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理想主义
“呲……”
轮胎摩擦路面，发出一声轻吟，惯性导致车厢里，万江蝶一个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多亏苏木拦腰扶稳。
“谢谢”万江蝶压低声音，抬头向苏木道谢，发现苏木全神贯注，鼻息渐渐粗重，仿佛一头准备捕食的野兽，摆开架势，蓄势待发，完全注意不到其他。
货车熄灭发动机，像一只发令枪，正式打响比赛。
根据模糊的记忆，敌人可能有枪械，手里绝对有兵器。
他目前道印未觉醒，法脉没有运转，咒术无法施展，连趁手兵器都没一件。
但一切不利条件，仿佛火上浇油，苏木内心战斗的火焰，愈演愈烈。
一度成为世人，嘴里闻风丧胆的“杀神”，他靠不是吹牛逼，是一场场战斗杀出来。
几十年战斗下来，不知道他癖好，算不算个变态，好比有人踢球天赋很好，球场上忘乎所以，享受比赛与成功。
他战斗的天赋，经过挖掘开发，堪称无与伦比，旁人眼里凶险万分的战斗，对他而言难得享受，战胜强敌，远比名利诱人。
货车停在街边，三个身穿背心的大汉，一人提砍刀，一人拿手枪，一人握甩棍，接二连三，从驾驶舱跳下。
呈左右包抄，来到车厢后门，准备打开铁门，带车内两人，进去交货。
三个皆是个中老手，绑票杀人经验丰富，面对两个高中生，开车门时依旧未，掉以轻心。
持枪男人，站在后方压阵，拿刀之人，站在侧面警惕，握甩棍男人，收起棍子，打开车门。
伴随着大门开启，仅凭白炽灯照亮的车厢，照进一缕刺眼的日光，迎接几人绝非虚弱的高中生，而是一头凶猛爆裂的雄狮。
苏木瞅准时机，好似一头猎豹启动，飞身从门缝跃出，直接骑到开门男肩膀上。
一手按住男人后脑，一手高高举起，肘尖鹰嘴骨好似铁钉，狠狠钉在男人头顶。
一击敲晕开门男，苏木顺其倒地，一个战术前翻滚，欺身逼近持枪男。
“什么人……”持枪男惊呼未完，半跪在地上的苏木，避开男人视线，以手铐作为指虎的右拳，挥出一记摆拳，砸中男人膝盖外侧，破坏掉男人重心。
他左手立刻接上，一记势大力沉的勾拳，命中男人柔软的小腹，右拳不遑多让，补上一记直拳，砸碎男人下颚。
持枪男接连遭受重击，一时来不及反应，苏木趁机从男人虎口处，夺走黑漆漆的手枪。
依靠千锤百炼的记忆，他拨开枪上的保险，对准冲上前的砍刀男，一口气连开三枪。
两枪命中胸膛，迟缓麻痹其动作，一枪射中额头，收割掉其性命。
“莫桑比克射击法，双发连射瞄准胸口，一发随后补上额头，短时间内增加射弹数，达到更好的停止效果。”
苏木初次接受射击时，教他室内cqb的教官，给他讲解的话，再次浮现耳畔。
苏木纯属本能般，对地上躺倒两人，接着连开两枪，精准打爆脑袋，确保再起不能。
硝烟徐徐升起，鲜血喷射飞溅，苏木半张面颊染血，紧握手中的枪支，仿佛握镰刀死神，透出森森冷气。
车厢里万江蝶，目睹苏木五秒不到，干脆利落杀掉三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吓得她捂住嘴巴，生怕说错话，招惹杀身之祸。
朝夕相处，三年之久的同班同学，短短十几天没见，从一个说话腼腆的高中生，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杀手。
她十八年来，培养的三观，发出剧烈晃动。
苏木杀完人，才反应过来，自己职业病似乎犯了，当人家小姑娘面杀人。
手里重约135千克，装填9mm口径弹药，半自动的洛克尔手枪，一旦扣动扳机，再无生还可能。
他用袖口擦掉血珠，看着地上三俱尸体，又望向万江蝶眼里，藏不住的恐惧害怕。
“唉……”苏木忽然意识到，似乎他与万江蝶，已经两个世界的人。
躺在臂弯里的姑娘，和藏在心底的姑娘，终究代表两个世界。
过去他太穷困，与万江蝶这个富家千金，犹如两根直线，短暂相交，各奔未来。
如今他太危险，背负宿命之战，活在里世界的秘术师，注定一生和刀锋相伴。
青春里的美好，留在青春里，让她一直美好下去，难道不好吗？
“行了行了”苏木摆了摆手，神情沮丧道，“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杀你，你怕个啥呀。
大不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子不泡你了。”
苏木的话打破平静，头一次看见尸体的万江蝶，深深呼吸几大口，慢慢喘过气来。
“有人死，我们该怎么办？”万江蝶手足无措道。
