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永垂不朽，然后死去
“道理我都懂，我就有点不明白，我们不花一百万买武器吗？” 万江蝶透过玻璃窗，俯瞰脚下灯火通明的游乐场，“怎么买到摩天轮上？”
“摩天轮是计划的一部分，你以为军火贸易简单呀”苏木顾左右言他，强忍住笑胡扯，“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观察一下地形吗？”
“摩天轮已经停了三分钟不动”万江蝶快被苏木气笑，“你观察够吗？”
“不够……够呀”苏木强忍住说，想永远和你，待下去的骚话，装作无辜道，“我没想到摩天轮出故障。”
“你怎么可能没想到”万江蝶双手抱胸，站起身居高临下，凶狠神情没憋住，陡然笑出声来，“我看你在底下给管理员，塞两千块钱时，应该早预料到吧？”
她胸大但不无脑，相反苏木的小心思，她看一清二楚。
“亏你想的出，这个妙招”万江蝶决定反守为攻，“摩天轮最顶点接吻，恋人可以永远幸福生活下去，这么老套的剧情，还拿出来泡我？”
“我没有想泡你”苏木还在嘴硬，“我给管理员塞钱，是为……资助他上大学，对，上大学。”
“五十多岁的大学生”万江蝶乘胜追击，“管理员大爷高中复读三十年多年？”
“老年大学”苏木表情认真道，“活到老学到老，人老心不老吗。”
“苏木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万江蝶气笑出声，“你想胡扯到什么时候？”
“好吧，好吧”苏木忽然坦白，站起身攻势拉满，满眼深情溺爱，“我暗恋你三年，一直想带你坐摩天轮表白，两千钱收买大爷，停下摩天轮五分钟。
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五分钟你和我待在一起，因为你我会永远，记住这五分钟，从现在开始我们做过五分钟的朋友，这是一个事实，你无法否认。”
万江一时被苏木的告白，打得措手不及，面对高她一头的苏木，气势不自觉矮上一截，“苏木……我们一起上学三年，但我们正式认识，区区一天不到。
我还不了解你，没有掌握足够的信息，我不会草率做出判断。”
她压住狂跳的心脏，用理性压制躁动感性，看着苏木英武俊郎的面庞，一字一句道，“我对你有感觉，但我分不清是好感，还是吊桥效应之下，催生出的激素反应……我需要时间判断。”
心跳太快导致，万江蝶语塞片刻，胡乱组织好语言，撞上苏木的目光，索性想什么说什么，“我不想草率开启一次恋爱，为了谈恋爱去恋爱，为了欲望，为了地位，为了面子，为了故作成熟，我不愿意！
你可以说我幼稚，单纯，理想，不谙世事。
起码此刻的我，希望有人如烈日般爱我，至死方休，让我明白爱和死亡一样伟大，如果没有，我宁愿不要。”
苏木耐心听完，凝视激动到，快哭出来的万江蝶，一言不发，沉默片刻，忽然话锋一转，“我记得以前高三，你和女孩们聊起电影，她们大多讨论，最近上映什么电影，喜欢什么偶像明星。
你破天荒般加入话题，告诉大家你比较，喜欢上世纪的新浪潮电影。”
苏木走到窗户前，望着天际线下，灯红酒绿的钢铁丛林，“你的个性签名，一直是“永垂不朽，然后死去”对吗？”
说完苏木用灵力，破开锁推开门，夜空中冷冽大风，瞬间钻入空间内。
他站在夜风里，衬衫呼啦作响，转身对万江蝶，眨眼一笑感慨道，“告密者告密，小偷偷窃，杀人犯杀人，爱人们相爱……”
话音刚落，苏木挥了挥手，身体后仰跌出门内，径直跳下摩天轮，身影沉寂于夜色。
万江蝶目睹苏木跳下，一缕不真实感，冲上她脑海，凝视着空荡荡的门扇，她不知该说什么。
死亡来的悄无声息，离别总是措手不及，万江蝶半晌反应过来时。
她感到心仿佛缺失一块，永远失去心动之人代价，让汹涌澎湃感情，冲碎理性枷锁。
万江蝶面庞苍白无色，踱步到门边下望，“苏木你个傻子……死掉还有个头呀！”
