还有钱，钱居多，刨去成本，一人拿到手的也够上百了。

    兄弟几个乐呵呵的，准备去国营饭店搓一顿，刚刚到手的，可有票呢，纪远想了想，还是不去了，“兄弟们，拿好东西，千万别弄丢了，你们去吧，我就不用了。”

    “远哥，那哪行，咱们一起呗，又不是经常去，去一次也用不了几个钱，兄弟几个也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就是，远哥，你这是娶了媳妇忘了兄弟啊。”

    钱五也愿意去：“远哥，走吧，到时候给嫂子打包点好吃的就行。”纪远一想，也是，打包点吃的，回去向薇就省了做饭，几人一起，呼啦啦进了国营饭店，点了几个菜，当然，他们也不敢太高兴了，要是被人盯上了可就惨了。

    几个都累了一天了，肚子早就咕咕叫了，几大盘食物，没一会儿就就解决掉了。饭后，纪远打包了一盘红烧肉，半斤饺子回家。

    哥几个刚吃完饭，精力十足，相跟着没多久就回去了。

    向薇今儿个正好也没有做饭，这次她做了一些鸡蛋糕，准备隔天去卖，手里有钱，心里不慌，没完成任务之前，她可不能松懈了。

    这两天村里最大的八卦正是哪家的知青回城了，不要乡下的妻子儿女，向薇知道这个年代的特殊，可是她做不到无动于衷，这个年代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孩子失去了父母。向薇没办法改变，也没有办法冷眼旁观，只好窝在家里，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苏秋月，别的人她不知道，但她和苏秋月熟悉，也不知道张海岩家里如何，苏秋月会不会受委屈。

    向薇没胡思乱想多久，纪远就回来了。国营饭店的菜分量十足，只可惜大厨的手艺并不好，根本比不上向薇自己做的，不过也沾了点荤腥，向薇没嫌弃，拿着碗拨了点，天都快黑了，东西吃不完，只能冰在井里面等明天再吃。

    这段时间，纪远习惯了向薇的盘问，在向薇吃东西时，自觉自动地告诉了向薇白天干了啥，之前他是不敢说的，不过自从知道了向薇也偷偷卖东西给供销社之后，他就不怕了，供销社说到底比他们这种四处乱窜的安全，而且，这也代表了向薇接受了他这种行为，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他们都是夫妻，即将还会有一个共同的孩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向薇吃的香喷喷的，主要还是饿了，现在一人吃两人补，她还得干活，吃不饱绝对不行。纪远眼里，这就是向薇对自己的肯定了。他有能力养家，让她过得比村里所有的女人都好。

    这样的好男人，怎么能随便抛弃呢，纪远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