“正当防卫啊”苏木说话有理有据道，“你看他们有刀有枪，还绑架咋们两，我有无限反击权，你得给我作证。”
“尸体不管吗？”万江蝶缓过神来。
“帮派分子，喋血街头，这是他们的归宿”苏木瞧着地上尸体，仿佛看到他过去，度过的街头岁月，“钢铁丛林，自有他处理的方法。”
“我们需要报警吗？”万江蝶询问道。
“报警没用，本地警方，与黑帮沆瀣一气”苏木摸尸找出一个手机，丢到万江蝶怀里，“打炎国大使馆电话，如实汇报情况，我们得赶紧离开，否则会引来危险。”
苏木身处右手，万江蝶犹豫半天，一咬银牙握住，借力跳下车厢，“我们开车先离开。”
两人说话的功夫，一旁的屋子里，冲出三四个大汉，穿过后院草丛，朝货车方向赶来。
“我们这么走吗？”万江蝶望着追兵，似乎还有些不甘心。
“不走等死呀”苏木捡起尸体上，另外一把手枪，塞进万江蝶手中，他则拿走剩下弹夹，“玩过射击游戏吗？”
“游戏……”万江蝶不知哪里，溢出勇气，一脸坚定道，“小冉也被他们抓走了！如果我们现在走，小冉怎么办？”
万江蝶攥紧枪柄，眼泪像断线珍珠，夺眶而出，“姑妈把小冉交到我手上，我答应阿姨一定照顾小冉！”
“小冉？”苏木好像有点印象，上一世缩在万江蝶背后，有个剪短发的少女。
这一世假若没有，万江蝶抓住机会，打出求救电话，或许屋子里，其他人命运，真会发生改变。
“你想救她？”苏木不屑冷笑道，“你会开枪吗？知道什么叫保险吗？知道怎么射击吗？
自己都泥菩萨过河，想当圣母你有资格吗？”
“我……”万江蝶眼底的迷茫，一扫而空，“不管怎样，我不能坐视不管，答应过的事情，即使拼上性命，也一定要完成。”
万江蝶目光坚定，握紧手枪道，“苏木同学，谢谢你帮我脱困，救小冉是我的事情，你快点走吧，和你没有关系！”
“靠……真是个傻妞”苏木清楚万江蝶的执拗，决定做一件事情，必定拼上全部，“和我没关系个屁！”
苏木抬手三枪，像一个剑客，利落拔剑，命中一个刚从，后院冲到街上，准备掏枪的男人，绽开三朵血花。
“简直拿你没办法，谁让老子中意你”苏木强押着，被枪身吓愣的万江蝶，以货车为掩体，一边开枪压制，一边跑到街对面，“圣母就圣母吧！”
万江蝶大脑一空，生死存亡面前，刚才的豪言壮志，霎时被恐惧替代，她下意识抓紧苏木，不发一言泪水直流，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喂”苏木躲到掩体后，缩起脑袋，毫不怜香惜玉，揪住万江蝶衣领，唾沫星飞溅吼道，“快踏马振作点，我去救人，你去打电话，搬救兵明白吗？”
苏木使劲摇晃万江蝶，差点两耳光丢上去，使出“大记忆恢复术”，好在万江蝶及时恢复意识。
“不行，我不能连累你”万江蝶一个大美人，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苏木却没有半点反应，揪住她的衣领大吼，“别婆婆妈妈，搞得像偶像剧，拿上电话快点滚去，搬救兵懂了吗！”
枪声如钟鼓轰鸣，此刻失神的万江蝶，唯有视苏木为主心，想都没想，点头应下。
她拿起苏木递来的手机，攥紧手里的枪，朝小巷深处跑去。
跑到巷口时她回过头，望向枪林弹雨中的苏木，只看一眼收回目光，仿佛把救他的少年，铭刻进脑海。
“跑啊，江蝶”苏木目送万江蝶远去，流露出微微一笑。
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还想去救别人，放到小说里，快成圣母婊，真是个傻妮子。
不过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傻妮子，这个世界才值得，他拼上一切守护。
若不为保护，这些傻妮而战，难道为那些腹黑自私，绝对利己的人拼命？
在这个世界上，理想主义者过得并不好，但是如果没有了理想主义者，这个世界会不好。
“没有后顾之忧”苏木舔舐嘴唇，准备好好享受，一次酣畅淋漓的战斗。
他侧眼瞄到，货车驾驶舱前，一条左腿迈出，腿的主人显然，打算杀个措手不及。
苏木举枪立射，虽然没有道印咒术，光凭几十年玩枪，培养出如臂指使的直觉。
足以让苏木跳过，生涩的瞄准射击，毫不犹豫开火。
子弹贯穿敌人小腿，失去左腿平衡身体，男人神色惊恐之际，侧身躺在路面，连同上半身完全，暴露在苏木枪口。
“砰砰！！”
本着节约弹药原则，苏木连开两枪，一发打中男人脊椎，一发射入男人后脑。
似乎同伴，猝不及防，丢掉性命，刺激到追兵们。
一群人发疯似，朝苏木躲藏的巷口，开火射击，宣泄怒火。
挡在巷口的一堆木板，短短十几秒内，千疮百孔，碎屑遍地。