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佩服佩服
程明和小丁对视一眼，接过江秀云手中的照片，仔细端详。
照片上的男子，鼻梁骨的高度和鼻尖的形状，看起来比另外两个人，更符合画像上的男子的特征。但确实无法确定。
程明看着小丁，指着照片。
小丁点点头，回答道：“邱杰。”
程明不动声色地问江秀云：“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们同事？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江秀云再次端详了一下照片，回忆了一下，又不是很确定了：“那个警察戴着墨镜，没有取过，在咖啡馆都戴着。
还有发型，不是这个发型！他是这样，全部往后梳的。”江秀云连说带比划，“除了这两点，其他都很像！”
程明问：“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江秀云老实回答：“张小姐去世后两天，这个同志就到我们小区来找我，给我做了口供，我把给你们交代的情况，都跟他说了一遍。”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捂住嘴说：“哎呀！糟了！他跟我说了不要跟任何人提这件事！
哎！瞧我这什么记性！”江秀云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你把那天发生的情况详细跟我们说一遍。”程明要求江秀云。
“可是，那个同志不是说不能提那天的情况吗？”江秀云很疑惑，有些纠结。
“他是派出所民警，不是我们刑警队的。现在案子归我们刑警队管，不归派出所管了。”程明回答她。
他本想说实话，告诉她，她被假警察骗了。但看着这个女人核桃般的眼睛，就撒个白色谎言吧，不增加她的心理负担了。
当然，前提是不能影响案情。
“哦。
7月14日早上，大概7点15的样子，我去公交车站坐车到公司上班。
走到一半儿，这位同志叫住了我。他说他是警察，还给我看了他的证件，不过我没有看清。
我当时很害怕，我不是在张小姐家里已经录了口供了吗？现在又来找我，是已经发现我拿了张小姐的钱了吗？
可能是看我没有回答他，这位同志就提高音量，很大声地说我犯了命案。
我就很害怕、很着急。虽然很怕你们已经找到了证据，但是更怕我的邻居们知道我贪了别人的财！还杀了人！那我······不，我男人、我孩子怎么有脸在这儿生活下去啊！
他来找我的时候正是大家上班上学的时候，邻居们要是听见简直不得了！所以我立即就跟他上车了。”
江秀云现在说起来，还觉得身上汗涔涔地。
那个警察太可怕了，比眼前这几个警察加起来还可怕！想起那个警察冷峻阴鹜的表情，江秀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程明心里则想：这位“同志”可真是心理学高手啊，很懂得利用时间和环境制造社交压力。
江秀云接着说：“他开车带我去了一个咖啡馆。
车上我就在回忆，在张小姐家里，我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打算一模一样地给这位同志说。
可是在咖啡馆坐下来，他并没有开口问我，而是直直地看着我！看得我心发慌！
而且他戴着墨镜，我看不到他的眼神，不知道他什么表情，更加害怕。
加上窗户外边的阳光也晒得我头晕，我都忘了我在车上想的是什么了。”江秀云有点儿懊恼自己的无能、胆小、懦弱。
程明却在惊艳这个对手的心理压迫能力，煤气灯效应应用地如此熟练。
这做金融和市场销售的，如今都卷的这么厉害吗？也需要这么强大、这么专业的心理学知识和技能吗？
看来是自己肤浅了。
“刚开始我也没有承认我对张小姐动手，直到他说我谋财害命！
张小姐家里平时没有什么现金和贵重物品，就这么一次出现现金，被我一时鬼迷心窍拿走了。
所以我想他肯定是调查知道了，我拿了张小姐的钱给老刘做手术。所以我就承认了我拿了张小姐的钱。
但我确实没有想为了钱杀张小姐！真的是张小姐已经留了很多血在地上，我以为，以为她······才拿的钱！
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会为了钱去杀人！
真的······真的是以为她死了，然后被她突然睁眼吓着了！”
说完，江秀云又开始后悔地哭了起来。
程明无法安慰她，也不想安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江秀云确实是做了错事。
自己只能帮她把事实理清，把张思思受伤害的顺序、真正致死原因找出来，让她只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而不是去承担额外的责任。
自己不是上帝，不负责人生倒带。
要知道江秀云突然有钱，并且把钱用去干了什么，倒也不难。
因为江秀云家庭状况简单地如同一张白纸，一眼看透。她家男人几个月拖着没有做的手术，在张思思意外身亡后，就有了钱去做。这个太容易联想了，不算是什么挑战。
可难就难在这邱杰在没有参与案件调查的情况下，如此迅速地抓住线索，并且敏锐精准地找到问题突破口。
还能够应用各种心理压迫，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逼迫当事人承认犯罪事实。
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
程明忍不住佩服。
对，还有贾林英！他比自己还先找到贾林英！
此刻要是再说邱杰和贾林英的碰面是巧合，邱杰给贾林英透露信息是巧合，程明就怎么都不信了。
能迅速的发现死者的地下情人，还能够不动声色地找到情人的老婆，进行心理暗示和压迫。
这个邱杰是个狠角色。
关键是，邱杰积极参与案件的目的是什么？
如此行为，他最大的动机就是获利或者自保。
如果是获利，找出真凶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是在暗中打电话的那个女人给他好处吗？
不对不对！
暗中打电话那个女人可能才是推动案件发展的关键人物，是真凶。怎么会是把她揪出来，她给邱杰奖励呢？
这眼见都要找出真凶了，自己却开始犯迷糊了，真是黎明前的黑暗啊。程明暗自嘲笑自己。
所有线索都即将要收口了，可得打起精神！
不是获利，那就是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