“别叫了，在下面”苏木两只手搭在，摩天轮边缘，身体悬挂在半空，冒着生命危险，站在死神的刀锋上，笑望万江蝶朗声道，“我也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喜欢，胜过死亡热烈。”
看见苏木安然无恙，万江蝶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喜极而泣，抬起脚假装要踩下去，“有你这么表白吗？人都要吓死了！”
恰逢此时，摩天轮恢复供电，重新旋转起来，苏木双臂用力，躲开万江蝶的脚，凭借强化法咒，腰身一个用力，爬回摩天轮内，反手关上门扉。
“万江蝶小姐”苏木骤然重回室内，两人距离近的过分，彼此能感受到鼻息，“来日方长，一会赏个脸，一起去电影院，买军火好不好？”
“好啊”万江蝶给了苏木小腹，一记直拳像是泄愤，“你下次再敢吓我，我送你去天堂看电影。”
“有这么对救命恩人，大大出手吗？”苏木故作委屈道。
“有你这么泡妞吗？”万江蝶嘴上生气，手上仍然怕苏木疼，轻轻揉了几下伤处，“快吓死我！”
“那我泡到你没有？”苏木委屈一收，笑脸盈盈，拉住万江蝶的手。
“你松开”万江蝶感受到，苏木掌心传来的温暖，没有太用力挣扎，默认似由苏木拉住手。
她心里小鹿乱撞，两人三年朝夕相处，无数记忆涌上心头，过去温柔内向的苏木，今天救她于水火的苏木，只身挡下追兵的苏木，搂她进怀里的苏木，转身跳下夜空的苏木……
她内心中相信爱情的存在，只不过从小到大的经历，让她从不奢望，爱情会降临自己身上。
然而并不代表，面对爱情的可能，她没有直面勇气！
万江蝶嘟起小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小手握紧苏木的手，“你顶多在适用期，要想转正，漫漫长路！
性格不合，缺点太多，让你马上下岗！”
“没关系”苏木“得寸进尺”，在摩天轮离开顶点之际，紧紧抱住万江蝶，“在一起很不容易，缺点可以改，性格可以磨合，要错过了，就真的没有……”
“抱轻点……你力气好大”，万江蝶面若朝阳怯声道。
……
摩天轮在众人期盼中，缓缓落下地面，一趟摩天轮本就，没几个人来坐，要不是苏木出价高，管理员甚至不愿开。
一番“人为”制造意外，自然也没引起关注，游乐场依旧欢声笑语，路人如江流经过，旋转木马的歌谣，还在不停哼唱。
唯一发生的变化，只有下摩天轮时，少年和少女紧握的手。
管理员大爷左手背后，右手捧一束玫瑰花，像专业迎宾的司仪，出现在两人面前，看着两人贴近的肩膀，不用多说便猜出结果，“小伙子你要的玫瑰花。”
“谢谢大爷”苏木目光带有感恩，仿佛说谢大爷助攻，接过大爷手里玫瑰，转身送给万江蝶。
大爷会心一笑，宛如事了拂身去，深藏功与名的侠客，左手拿着一块棉花糖，潇洒离开摩天轮。
理性如万江蝶，向来认为送花老套，枯萎后还得扔垃圾桶。
当她十八年的人生中，收到第一捧恋人送来的玫瑰，心底里真得感到非常开心，仿佛声音上扬的，脚步也变得轻盈。
苏木把十八岁那年，藏进心底不敢说，酝酿已旧的话，既熟悉又陌生，还带着中二口吻，脱口而出，“世界不会围着任何人转，但我希望围着你转，我想和你度过余生岁月。”
万江蝶粉唇摩挲，踮起脚尖，走到苏木面前。
此刻家族权谋，刺杀证据谋划，于心跳的悸动前，统统轻若云烟。
“今晚我不关心人类，我只在乎你。”
她掩饰不住笑意，将鲜花塞给苏木，声音如风铃飘荡，“看你表现，我会考虑一下，先帮我拿一下花……什么时候去看电影？”
“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苏木接回鲜花，眼含深情开心，拉住苏木柔嫩的小手。
泛起粉色的夜幕天际线下，少年拉着少女，脚步轻盈，穿梭大街小巷，仿佛不管终点何方，两颗相近的心跳，足以克服一切阻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